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狼妖復仇

  第68章 狼妖復仇

  入夜,淮安候府一片安謐。

  忽然!

  「嗷—嗚!」「嗷—嗚!」……

  刺耳的狼嚎,響徹淮安候府!

  冀鋆在睡夢中猛的驚醒。極力釐清思緒的時候,海棠和芍藥已經走了進來。

  冀鋆一見二人,忙問:

  「小小姐呢?她嚇到沒有?」

  海棠忙道:

  「小小姐沒事,小小姐晚上沒怎麼睡,剛才醒著要看書,聽到這個聲音,確實嚇了一跳。現在沒事了。就是有些慌,很擔心,木蘭陪著呢。她讓奴婢過來看看大小姐有沒有被嚇到。」

  冀鋆擺擺手,側耳聽了一會兒,辨別出來離丹桂苑有一段距離,而且,隱約聽到人群的嘈雜聲,想是有值夜的家丁小廝去查看了。於是皺眉道:

  「我沒事,大家都不要亂動,也別出去。等會再去……」

  「汪汪汪!」

  「汪汪」!

  「汪」!

  冀鋆的話還沒說完,院子裡此起彼伏地響起了犬吠聲!

  側耳傾聽,不只是一隻!

  冀鋆在前世練過美聲,相對而言,聽力要好於常人。

  對音色,音質,音量,等音調和響度等聲音的特徵比別人都敏感。

  冀鋆聽出來至少有五隻狗!而且不止五隻!

  因為距離遠,也因為犬吠聲和人的聲音差別很大,如果兩個狗的聲音特質一樣,冀鋆不熟悉狗,所以分辨起來有些困難。

  而那一邊芍藥正在那裡,豎著耳朵扒拉著手指頭。

  突然之間芍藥道:「小姐,好像有十隻狗」。

  十隻!這簡直顛覆了冀鋆的想像!

  突然之間,在夜裡,在京城這樣一個侯府里出現了不明來源的十隻狗,實在令人震驚!

  淮安侯府不養狗,就是突然出現一隻這樣半夜亂跑亂叫的狗都已經是足夠讓人驚訝,別說十隻。

  冀鋆正疑惑間,木蘭陪著冀忞快步走了進來。

  冀忞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但是神情鎮定。

  木蘭有些驚慌,時不時地向後看,生怕狗竄進來的樣子。

  冀鋆忙招手讓她們過來。

  木蘭趕緊把冀忞扶到冀鋆的床上。冀鋆擔心冀忞著涼,又給她披了一個被子,。

  這時,就聽著有一隻狗的叫聲,奔著丹桂院這邊而來,而且越來越近,幾個人不由自主地不安起來。

  冀鋆示意海棠和芍藥把門窗關好,然後她下意識的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和茶盞。囑咐大家防備著。

  其他幾個丫鬟也有樣學樣,隨手拿起了身邊得手的東西,什麼雞毛撣子,什麼茶壺,托盤,剪子等等。

  突然之間,丹桂苑的院子裡響起了一個狗暴躁的叫聲!

  叫聲在院子裡,狗是狂吠,因此落在房間眾人耳中,如同就在身邊一樣,令人心顫,震耳欲聾一般,無處躲藏!

  有小廝追到了丹桂苑的門口,大聲喊著讓丹桂苑開門。

  可是,狗在院子裡,丹桂院裡夜間不留小廝值夜,只有丫鬟和幾個婆子,如今就是不躲起來,也估計嚇得跟冀鋆她們一眼不敢動彈。

  誰敢奔向狗,或者繞過狗,去開門,放人進來打狗?

  這幫小廝,腦子怎麼長的?

  好在狗可能是被攆得迷了路,因此,狗急跳牆,跳進了丹桂苑,此時,狗也很著急,不知道該怎麼走,就在院子裡使勁地叫!

  冀鋆感覺狗似乎此刻比房中的人還著急和害怕!

