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客氣了,且不說景元用不著我這個做舅舅的照顧,便是需要,那也是應該的。」
便是蘇莞這樣說,石崇山卻也可不敢真的這樣稱呼,不過他對蘇莞倒是很滿意。
他教了這麼多年的書,看人的本事也是有一些的,對於李臨娶的這位郡主,他先前也有些擔心對方看不上李臨,或是對他們這些窮酸親戚,沒什麼好臉色。
如今見了人,見她樣貌有是少有的好,與李臨極其相配,性格溫柔隨和,說話也客氣有禮,顯然是個和善的。
石崇山覺得如此便夠了。
因著不是正經的拜見,蘇莞與石崇山寒暄了幾句便告辭離開了,到了真正的認親宴,那才是要將親戚們正兒八經地認一遍,這會兒不急。
而且石崇山和石惠畫還有一樁官司要處理呢,這個時候石崇山怕是不願意讓她知道石家那點破事。
蘇莞也不想摻合其中,避開一些是最為合適的。
因著有李臨在,蘇莞對於石大舅石二舅這兩家人還算是了解一些,也早就想過怎麼應對了。
對於長輩,需得尊敬客氣一些,便是這兩位舅媽,便是有什麼不妥的,看在李臨的份上,只要不太過分,她也不會計較。
至於同輩的,石回信和石回清尚未娶妻,不必她招待,餘下的唯有這三個。
石慧琴心眼多,但卻是個病秧子,她小心些避開少見就是了,她總不至於日日有閒心有力氣找她麻煩。
石惠畫一根筋,固執又衝動,但是有些好騙,雖然她倒不至於騙人家,可若是這姑娘來找她,她也樂意,只要沒有懷心思的,誠意想要與她往來的,她都是歡迎的。
不過人家姑娘的事情,自有她父母管,落不到她這個做表嫂的頭上。
至於二房的那個三姑娘,她還沒見過,聽李臨說是個心比天高的,到時候見了再說就是了。
蘇莞離開之後,李臨瞧著坐得隔得老遠的父女兩,臉色平淡「大舅與表妹今日這是在鬧什麼?石惠畫?你又如何惹你爹生氣?」
石惠畫哆嗦了一下,立刻便挺直了腰板坐好,她倒是不怕她爹,她爹厲害就是表面,若是要打死她,最多也是挨一頓揍罷了,但是得罪了李臨,她總有一種心裡發毛的感覺。
有點覺得可怕。
她這位表哥,瞧著溫和隨和,很好說話,平日裡也不顯山不露水的,但是她總覺得有點令人畏懼。
石惠畫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手也不知道往哪兒放。
石崇山氣怒地瞪了她一眼,道「景元,你也是個講道理的,你瞧瞧我這個做爹的,哪裡對不住她了?」
「她今年十七歲了,已經是不小了,我好不容易給她相中了一個,那是我的得意門生,不管是學識和人品,那都是不錯的。」
「我將人帶了過來與她相看,她竟然半點面子都不給,還拉著那個什麼石宿,當著人家的面說她和石宿兩情相悅,是要成親的,將人家氣得七竅生煙,掉頭就走。」
「你說說,我該不該打她!」
「還有那石宿,我們石家好心收留他,他竟敢與我女兒暗地裡往來,真的是氣死我了!」
石宿是被石惠畫救回來的,而且又失憶了,石崇山和周氏在石惠畫的勸說下,將他留了下來,一日三餐給一口飯吃,讓他幫忙幹活。
石家對石宿也沒有什麼懷心思,但只要不傻的人都知道,這等來路不明的人是定然不能嫁的,很大機率是一個火坑。
當然,也不妨礙有人瞧著這失憶的人生得好,一副貴公子的模樣,姑娘也願意去賭,若是一輩子想不起來,就得了這麼一個郎君,若是想起來了,或是還能得榮華富貴。
石崇山對於石家的現狀很滿意,人雖然固執酸腐又好臉面,但也不會明知是火坑,還將自己的閨女推進去。
石惠畫急忙道「爹,你也不瞧瞧你帶來的人是什麼樣的,一口一個之乎者也,又是行禮又是講禮的,我聽著耳根子都酸了,我瞧著咱們郡主表嫂都沒那麼多的禮。」
石崇山大怒「你知道什麼,學而知禮,多禮講禮有什麼不對的。」
「還是別了,爹啊,我聽著當真是要酸死了,他要是真的是個懂禮的,就該像我表哥這樣的,溫和知禮,而不是口口聲聲的什麼禮不禮的,搞得天下就他一個讀書人似的,賣弄呢!」
「你瞎說什麼!」
「我哪裡有瞎說,不過就是一個窮酸,還以為他是哪家的公子哥呢!」
父女兩你來我往的,三兩句就要吵起來打起來了。
李臨不得不開口理一理這父女兩的官司了「大舅,還有表妹,且聽我一言。」
「大舅,既然表妹不喜歡你帶回來的那個人,你再給她尋個踏實的,她中意的就是了,便是相看,這也還有看不中的時候是不是。」
「至於表妹與這個石宿。」李臨微微頓了一下,
「若是他想要娶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個也有條件,需得讓他知道自己是誰了,能不能娶你,若是能娶,也願意娶,便讓他家裡將這三書六禮走一走,風風光光地將你娶進門。」
「若是如此,你爹定然是不會反對的。」
石崇山聞言,想了一下,竟然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於是也不氣了「若是他真的知道自己是誰,也能娶你,也願意娶,我也不反對了。」
石惠畫聞言卻皺起了眉頭「可若是他記不起自己是誰?那豈不是就不能娶我了?」
「這倒是容易,不過是失憶罷了,先前我給表姐請了一位大夫過來,此人應當還在瀾州,我派人請他過來治一治就是了。」
「不行!」石惠畫豁然站了起來,臉色有些發白,來在原地走了兩個來回,雙手擰緊了袖子。
李臨抬眼涼涼地看她「怎麼不行?」
「反正就是不行。」
「為何?」
石惠畫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李臨又道「其實你心裡明白,一旦他恢復記憶,便不是現在的他了,也不會和你在一起了。」
石惠畫臉色一白,一時間啞口無言。
作者有話說
昨天請假了,近十點的時候電腦黑頻了,然後蠢作者一天的稿子都沒了,實在來不及重寫,就請了一天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