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臨聽了她的解釋,勉強能接受,不過卻讓守在門外的山霧去隔壁送月餅,讓蘇莞留下來陪他吃月餅。
因著將近夕食的時間,他吃了兩個便不吃了,蘇莞扳了一個,一分為二,她自己吃了一半,將剩下一半也給了他吃,她今日在廚房那邊便吃了不少,實在是有些撐了。
餘下的放回食盒裡,打算留著晚上吃,若是晚上不想吃,那就留明日就是了。
過了一會兒,趙明淨和李伏便一起過來了這邊,李臨看了今日他們寫的文章,考了他們幾個問題,又與他們論道了一會兒。
蘇莞與李臨在羅漢椅左右兩邊坐著,伸手給他添了一盞茶水,兩個半大的少年則是規矩地站在屋子裡,神態倒是安安靜靜的,先生問什麼便答什麼,若是自己不懂的,便請先生指點。
這幾人倒是有做先生做學生的樣子。
以前石慧琴想讓李伏到李臨身邊來,想要覬覦李家的權勢財富,讓她和李臨心裡膈應,對於李伏也頗為不喜。
後來因為那些前塵往事,李臨不管是出自良心和道義都不得不管他,而且李伏也不錯。
前塵是非權勢財富種種也不沒有讓他心生歪念,走上歧路,他心中還有大義和良心,夫妻兩還是高看他一眼的,李臨也願意為他費心費力。
趙明淨這邊以前李臨也不想接這事的,但是東君許的條件太好,碰巧他也有時間,便應了下來,如今瞧著他比剛來的時候也改變了多少,少了孤冷和壓抑,倒是頗有幾分少年意氣的朝氣。
兩個孩子似乎都很不錯的樣子。
少年人,就是應該這個樣子,慢慢成長。
蘇莞搖著一把白團扇,溫柔地看著這幾人。
「阿伏明日便陪著你母親或是去你外祖那邊,也好過一個中秋吧,明淨便過來這邊和我還有你師母過,這邊熱鬧,免得一個人孤單冷清。」
李伏和趙明淨不同,趙明淨在石橋村這邊孤身一人,李臨也算是他師父,他過來景平苑這邊過中秋也是應當的。
至於李伏,他還有母親還有外祖,柳先生說石慧琴時日無多,今年怕是最後一個中秋了,他應該陪著石慧琴才是,或是帶著石慧琴回石家去,自然不合適過來了。
「都回去吧。」
「是,先生。」
兩人行禮後去隔壁收拾了一下書本和文章,便離開了景平苑。
李臨喝了一口茶,便帶著蘇莞回了主院,夕食兩人一起用飯,因著吃了不少的月餅,兩人吃的不多,隨便吃一些便放下了筷子。
夜裡夫妻夜話,兩人又說起了最近商家兩兄弟和趙明展的事情。
商家兄弟大的那個叫商知,小的那個叫商聞,前幾日便和蘇莞簽了契書,拿著蘇莞給的五萬兩銀子離開了石橋村,打算去大幹一場。
先前兄弟二人有些不安,心想著這些權貴經常不將人當人看,便是他們做的再好,也不過是賞一些銀子打發了事,看過契書見蘇莞許下三成利之後,當下便簽了契書。
如今拿著蘇莞給的錢,已經開始在歸雁城物色好了鋪子,並且買下了一個要關門的鏢局,打算組建馬隊今年往北走一趟。
現下已經是八月中了,到了冬日,毛皮尤其賺錢,他們準備帶著一批胭脂水粉糧食等物北上,到時候換一批毛皮回來。
這一來一回便能賺不少錢,以前這兩兄弟就是靠這個發家的,膽子大,敢闖。
不過兩兄弟也覺得有點不安全,於是回來了一趟,將謝大俠給忽悠過去了,高價請了他幫忙。
謝大俠也是閒的發慌,平日裡在府里真的沒他什麼事情,若是李臨要辦事,外面的事情有迴風,府里的事情有張管事,他就是領了錢不幹事的。
這光拿錢不做事,天天吃白飯,他這心裡就虛的很,覺得哪兒哪兒都不踏實。
前些日子他倒是喜歡往山里跑,去打獵,不過最近也覺得沒意思了,見商家兩兄弟來請他,自然是磨拳擦掌打算大幹一場。
再這樣下去,不止他的寶刀要生鏽了,他也要生鏽了。
想他一代江湖大俠,就愛打打殺殺放蕩不羈,不愛窩在這角落裡啥也不干吃白飯。
而且謝思安如今跟著蘇莞,沒有什麼會傷及性命的事情,他也放心。
謝思安倒是不管他,她也是個愛自有自在的,她自己為了保命只能留在此處,但是也不想讓謝大俠因她也困在此處。
聽說他要去跑馬隊,別的什麼話都沒說,就給他準備了不少瓶瓶罐罐的藥物,說是在關鍵時候保命用的。
謝大俠原本便是一個光明磊落的大俠,對於這些毒物藥物心中是不屑的,但是他對謝思安是不敢說半句不好聽的話,她給了也不敢拒絕,只得僵著一張臉拿著東西跟商家兄弟走了。
過了中秋,馬隊那邊便要出發了,明日他估計還會回來跟謝思安過一個中秋。
「我想不明白昭王府的打算。」
蘇莞心中實在是想不明白趙明展的打算,其實她也知曉昭王府那邊也掌握了一些證據,將此事指向綏王。
若是如此,不是應該拿著證據揭發好討個公道嗎?為何他還要瞞著躲著?
李臨目光微閃,垂了垂眼帘,輕聲問「想知道?」
「當然。」蘇莞伸出手指戳了戳被子上的花紋,「我總覺得哪兒不對,好像是籌謀更大的事情一樣。」
「此時瞧著平靜安穩,但是便是我,也品出了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夫人敏銳。」他睜開眼來,眼底帶著一些笑意,細看之下藏著一些不可見的冷意,他道,「昭王父子想逼綏王反。」
蘇莞嚇了伸手捂住了嘴巴「不是吧?這」
這是搞死人啊!
李臨伸手撫了一下她耳邊的一縷秀髮,眼神平靜「昭王此人,素來也好說話,也講道理,只是這一回,綏王踩了他的底線,他啊,惹怒了也不好惹,是個狠人。」
綏王只想著除掉這個可能存在的威脅,卻沒想過昭王府的人他到底能不能動,能不能惹。
「昭王想要將他一腳踩到地獄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