  忽然,冀鋆感覺耳朵好像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接著又是幾下!這種感覺,有點象前世的電子脈衝美容儀,刺刺拉拉的,不怎麼舒服,但是還能夠忍受。

  冀鋆看冀忞沒甚異常反應,與剛才一樣。難道自己的耳朵出來問題?

  接著,冀鋆困惑中,就發現丹桂苑內狗的聲音突然停住,然後又叫了幾聲,卻明顯不像剛才那般暴躁,音量有所減小,叫聲明顯平緩,似乎是被什麼安撫了。

  最後,狗又提高聲音叫了一聲,就跳出了丹桂苑!

  一路叫著,離丹桂苑越來越遠,直至與其它狗一起,越來越遠,犬吠聲也逐漸減弱,直至聽不見。

  又過了約一盞茶的功夫,有人敲門,丹桂苑的兩個值守婆子一前一後滿臉是笑地走進來,向冀鋆冀忞行禮。

  冀鋆忙命海棠看座,兩個婆子連說不敢,還要去守夜,不能久留。

  冀鋆又命木蘭給兩個婆子打賞了點碎銀子,兩個婆子對視一眼,齊齊接過,連連拜謝。

  前面那個婆子一迭聲地道謝,殷勤地道,

  「小兩位小姐沒嚇著吧?可把我們姨娘嚇壞了。聽小廝說,不知道怎的侯府里突然之間闖進了許多的狗。就在剛才響起了一聲狼叫之後就闖進來許多的狗!它們主要是奔著恪吉居去的,據說是恪吉居的一個小廝被咬傷了,有兩個丫鬟給嚇昏了。」

  冀忞皺眉,「那麼多狗都去了恪吉居?」

  後面的婆子也想表現一下,忙接著道:

  「可不是嘛!全都去了恪吉居,您說邪門不?後來等管家帶著下人們趕到才把這些狗給趕跑了。可是,不知怎麼回事,相林少爺忽然捂著耳朵喊頭疼!想是狗叫聲太大,吵的?剛才那個狗應該是跑迷方向了,跑到了咱們的院子裡,兩位小姐莫怕,狗都已經都跑了。管家正帶著人,挨處去檢查,一旦有遺遺漏的,或者是藏匿的狗,就會就地打殺,不會再再驚擾,姨娘小姐們了」

  冀鋆緩緩舒口氣,心下有了思量。遂問道:

  「玉顏姐姐可好?沒事吧?」

  前面那個婆子愣了一下,忙道:

  「沒聽說玉顏小姐怎樣啊?就是相林少爺捂著耳朵捂著頭,到處亂撞,又摔到地上,聽說,流了好多血,已經請郎中了!」

  冀鋆想,這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啊!

  過敏性紫癜,本身就是一種出血性疾病。

  血管脆,輕輕磕碰,就會大片青紫,好似普通人被重重擊打一般。

  如今,呵呵,自己撞牆,怨誰?

  冀忞微微笑道:

  「兩位辛苦了!改日不當值,再請二位喝茶吃點心!」

  冀忞示意一下,木蘭忙把晚上給兩位小姐做夜宵的點心包好交給兩個婆子,笑道:

  「嬤嬤辛苦,晚上墊吧墊吧!」

  兩個婆子又是一番道謝,眉開眼笑地走了!

  這趟差事,太值了!

  以後,有什麼犄角旮旯的消息,都來講給兩位小姐聽!

  相林少爺的事情是小廝悄悄議論的,幸好俺們耳朵尖,聽到了!

  要不,真是對不起這麼多的銀子!還有——點心!

  蠱毒「葡漣」,顧名思義,如葡萄的枝蔓一般,纏繞蔓延,絲絲縷縷,越長越多,千頭萬緒。

  又如水波漣漪一般,層層蕩漾,擴散,越來越遠……

  蘇瑾看到玉顏和沉果手臂上的割痕很是滿意。

  那位貴人說,一個瓷瓶的蠱毒可以分給十個人,前提是這十個人必須仇恨的目標一致。

  否則,就寧缺毋濫!

