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也不敢多看,不過誰人沒有練就一雙好眼,只需掃一眼,大致也能明白一些。
他們公子娶的這位夫人啊,生得模樣好,眼神清透明亮,是個清透又聰慧的,溫婉大方,性情良善的。
這樣的一位夫人,想要她安於後院一生煮酒烹茶賞花賞雪使得,想要她為公子分擔,做好這李氏主母也是使得的。
「拜見公子,拜見夫人」
一行人只是看了一眼,便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對於這位主母,他們也是極其滿意的。
想來李氏的兒孫娶妻都是很隨意,對於對方的出身家世沒有什麼要求,只需他們自己想娶便成了,外人沒有質疑反對的資格。
故此,這歷代李氏主母,什麼樣的出身都有,便是李臨的母親,也不過是一位秀才之女,同樣也當得。
只是那樣的一位夫人,見識和能力確實也欠缺了一些,不能好好地協助夫君,如今這位,瞧著確實要比上一任要好上許多的。
李臨道「都坐下吧,今日一是將夫人帶過來,讓你們見上一面,認個臉,再來,也是為你們餞行,夫人不是外人,大家隨意就是了。」
「是。」
一行人坐了下來,李臨與蘇莞坐在主位上,此時還未上菜,桌面上放著一些花生茴香還有糕點和水果乾果,當然,茶水和酒水自然也不缺。
一行人圍了幾桌,想喝茶的喝茶,喝酒的喝酒,磕嘮的磕嘮,場面很是熱鬧,便是遠遊,也尋了一個位置,去和人說話喝酒去了。
蘇莞聽了一會兒,倒是微微詫異,覺得這些人也是挺有意思的,雖然也有吵吵鬧鬧,互相不滿的,你坑我一下我坑你一下的,但是總體而言,竟然有一種詭異的和諧感。
李臨為蘇莞介紹了在場的人,先是自己這邊桌子的六人。
「夫人,這位是漁父大人,你若是願意,喊一聲叔父也是使得的。」
漁父笑了一聲「不敢不敢,夫人喚我一聲漁父便是了。」
蘇莞笑了笑,然後道「漁父大人為長輩,又是從小教導夫君的人,自然是能當得起叔父這兩字的,我如今與夫君是夫妻,他敬著的人,自然也是我敬著的人。」
蘇莞拿著面前的茶盞,笑道「以茶代酒,敬叔父一杯。」
漁父是個多老謀深算的一隻笑面虎的,聽了這話,臉上的笑意都真誠了許多,喝了一盞溫茶,心中頓時舒服貼燙得不得了。
「謝夫人的茶,夫人送的回禮,老夫也甚是喜歡,夫人費心了。」
蘇莞笑道「既然是送禮,自然也是要送人喜歡的,叔父喜歡,那正是剛剛好,若說費心,也不是我一個人做的,夫君也是出了力的。」
漁父聞言笑了起來,意味深長地看了李臨一眼,心道,這位主子這難不成他還不了解,送禮?他什麼時候費心準備過禮物,不是下面的人準備的,就是你們自己去挑去,我懶得管。
不過這位夫人倒是挺會說話,也挺會做人的,很不錯啊。
漁父道「那我便多謝公子和夫人。」
李臨含笑點頭「叔父,無需客氣。」
介紹完了漁父,李臨便又介紹了卜居先生「這位是卜居先生,在離城那邊管著諸多的書院,先前咱們成親拜堂的詞,便是他寫的,司儀也是他。」
卜居先生正高興呢,難得公子說他兩句好話,這說不定啊,他也能和漁父這個笑面虎一樣,還混得一個叔父的稱呼呢,多好啊!
他正等著呢,卻聽李臨接著道「卜居先生學識好是好,教學本事也好,就是話有些多,煩人的很,逮著人就說教,夫人若是不想聽,日後見了躲著些。」
卜居先生臉上的笑容當時便僵在了臉上,一臉的不敢置信,羊鬚鬍也是一抖一抖的,整個人都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公子坑我也!
邊上的人更是哄堂大笑,覺得大仇得報。
「卜居,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定然是你做的不好,這才讓公子對你有這麼不好的印象!」
「可不是,卜居,公子小時候的課程該不是你教的吧?難怪這怨念這麼深。我說你也得了,別再這樣嘮嘮叨叨的,你這麼多的學生,哪個見了你不是掉頭就跑。」
「卜居,你這」
卜居氣得臉都扭曲了「夠了啊,閉嘴啊,誰要是不服,回頭上我書院去,本院長親自給你們上課。」
說罷,他便對李臨說「公子,老夫覺得這些個瓜娃子實在不懂事的人,老夫怎麼說也是長輩,竟然如此不敬,真是豈有此理,等回了離城之後,老夫覺得需得讓他們回來書院上幾個月的課程。」
「還有,公子小時候的課程分明是老家主教的,我那會兒還很年輕呢,而且很俊美很風流!」
他年輕的時候也生得很好,還是一個俊美又風流的少年郎,哪裡做什麼先生呢?他如今做了先生,還不是被公子坑的,到了這會兒,公子倒是嫌棄他嘮叨了。
就不准許人家生一個職業病嗎?
公子你過河拆橋啊!
公子你冷酷無情,半點都不講理!
卜居先生心裡怨念頗深,在心裡閃過了一個個罵人的詞。
蘇莞也笑了起來「先生不必放在心上,夫君這人性格頗為淡泊了一些,旁人的性情如何,他都是懶得管的,他能說這樣的話,說明他覺得先生和善又親近,在他心中,先生定然是亦師亦友的存在。」
「說起嘮叨,我父親也是個很嘮叨的人,對我每每都是一件事重重複復地說上好幾次,生怕我給忘了,這是父親對我的關懷和疼愛。」
「先生作為老師,對於底下的學生,自然也是很在意的,就生怕他們不懂事,不好好學習,沒有別的辦法,只得和他們講道理,久而久之,也便成了習慣。」
「阿莞以為,這是先生為學子們付出諸多的功績,是值得敬佩的。」
「先生定然是極好的一位先生。」
「阿莞也敬先生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