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所謂金石為開

  蘇莞見岳霜沒有半點不甘和憋悶,心中的稍稍放心,陪著鎮國公夫人吃了飯。

  吃完了飯,她便帶著鎮國公夫人給的銀票離開,又去了一趟府衙將鋪子的地契房契過給了鎮國公府。

  一切安排妥當,她總算是鬆了口氣。

  接下來兩日,她便跑了幾趟田莊,將田莊的事情給安排好了,先前她想著交給鎮國公府,也沒有安排,如今自己留著,事情都要安排下來。

  蘇蘿和張福兒玩得高興了,就不願意回晉寧公府去,蘇莞思來想去,覺得她這樣一天天玩也不行,於是便寫了一封信,讓人送去晉寧公府給王氏,讓蘇蘿的女先生每日過來景平苑這邊給她上課。

  玩可以,但是不上課不行。

  蘇蘿委屈得到蘇莞面前哭嚶嚶,但是蘇莞絲毫沒有被她的眼淚打動,內心堅定,無縫可擊。

  好在張福兒對這些貴女的課程很感興趣,也想學一學,於是兩個姑娘就做伴一起跟著女先生學習。

  蘇蘿原本覺得這些東西枯燥無味,一點意思都沒有,但是見張福兒對什麼都很感興趣的樣子,學著學著也覺得不錯,倒是更加認真刻苦地學習了。

  張福兒學習之餘,外面的八卦也是半點都沒有錯過,聽了回來還要和蘇莞蘇蘿說一說。

  「你們可知道,曲家姑娘和嚴家姑娘鬧崩了嗎?」張福兒笑得神秘兮兮的,「曲家姑娘,便是曲尚書家的姑娘,嚴家的就是嚴侍郎家的那位,先前在鎮國公府的宴席上,還與我們坐一桌呢。」

  說的正是曲令竹和嚴湘月。

  蘇莞這幾日忙著田莊的事情,將夏日該種的都安排下來,沒有關心過外面的事情。

  聽張福兒這麼一說,她微微皺眉「怎麼鬧崩了?」

  張福兒嘖了一聲,一雙眼睛圓溜溜的,像是知道了什麼隱秘的八卦「還不是男人鬧的。」

  「男人?!」蘇莞這下子更吃驚了,這還是男人鬧的。

  張福兒道「就是那位宋大人,和咱們公子有點交情的那位宋大人,當日在鎮國公府及笄禮的宴席上,我就覺得那位嚴姑娘好生奇怪,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定然是有什麼目的的。」

  「原來啊,這位嚴姑娘,也看上了宋大人了。」張福兒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只是之前曲家看中了宋大人,嚴姑娘又不敢得罪曲家,表面上和曲家姑娘一直親親熱熱的,但是私底下早就想法子撬牆角了。」

  「如今得知兩人要定親了,才急了起來,在曲姑娘面前說什麼宋大人配不上曲姑娘之類的話,就是想讓曲姑娘放棄宋大人,好自己上去。」

  「怎奈曲姑娘不但沒有被她說動,反而不搭理她了。」

  「今日早晨,那嚴家姑娘實在是受不住,攔在了宋大人回來的府上,同他說愛慕他許久,一心想要嫁給他,希望宋大人再考慮考慮親事。」

  張福兒嗤笑了一聲「這姑娘瘋了。」

  宋湛和曲令竹就要定親了,兩家也都過了明路,滿帝城皆知,嚴湘月攔著宋湛說這樣的話,不是瘋了是什麼,被人看到了,她的顏面不要了,嚴家的顏面也不要了。

  而且曲令竹的父親是兵部尚書,嚴湘月的父親是兵部侍郎,女兒想要挖上司女兒的牆角,這嚴侍郎怕是要倒霉。

  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什麼愛情啊,喜歡啊,將一家子的未來前途都填進去,真的是瘋了。

  「曲姑娘得知此事之後,氣得去找了嚴姑娘,還打了她一巴掌,罵她不要臉。」

  蘇莞問「那當時宋大人是如何答的?」

  「宋大人又不傻,自然是拒了。」張福兒道,「也就是有人自命不凡,覺得自己哪兒都好,你說她哪兒都比不上曲家姑娘,怎麼會覺得宋大人會棄了曲家選她呢。」

  嚴湘月不管是家世還是容貌甚至是性情,那都是比不上曲令竹的。

  宋湛又不瞎,若是論感情,肯定會更喜歡曲令竹這個優秀的,若是娶哪個都無所謂,自然也是要娶更好的那個了。

  「唉,夫人,你說這位嚴姑娘會如何?」

  蘇莞皺了一下眉頭,然後道「或許很快地尋個人嫁的遠遠的,或是出家常伴青燈。」

  「啊?這樣?」

  「大概是這樣吧。」蘇莞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然後道,「日後你們可萬不能看上有心上人或是有主的,懂了嗎?」

  「天底下的男子多的很,若是運氣好,能嫁得自己喜歡的,對方也喜歡自己的郎君,可若是只能二選一,定然是選喜歡自己的那個。」

  張福兒眼珠子轉了轉「可是我聽話本里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遇上愛慕的男子,要努力追求,遲早有一日對方會被感動的。」

  蘇莞伸手摸摸她的頭,笑了「你都說是『金石』了,要金石開得多不容易啊,受盡諸多苦楚,也有諸多心痛,不知有多少夜裡輾轉難眠,或許到了最後,這金石也不會開呢。」

  「付出所有,賭上一切,不過就是個悲涼的傷心人罷了。」

  「所謂金石為開,那不過是少有難得的事例罷了。」

  「我希望你們遇見一個喜歡你們的,日子過得高興就行。」蘇莞不想自己身邊的兩個小姑娘日後受什麼情傷,為了追求什麼愛情死去活來。

  兩人想了想,齊齊地點頭,表示很認同。

  「你們能明白就好,來,說說今日先生教了什麼吧?」

  。

  另一邊,李臨的馬車在出發的第二日清晨進了歸雁城。

  到了歸雁城之後,他並沒有立刻回到石橋村,反而是讓人去查了石慧琴夫君李瀾的底。

  想要讓李瀾簽了和離書不容易,要他答應石慧琴將兒子李伏帶走更不容易,需得有一些讓他低頭的把柄。

  李瀾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學子,好查的很,當天午時初,李臨便知道了李瀾曾做過的事情,心裡有了底,便坐著馬車回了石橋村,打算與舅家商議一下此事。

  石橋村離歸雁城並不遠,坐著馬車也不過是一個時辰的事情,午時剛過,馬車就到了村里,在他新建的院子門口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