「尋我?哦?你尋我做什麼?」
石惠畫趕快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她的臉色有些尷尬「還不是因為石慧琴的那事,我娘她糊塗了,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蘇莞淡笑不語,石惠畫見此暗暗著急,又繼續解釋道「這都是石慧琴鬧出來的事情,若是要怪,也應該怪她才是。」
石惠畫暗恨石慧琴,覺得這人實在是一個攪屎棍,若是兩家因她而生分了,她倒好,一死百了,什麼都不用管,可是他們這些活著的人呢,這以後還怎麼往來?
這不是想搞得兩家親戚日後不能再心無芥蒂地往來嗎?
「你這話與我說沒用。」蘇莞語氣淡淡,「雖然那些話我聽著膈應,又覺得石家實在是不做人,日後想要心無芥蒂地往來定然是不可能的。」
「不過作為親戚,只要我還在這邊,逢年過節的節禮依舊照常送,除此之外,其他的往來怕是少了。」
石惠畫想說什麼,卻又聽蘇莞接著道「別說是我不能心無芥蒂,你娘怕是也不會,你也知曉,她現在滿心只想著石慧琴。」
石惠畫愣住。
蘇莞呷了一口溫茶「如今我不去,石慧琴心中的憤怒和不甘不能發泄,死怕是也要死不瞑目,在你娘的心中,怕是只會怨恨自己沒有本事,不能讓她的女兒走好,也怨恨我沒有良心,沒有看在親戚的份上幫忙。」
「可是,我又沒有欠了石家什麼的,她石慧琴有今日也不是我害的,我憑什麼去受這個委屈,就是因為她石慧琴嫉妒我,怨恨我,所以我就要去受這個委屈,好讓她走好,真是可笑。」
「有道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先前說了,若是你娘真的非要我去,也可以,讓你大哥去晉寧公府簽了賣身契,此後在我父親跟前一身為奴償還,你娘又不肯。」
「這刀子落在誰的身上誰才知道疼,要求別人付出的時候嘴皮子一碰,我求求你了,以後給你為奴為婢做牛做馬,可是等你要她付出的時候,她就覺得不能接受,不同意了。」
石惠畫臉色尷尬,這事情委實鬧得令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李臨和蘇莞定然是不會答應這樣荒唐的要求的,若是真的威逼,鬧起來兩家的關係就完了,蘇莞平日裡待人和善,若是有什麼她能幫上了也不會推辭,但若是想欺負她,她也不是好惹的。
可若是蘇莞不答應,此事有成了周氏一生的心結,對蘇莞定然也有埋怨的,兩家同樣回不到回去。
蘇莞道「我與你說這些,其實是讓你回去告訴你娘,我先前說的條件一直有效,若是她真心想要我去,便讓你大哥簽了這賣身契就成。」
「若是不願,日後這事情也別怨到我頭上,他們這個做母親的、做弟弟的不能為了女兒姐姐犧牲,那合該怨恨自己,是他們自己在自私自利,是他們自己無能,而不該去怨恨別人不為她女兒犧牲。」
「我又不是救苦救難的菩薩,哪裡會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犧牲自己,若是按照這樣的道理,若是我有家財萬貫,別人一無所有,別人來求我,我是不是要將我這萬貫家財贈予他,好讓他圓滿了。」
蘇莞可沒有想要平白無故讓人怨恨的打算,一個石慧琴已經讓她夠噁心了,且不管對方是周氏還是什么氏,都別想將這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責任往她身上推。
她這些話就是把這皮球踢回去,讓他們要怨自己去。
至於這自責自怨之後有什麼後果,也由他們自己受著,總之這件事本來就與她無關,她也不想去沾染。
石惠畫臉色發白「若是如此,我娘日後怕是要自責了,一輩子難安了。」
蘇莞挑眉「總是要找個人怨著的,若是她不自責,那就該是怨恨著我了,我琢磨著我上輩子是不是挖了你們石家的祖墳,這才招惹了你們石家這兩個女人,平白無故的惹了一身騷。」
「難不成我就活該倒霉?」
「郡主表嫂,我不是這個意思。」石惠畫忙是解釋,「這件事是那石慧琴做的不對,也是我娘做的不對,只是,只是」
只是她也不想她娘在石慧琴死後一輩子自責愧疚。
可是她又有什麼資格去讓蘇莞去承擔這些本不該是她的責任,被人怨恨上。
蘇莞罷手「你也不必解釋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像是我不能為了別人委屈自己,你也不願意你娘將來自責,行了,你回去吧,我這裡,以後你也少來吧。」
「不是。」石惠畫有點懵,「這事情似乎和我沒什麼關係吧?表嫂您這是要遷怒也不能這樣的。」
「行了,沒遷怒你,我就是懶得見到你們,趕緊回去吧。」
石惠畫欲言又止,察覺到蘇莞並不想聽她的解釋,可便是解釋,她也不知道解釋什麼,總不能讓蘇莞體諒一下她娘吧,若是如此,她和她娘有什麼兩樣。
「那郡主表嫂你好生歇著,我就先回去了。」
石惠畫沒有辦法,只能告辭離開,等回到石家的時候,將蘇莞的這些話和周氏還有石回信說了,石回信臉色大變,周氏又開始哭了。
「娘,你怎麼會去求郡主表嫂這種事呢?」若不是眼前整個人是她親娘,石惠畫幾乎要破口大罵,「這事情和郡主表嫂有什麼關係呢,你們幹的這破事讓我們以後怎麼抬得起頭來?」
「她石慧琴到底是給你下了什麼迷藥了?讓你這樣為了她!」
「她到底要不要臉?我看她這樣的人早死算了,別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還連累這一家!」
周氏聽著她這話卻不高興「惠畫,你怎麼能這樣說,便是她以前有什麼不對的,可她到底是你姐姐,如今她都要死了,你就不能讓讓她嗎?」
「有什麼好讓的,對了啊,她之前不是嫉妒我嫁得好嗎?娘啊,她有沒有說讓我也去見她,最好是給她跪地磕頭三拜九叩,那她就能高興了。」
「要不要我和雲蒲和離呢?只要我過得不好,比她更慘,她就能高興了,這樣她就能放心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