  少而精,即使是一個人的仇恨,只要心念堅決,也比一盤散沙的十個人強。

  沒有打開瓷瓶之前,蘇瑾還有所猶豫。

  如今開弓沒有回頭箭,既已如此,蘇瑾覺得,多個仇恨冀家姐妹的人,肯定比少一個強!

  蘇瑾,洪相林,玉顏,沉影,沉果,劉嬤嬤,寶生,還有美琳和綠梅!

  剩下的一份,蘇瑾就放入了自己的體內!

  她相信,這些人裡面,她最恨冀家姐妹!因此她培植出來的蠱毒一定也更加強大!

  但是,她不敢一個人用完瓷瓶里的蠱毒,她擔心被反噬!

  這樣有其他人幫忙分擔風險,她勝算更大!

  「葡漣」之毒,輕則血氣逐漸枯竭,人將如朽木一般,衰老無力,形容枯槁。

  重則可神誌異常,陷入幻境不能自拔。

  然後,五臟如烈火焚燒,四肢如千載冰封……

  除非所古族聖女和奇藥嶺的「裂海玄龍珠」,才有可能解此毒。

  據傳「裂海玄龍珠」是「奇藥嶺」的祖師爺用上古的「裂海玄龍鯨」的血液浸泡的東海珍珠。

  「裂海玄龍珠」可以解毒,可以強身健體,還可以延年益壽。

  百餘年,江湖上只有傳說,卻沒有人見過。

  因此,究竟有還是沒有,眾說紛紜。

  但是,貴人說,他有這個奇藥,可以控制住中了「葡漣」的人!

  在與失蹤人員的有關的幾家醫館對面,李宓幫著冀鋆分別開了幾個茶水攤子。

  派人守在那裡監視有無可疑之人,或者與失蹤人員有關的線索。

  冀鋆讓海棠芍藥等人也時不時地喬裝改扮成夥計在這裡幫忙。

  卓姨娘一身尋常人家的婦人打扮,與冀鋆在此處見面。

  冀鋆笑道,

  「姨娘真是好算計,您每個月都會喬裝到京城邊上的一個破廟裡去練習口技。接著又會去餵一些流浪的狗。每一次,您都帶著一些破布,把破布和一些碎肉糧食混在一起,餵給那些狗,想來那些布都是洪相林的衣服吧!」

  卓姨娘斂斂鬢角,笑道,

  「什麼都瞞不過冀大小姐,明人面前也不說暗話,我等這一天許久了,謝謝冀大小姐幫我完成心愿。」

  冀鋆輕輕嘆道,

  「姨娘何必如此心急,這樣豈不是白白暴露了自己?我能查的到的,侯爺也能夠查到,您不擔心嗎?」

  冀鋆想,雖然洪培菊不喜歡洪相林,但是終究洪相林是他的兒子,卓姨娘這樣做,只怕洪培菊不會善罷甘休。

  卓姨娘悽然一笑,

  「我已經一無所有。我又有何懼?」

  冀鋆有些焦急地道,

  「怎麼一無所有?難道姨娘不想等著侄子的消息嗎?」

  卓姨娘嘆口氣,

  「我當然想再見侄子一面,但是我如今這個機會,我不想白白錯過。尤其是,我發覺蘇瑾又要對付你和冀小小姐,而我不知道她用什麼法子,只是,直覺上覺得這次,蘇瑾的手段會很厲害,感覺你們要對付不了她!」

  冀鋆面露感激,問道:

  「多謝姨娘!所以姨娘就打算用洪相林拖住蘇瑾?」

  卓姨娘有些凝重地點頭:

  「我本打算趁亂找到玉顏或者沉果,她們兩個比較好糊弄,可是,我沒有辦法接近她們,不知為何,她們被蘇瑾看得很緊。因此,我更加擔心你們!」

  冀鋆心中湧起憂慮和感動,但是面上還是輕鬆地道:

