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莞對此一無所知,若是她知道李臨尋蘇珣是為了給她調養身體,可能會給她吃苦苦的藥,定然要伸出小爪子撓他。
大概吃過了李臨的感冒沖劑,她身體暖洋洋的,還有些困意,乾脆便卸妝換了衣裳休息去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
小桑和小葚讓她起床,又吃了一些東西,燒了一壺開水,將沖劑里細微的顆粒沖泡攪拌融入水中,而後放了一會兒,便小口小口地喝完了。 ✺✦
「李公子去見我父親,可是這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小桑搖頭「倒是沒什麼事情,李公子便是坐了一盞茶的時間,然後便告辭離開了。」
小桑忐忑了一下,然後道「對了,郡主,先前你睡著的時候,宮裡送了一張帖子過來。」
「宮裡?!」蘇莞一愣,倒是沒想出宮裡最近有什麼喜事要請她的。
小桑硬著頭皮道「是東宮。」
東宮的帖子?!
蘇莞皺了一下眉頭,然後讓小桑將請帖拿過來「祖母父親可是看過了?!」
小桑走過去將放著帖子的茶案端了過來,聞言卻道「不曾看過,信件是直接送到這裡,說是要給郡主的,郡主未醒來,奴婢不敢自作主張,這帖子奴婢檢查過了,沒有什麼問題。」
蘇莞捻起帖子,打開一看,臉色瞬間便冷了下來,氣得她捏緊了帕子。
小桑見她這樣,心知不是什麼好事,於是便著急地問她「郡主,是什麼事情嗎?!」
「蘇苒要借清風別院舉辦詩會!」蘇莞磨了磨牙齒,小臉有些陰沉,「我沒去招惹她,她倒是不肯放過我了。」
小桑的臉色當時也變了「什麼?借清風別院?!那是萬萬不可的!」
清風別院可是陛下賜下來了,日後便是郡主和李公子的宅子,如今李公子都還沒住進去呢,便要借給旁人辦什麼詩會,是個什麼道理。
若說是什麼沒人住的別院,借了便借了,可這院子以後要住人的,這主人還沒住進去,倒是先給別人用了,實在是不要臉,虧她還敢開這個口。
「李公子為郡主種下了不少的花兒,如今郡主還尚未看一眼呢!」
蘇莞氣得捏了捏袖子,抿著唇不說話。
若是蘇苒以個人的名字,想讓她借什麼清風別院,她是萬萬不能答應的,可是此番,她是借著東宮的名頭送了帖子,若是她不答應,便是得罪了太子。
太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位高權重,輕易得罪不得,蘇莞可不想惹了這麼一個人。
可若是借了,她又是很不願意,只覺得萬分的憋屈。
若是旁的什麼就算了,但清風別院是她和李臨一同細細地商量過,按著他們二人的喜好修葺的,而後,李臨會搬進那裡,他們甚至會在那裡成親。
這是屬於他們二人的地方!
蘇莞捏緊了手指,臉色一會青一會白的,最後死死地咬著嘴唇。
再想一秒,她覺得自己就要黑化,用盡手段去對付蘇苒了。
小葚在一旁提議道「郡主,若不是將此事交給夫人和三爺,有夫人在,她定然是不會得逞的,便是太子,那也得給三分顏面。」
蘇莞皺眉「府上此時也不好得罪太子。」
晉寧公與王氏是打算置身事外,誰也不沾的,既不能靠近太子,也不靠近綏王,同樣的,為了以後的安穩,這兩人也不能得罪。
「難不成就將別院借出去,這可是您和李公子的心血啊!」小葚同樣憤憤不平,覺得蘇苒簡直是不要臉,太過分了。
蘇莞坐在那裡想了想,眉眼微微放鬆,她倒是忘了一件事,此時太子大概也忌憚這晉寧公府,若是王氏出面拒絕了,他定然是不會說什麼的,但定然會懷恨在心,日後若是他得勢,晉寧公府危矣。
此刻她雖然心中不甘,可是她身為蘇家女,儘管是個半道上接手的,但好歹府上也是原主的親人,王氏和蘇珣也待她不薄,甚至還有蘇薦蘇蘿蘇莨這樣待她友善的兄弟姐妹,李氏如今也待她不錯。
所以她再怎麼不甘,也不能因為一個院子,將蘇家置身於這樣的危險當中。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當初的王氏,蘇苒便如同當初咄咄逼人干盡壞事的蘇芙與楊氏,那清風別院就是可憐無辜的蘇苓。
蘇莞閉了閉眼。
好在清風別院只是一個院子,雖然花了她和李臨不少時間,若是捨棄了,她雖然心疼,倒也不至於痛苦煎熬。
只是,若是借了,她如何向李臨交代?!
「郡主?!」
蘇莞將帖子放到了小桑手上「送去給祖母,讓祖父祖母定奪吧。」
小桑點頭「奴婢現在就去,定然親自送到夫人手中。」
。
此時的東宮,太子妃宋氏正在和宋家三姑娘說話,殿裡靜悄悄的,太子妃身穿大紅的宮裙,巍巍翠峰之上插了兩隻鳳凰于飛的鳳凰銜珠步搖,搖搖晃晃的,叮叮噹噹。
太子妃今年不過二十五歲,還是年輕美麗的時候,便是那一副妝容,將她描繪得端莊大氣,便是坐在那裡,儲君正妃的氣勢壓蓋全場。
宋家是由宋太傅起家的,太傅之前不過是個進士出身的,在先帝面前很不起眼,而後被指給了如今的皇帝做授業恩師,後來皇帝登位,封了他做太傅,對他百般信任,太子年長之後又請他教導太子。
其實宋太傅雖為皇帝太傅,但是年紀比皇帝大了十歲有餘,如今身體還算硬朗,戰戰兢兢地為君分憂著。
宋太傅有二子,太子妃宋婉婷和三姑娘宋娉婷正是長房嫡女,兩人為親姐妹,宋娉婷年歲如今不過十五,堪堪比太子妃小了十歲,故此,太子妃也甚是疼愛這位妹子。
此時宋三姑娘宋娉婷嘖嘖地笑了起來「姐姐你不知,那賤人真真是寫了一封信去晉寧公府向那六姑娘借清風別院,好讓她這甄華夫人再世的名聲更上一層樓,成為這帝城之中最富有才華的女子。
「姐姐你說,若是太子知曉了,可是能寬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