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莞高興地跟著蘇珣離開了,這大家氏族對府中的姑娘要求很嚴,想要出門一趟都是要找好藉口,身邊還要帶著護衛,想要見外男是難上加難。
細數下來,她和李臨見面的次數連一隻手手指的數得過來。
雖然見面的次數不對,蘇莞卻對他挺滿意的,很是喜歡與他見面,增加一下熟悉感,便利於培養感情。
楊氏見她這樣就跟著蘇珣離開了,捏了捏帕子,然後道「我們六姑娘看來對李公子很是滿意,知曉李公子來了,連躺在病榻上的祖父都忘了,也不知道三弟和三弟妹怎麼教孩子的。」
蘇望眉頭皺了一下,轉頭看向她,此時卻聞李氏不輕不重地開口「我和三爺是怎麼教導孩子的,就不勞大嫂操心了,我倒是想問問大嫂和大哥是怎麼教導孩子的?!」
泥人也有三分性,況且李氏也不是泥捏的,說旁的也就罷了,可是說到教養孩子這事上,李氏是不能忍的,要是忍了,不就說明她和蘇珣夫妻不會教導孩子嗎?這不是拐個彎說蘇莨和蘇蘿也不好嗎?!
楊氏倒是沒想到平時溫聲溫氣的李氏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當時也噎了一下,臉上有些發黑,正想說什麼,蘇望就黑著臉開口「楊氏,你閉嘴!」
王氏將手中的茶盞不輕不重地放在案几上,瞪了楊氏一眼道「要說教育子女,你們二人還不如老三夫妻,你看看你們家的阿芙,乾的都叫做什麼事!」
「不知檢點,手段惡毒,瘋瘋癲癲。」
不知檢點地和外男勾搭在一起,暗通曲款,私相授受,並且用惡毒的手段害了自家姐妹,搶了自家姐妹的親事,如今還瘋瘋癲癲的。
蘇望低下頭來,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在他看來,在教育蘇芙的事情上,他確實是一個失敗的父親,不過姑娘家的事情,他素來不好管,一切都由楊氏教養的。
想想如今的蘇芙,再想想楊氏對付蘇苓的手段,以及陪伴了他多年卻決意要離開的佘姨娘,蘇望覺得渾身上下都有一種無力感。
蘇苓上次離開之時的話猶言在耳,他覺得腳底生出了寒意,一直到心裡,揮之不去。
王氏顯然是對蘇芙很不滿了。
楊氏聽了這話,卻不高興「阿芙是哪裡不好了,婆母的話,我可不贊同。」
在她看來,自己的女兒都是千好萬好的,也就是別人壞,才讓她遭到了這些事情。
王氏懶得同她說話,罷了罷手,打發這幾人離開「行了,你們都走吧,吵了一上午了,我耳朵都生繭了。」
蘇望猶豫了一下「阿苓在裡頭還沒出來。」
他的話音剛落,卻見蘇苓掀開帘子從裡頭走了出來,她的臉色冷靜,手中捏著帕子,一步步的走的很穩。
王氏問她「見了你祖父了?」
蘇苓低頭「見了,多謝祖母。」
王氏道「那你回去吧。」
「是。」蘇苓低著頭站了起來,然後慢慢轉過頭,烏髮上垂落的珠子將她的表情掩蓋在其中,她閉了閉眼,又想起了祖父剛才說的話,然後大步地往門口走去。
祖父讓她如今莫要與府上有牽扯,若是日後綏王事敗,他會想法子保她。
蘇苓不信蘇望楊氏,可是對晉寧侯還是信的,祖父在她心中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既然他開了口,便一定會幫她就是了。
蘇苓帶著人離開,王氏也將兒子兒媳們打發走了,坐在椅子上喝了一盞茶,過了好一會兒,才轉身進了寢室。
此時屋裡沒有旁人,晉寧侯坐在木榻上出神,他的腳上身上被包了好幾圈白布,看著確實像是很嚴重的樣子。
「都走了?!」
「走了。」王氏走過來,在木榻邊上坐了下來,神情有些疲憊,「這兩個沒看出什麼來吧?」
「沒有。」晉寧侯躺了下來,伸手摸了一把臉,臉上都是白白的粉,他皺了一下眉頭,臉色有些發黑。
王氏道「行了,你還得忍一忍。」
晉寧侯自然是知道要忍著的,只是他是個坐不住的,讓他在床上躺上一個月,確實是想想都覺得不得勁。
真是的,兒孫都是債,弄出來這一堆糟心事。
。
這邊的蘇珣帶著蘇莞去客苑見李臨,他們到的時候,李臨已經坐著喝了一盞茶,見到蘇莞也跟著一起過來,倒是有些詫異。
大家氏族的千金貴女,不輕易見外男,便是訂了親的,也不過是在長輩的同意下出去走走,與未婚夫培養一下感情,多是沒有的。
李臨此次前來,一是因著外面的傳言,他作為蘇莞即將定親的未婚夫,攜帶禮品上門探望是應該的,二來,端午將至,他想約蘇莞一同出去。
「景元來了。」
「三爺,六姑娘。」
「李公子。」
三人一陣見禮之後便坐了下來,蘇莞在一旁坐著,李臨隨即便問起了晉寧侯的事情「我聽聞外面的傳言,這才得知此事,也不知如今侯爺如何了?」
蘇珣道「傷筋動骨,休養一兩個月吧,日後動作沒問題,要是打仗就不行了,正好,父親年事已高,也到了該享福的時候,少操心些也好。」
蘇望在太極殿上為晉寧侯上交兵符,將兵權交還皇帝,皇帝最先是不肯的,但是蘇望催淚陳情一番,三拜大禮,請皇帝收回,皇帝無奈允了。
「侯爺一生戎馬,為國家鞠躬盡瘁,確實也到了該享福的事情了,我之前收了一些草藥,對老人家的身體有好處,想著放在家中也用不上,於是便帶過來了。」
蘇珣臉上的笑意更真誠了一些「景元費心了。」
李臨有這份心,蘇珣自然是高興的。
「這是景元應該做的。」李臨看了一眼正在喝茶,睜著一雙亮晶晶眼睛看他的蘇莞,笑了笑,然後又問,「不知過幾日端午,府上可是有什麼安排?!」
端午是一年之中一個大節日,每到這個時候,各家各戶都要安排起來,平日裡外城河那邊還有賽龍舟活動,一家人老老少少的,都一同出去看,甚至有些府上的年輕人還參加了賽龍舟活動。
蘇珣沉思了片刻,道「府上並沒有什麼安排,如今我父傷在床上,府上的公子姑娘們,也一應沒有安排。」
如今晉寧侯都傷著躺在床上了,府上的兒孫還要還像往年一樣出去玩,那就不像樣了,所以那日,一應都沒有安排的。
李臨的手指在茶盞邊緣摩擦了一下,然後詢問道「我那日想帶六姑娘出去觀龍舟賽,不知三爺允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