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臨微微皺眉,剛好瞧見坐在他對面的蘇薦臉色都變了,蘇薦豁然站起身來,只道了一聲失陪,然後便匆匆往門口走去。
「聽這聲音,像是蘇芙來了。」岳震臉色也有些不好看,「若是她今日敢鬧事,我饒不了她!」
岳震這人,雖有點不著調,偶爾也像是紈絝子弟一樣到處惹是生非,但岳家的人素來都是護短,惹了他們,先打你一頓再說。
蘇莞可是他表妹,若是蘇芙敢在今天這宴席上惹事,他定然拿著被子去將人打一頓,管你是男是女。
李臨想到蘇芙幹過的那些破事,也是皺緊了眉頭。
女客那邊的慕容凝的臉色也是萬分難看,因著害怕蘇芙回娘家攪亂了這一場及笄禮,她前兩日便和昭王妃商量著,今日將蘇芙攔在府中,不管讓她做什麼,都不要讓她回去。
昭王妃雖然不高興,只覺得那是蘇芙的娘家,蘇芙回娘家鬧事,她管不著,好在慕容凝給她分析了一下,說如今蘇芙已經是昭王府的人,若是丟人,那是兩家人一起丟人。
昭王妃想了想,也覺得有些道理,於是今日一早便稱病,讓蘇芙過來伺候她,這才將蘇芙留在了府中。
「大姐。」邊上的慕容仙咬唇看她,一臉的呆滯,「你不是說她不來了嗎?現在怎麼來了?」
她來了那不得鬧事,旁的不說,就是那翡翠鳳凰簪的事情,蘇芙定然是想爭一爭的。
慕容凝萬分頭疼「我也不知。」
正在這會兒,蘇芙已經進了門,她一臉怒氣沖沖,外面的守門的人都攔不住她,她目光掃過,見桌子都擺了出來,菜都上完了,臉皮扭曲了一下。
「喲,這是開席了啊!」
這時蘇薦匆匆趕到了門口,急急地喊她道「四妹,你來做什麼?」
蘇芙看了蘇薦一眼,憤憤道「真是奇怪了,這是我娘家,我娘家的妹子及笄,難不成我就不能來了嗎?!」
蘇薦被噎了一下,忙是道「怎麼會,四妹願意回來,我們都是高興的,四妹,既然來了,那便入席吧,來人,給四姑奶奶尋個位置。」
既然已經來了,到底沒有將人往外趕的道理,若是這樣做了,在場的人今日都是要看他們家的笑話的。
蘇芙輕哼了一聲,越過了蘇薦,快步地走了過去,蘇薦無奈又擔心,想要跟想去,但是想想那邊都是女客,還有諸多未出閣的姑娘,於是也只好作罷。
不一會兒,蘇芙便走到了主桌這邊。
今日女客的主桌,王氏坐著正位,她左手邊坐著蘇莞以及三個媳婦,右手邊地第一位是淮河王妃,鎮國公世子夫人元氏,還有便是如錦郡主,慕容凝慕容仙兩姐妹了。
蘇芙匆匆走來,目光掃過,拉著一張不高興的臉,但是還是上前襝衽行了個禮「拜見祖母,拜見王妃。」
王氏垂了垂眼帘,轉了轉手中的佛珠,而後才將情緒平定下來,然後道「行了,你既然來了,便尋個位置坐下吧。」
蘇芙望向主桌,眼見慕容凝坐在那裡,有些不高興,怎麼著她也是昭王府的三少夫人,沒有道理她妯娌坐主桌,她倒是要另外找地方。
她想了想,決定不吃這個虧,於是就道「祖母,我瞧著這桌子也夠寬敞,不如再添一個位置就是了,阿芙還想和祖母說說話呢。」
楊氏聞言立刻就道「婆母,便讓阿芙坐在我身邊吧,讓她和婆母說說話。」
楊氏一邊蘇莞,一邊是姜氏,她說這話,顯然是讓蘇莞將位置讓給蘇芙,好讓蘇芙和王氏說話了。
若是換做往日,蘇莞自然是坐不得這個位置的,可今日是她的及笄禮,作為主人翁,她的身份自然是不同。
若是王氏對她一般,讓她在主桌這邊尋給位置坐下就是了,可王氏疼愛蘇莞,將她喊道自己身邊來坐,也是挑不出錯的,可蘇芙若是搶了她的位置,這就有些
王氏嘴角抽了抽,然後道「你有心了,你想要與我說話,等酒席之後便來福平院坐坐吧,梅姑,領她去阿若那一桌子。」
蘇芙有些不甘心,正想開口說什麼,但是對上王氏微微掀起眼帘略帶冰冷的眼,心中打了一個寒顫,到了嘴邊的話也只得咽下去。
於是她只得僵硬地笑了兩聲「那行,一會兒阿芙便去福平院與祖母說話。」
說著,她便跟著梅姑走了。
王氏的臉色僵硬,心底卻怒意滔天,真真是恨不得沒有這個孫女才好。
她為蘇莞大辦及笄禮到底是為了什麼?!
其中最多的,便是洗乾淨蘇芙惹出來的污點,讓帝城的人知道,她蘇芙只是個人不好,但是晉寧公府的姑娘卻是個好的,不是人人都像她蘇芙一樣。
比如被陛下封了溫孝郡主的蘇莞,性格溫婉,舉止知禮,進退得度,相比大家氏族的嫡女貴女,那是半點都不差的。
蘇芙若是正正常常地來了,也不鬧事,那倒是沒什麼,可她非要在進門的時候鬧一場,讓大家看了笑話,如此一來,今日她所做的努力,得到的效果怕是要折損不少。
這個孫女,真是來討債的,一心只顧著她自己,顧著她自己不痛快了,給別人找不痛快!
「諸位,感謝諸位前來參加阿莞的及笄禮,今日略備薄酒,請大家多吃一些,老身先敬諸位一杯,王妃,今日多謝您了。」
淮河王妃笑笑,與王氏碰杯「夫人說笑了,這可是我的榮幸,我可是第一次瞧見郡主這般好的姑娘,心裡高興著呢。」
「若不是郡主早早地定下親事,我估摸著府上的門檻都要被求親的人踏破了。」
在淮河王妃看來,蘇莞的性子確實是極好的,平日裡溫溫婉婉的,溫婉賢惠,從不爭強掐尖,但又有幾分聰慧,不至於吃虧,是個宜家宜室過日子的好姑娘。
而且她聽女兒說起蘇莞給曲令竹出的主意,更是眼前一亮,雖說按照蘇莞這個法子,倒像是便宜了那許家,宋家咽下了這口氣,還得給許家姑娘找一門不錯的親事。
可是長遠來看,宋湛到底是要做官的,名聲於他而言太過重要,若是許家的人一直糾纏他,一些不明其中恩怨的人自然會站在許家這邊指責他,他將會舉步維艱,有礙前途。
別說是做官了,便是娶妻,也未必能娶得到好的。
可若是許家的姑娘嫁了人,只要日子不太苦太差,許家的人就沒有道理再來找他麻煩了,從今之後,宋家和許家,便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