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姑娘手拉著手出了花園,蘇莞笑了笑,心中也高興。
這世間的女子,也只有做姑娘的時候能鬆快幾年,待嫁了人了,便有各種各樣的事情需要面對,婆家娘家這邊的親戚需要費心,還有自己的產業需要經營,另外還有生活瑣碎。
蘇莞她自己算是比較輕鬆的一個了,但每每到了節日或是年底也是忙得腳不沾地。
有些人情往來,總是要去維持的。
她伸手捏了捏脖子,回了院子換了寢衣歇一歇,這會兒天氣已經冷了,雖然不至於要生地龍,但是外面的風也是冷冷的,蓋著厚被子睡覺剛剛好。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有些迷迷糊糊的,便聽到有人在外面說話。
「夫人可是醒了?」
「還沒聽見動靜,瞧著還在睡,要不咱們進去喊一聲?」
蘇莞聽著聲音有些著急,睜開眼緩了一會,這才開口問「什麼事情這麼著急?進來吧。」 ✮
山霧聞言快速地推開寢室的門進來,腳步有些匆忙,急急道「夫人,是八姑娘和福兒掉進水裡了。」
「什麼?!」蘇莞一下子驚得坐了下來,這下子什麼睡意都沒有了,她掀開了紗簾便問,「怎麼一回事?現在如何了?」
說著她就要穿鞋子下床,山霧趕緊過去扶她「夫人莫要擔心,護衛已經將她們救起來了,如今正送往院子裡,已經囑咐廚房給她們熬兩碗薑湯。」
蘇莞聞言臉色稍微緩了一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掉到水裡了?」
山霧道「聽說是和村裡的姑娘發生了爭執,爭執的時候雙方落了水,不過是小河灘,水面還沒到膝蓋這麼高,也沒什麼危險,就是這冬日水寒,怕是要受點苦。」
這邊竹萃端著坐一個盆子進來,將布巾放在溫水裡沾濕,擰乾了遞給蘇莞擦臉,蘇莞擦臉漱口之後也不上妝了,換了一身衣裳,拿了一根簪子讓竹萃重新固定了髮髻,這便打算過去看看。
「可是請了大夫沒有?」
「小桑姐姐去請了孫先生過去看看。」
「孫先生也行。」蘇莞帶著人出了主院的門,便急匆匆地去了李氏母女居住的院子,這會兒李氏已經回來了,兩個姑娘換了一身衣裳裹著厚厚的棉衣坐在木榻上喝薑湯。
李氏氣得不輕「我說你們去河邊做什麼?還在河邊與人打鬧,真的是氣死我了。」
張福兒急忙道「蘇夫人,是我不好,是我拉著她去河邊的,對方也是因為我才吵起來的,您別怪怪阿蘿。」
「不是」蘇蘿又急急道,「是我要和她吵的,不管福兒的事情。」
「行了,你倆都有份。」
雖然說蘇蘿落水了,她比較心疼,但是不至於責怪別人家的姑娘,再說了,張福兒和蘇蘿玩的好,她也需得考慮一下小姑娘之間的感情,免得生出什麼隔閡來。
蘇蘿扁了扁嘴,低頭喝薑湯。
李氏說「你們倒是說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何要與人爭執起來?」
蘇蘿小臉一臉氣怒「母親,都是那人實在是不要臉,竟然這樣說福兒,我心裡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福兒多好的姑娘,被她說成這樣。」
「那一口氣?人家說什麼了?」
蘇蘿正想說話,但是邊上的張福兒扯了她一下,她想了想就閉上了嘴巴,低頭喝薑湯。
張福兒也低下頭來,也不說話。
李氏看著這兩個,覺得好氣又好笑「行了吧,你們自己處理吧,我不管了。」
蘇莞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喝完了薑湯,李氏已經不在院子裡了,孫先生給她們看了一下「不過就是泡了一會兒水,有些受涼,晚上再喝一碗薑湯,晚上裹著被子出一身汗,便沒事了。」
「話說你兩小丫頭也真是的,便是要吵架,也尋一個安全的地方吵,便是打起來也沒人管你們,在河邊這種危險的地方,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說的不錯。」蘇莞踏腳走過門檻,便冷哼了一聲,「我看你們兩是平日裡太自在了,專門沒事找事呢,幸好的河水是淺的,若是深水,那不知道如何呢,真的是不要命了。」
「從明日開始,便去鄭嬤嬤那裡學規矩去,哪兒都不許去了。」
蘇蘿一愣,瞪大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六姐」
張福兒也是瞪大眼睛,哀嚎了一聲「不是、夫人,我們、我們」
「別我們了,再說我便多懲罰你們一些日子。」
張福兒聞言果然閉上嘴巴不再說了,不過低著頭神情有些懨懨的,瞧著有些可憐。
蘇莞瞥了她一眼,一點兒都不心疼,這犯了錯,理應給一個教訓,不管是什麼原因,在河邊打鬧,都是錯的。
「行了,沒事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蘇莞瞧著這兩人沒事,便也沒再留,轉頭去了外院讓人將迴風喊過來,不多時,穿著一身灰色衣袍的迴風便到了。
迴風年紀不大,算起來比李臨還要小一歲,容色清正俊俏,身影瞧著有些清瘦,像是一個手握書卷的書生。
他剛剛到蘇莞身邊的時候,是一個安靜沉默的年輕人,聽從命令,需要時就在身前,不需要時便隱在暗處。
不過自從李臨將他放到了明處,開始讓他幫忙處理事情,他也變得八面玲瓏面面俱到了起來。
如今李臨身邊,對內的事情歸張管事管,對外的便是他了。
迴風和橘頌這兩人,蘇莞倒是有些預感李臨有意將他們提上來,好日後接老一輩的班的。
迴風上前行禮作揖「屬下拜見夫人。」
蘇莞點點頭,然後讓他坐下,又讓山霧給他上了一盞茶,這才開口問「聽說阿蘿和福兒這一次與人爭執是因為你的緣故。」
迴風低下頭來「是因為屬下。」
蘇莞伸手捏起茶蓋,撥了撥茶水表面的水沫,又問「你與那姑娘,可是有什麼往來?」
「並無。」迴風解釋道,「屬下與那姑娘並沒有什麼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