  「姨娘不必擔心,我會小心的!只是侯爺那裡……」

  卓姨娘卻胸有成竹地一笑,

  「放心,我跟了洪培菊多年,我了解他。他不喜歡無用之人。他早已經對洪相林失望,對於洪培菊而言,洪相林也沒有什麼可惜的,因為他又不止這一個兒子,孫姨娘那兒還有一個兒子。更何況,如果沒有兒子,還可以從兄弟那裡過繼。」

  卓姨娘心裡有個猜測,可是她不想說,沒有必要。

  是與不是,自己賭一下洪相林在洪培菊心中的分量!

  如果輸了,也沒什麼可後悔的。

  這次,洪相林不死也好不到哪裡去!

  如果贏了,那麼那個猜測就是對的!

  冀鋆想,也是,真的在意,不會不加以約束。

  洪相林和蘇瑾如今這樣任意妄為,看著象是洪培菊不聞不問甚至默許一般。

  或許,從一開始,洪培菊對這母子就是利用?

  看著卓姨娘平靜的面容,冀鋆想起從前聽過母狼復仇的故事:

  有個獵人把狼窩裡的幾隻小狼都殺了,母狼尋仇到村子裡,咬死了獵人一家……

  冀鋆摩挲著一個月牙形的玉哨,這是卓姨娘訓練眾犬用的,是教她口技的那個江湖藝人送給她的。

  冀鋆知道這個就是「犬笛」,犬笛會發出一種人耳不易察覺但狗卻能聽見的短波。

  但是,有個別人的耳朵也可以聽到。

  那晚,冀鋆的耳朵出現一陣不適,應該就是這個頻率的短波導致。

  而洪相林,跟狗一樣,可以聽到犬笛的聲波!

  那邊,芍藥扮成一個小夥計,臉抹得黑黑的,穿著一件很舊的粗布衣服,看起來就象一個剛剛脫離溫飽、還有點發育不良的少年。

  芍藥對發揮文化內涵樂此不疲:

  「先生請坐喝碗水,要是太熱你自己吹!」

  露出八顆小白牙:

  「清茶一杯暖人心,歇歇喘氣喘得勻!」

  伸出小黑手(手上也化了妝,免得被發現)用小抹布猛擦桌子,

  「點心一盤錢不多,最好配著綠茶喝!」

  旁邊坐著一個富商模樣的青年男子,看著直樂,拿起扇子攔住芍藥:

  「小夥計,你還挺會說,挺機靈的!這樣!我跟你們說,連人帶茶攤我買下了!你說說多少錢?」

  卓姨娘有些不安看看冀鋆,冀鋆示意稍安勿躁。

  周圍有李宓的人,她不怕。

  芍藥沒理他,要繞過去,那人卻站起來擋住芍藥的去路,有些惱怒地道:

  「怎麼地?你當大爺我買不起啊?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別他媽的給臉不要!」

  呸!冀鋆暗罵,你特麼是誰大爺?

  再犯賤讓你當孫子!

  芍藥揚起頭,一張小黑臉上因為忙活得滲出了汗,此刻在陽光下顯得黝黑鋥亮!

  芍藥衝著這人道:

  「我看你是心窩子裡插花!」

  眾人,「……」

  那人一愣,

  「咋的?」

  芍藥接著道:

  「自己覺著自己美!」

  眾人紛紛大笑!

  芍藥又道:

  「我看你是土地老搬家!」

  眾人聞言屏息凝神——

  「端神架子!」

  那人氣得剛要反駁,只聽芍藥又道:

  「你是上城頭吹喇叭,本事不高,你吹的高!」

  芍藥再接再厲:

  「哼哼!你純粹是雞窩裡打太極拳,出手就不咋的!」

  那人舉起扇子要打芍藥,卻被展驍牢牢攥住動彈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