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切如夏灣所料,沈修瑾和沈老爺子離心,暗地裡與秦淵鬥法,兩虎相爭,一死一傷。
S市招商會——
本次招商會只看項目質量和對方誠意,不論對方身份,所以採取了匿名面談模式。與會者,都戴上了假面,所有人無一例外。
「少爺,老爺子說了,這次傅家的合作必須拿下。」
「知道了。」沈修瑾懶散地應著,犀利的眼神卻看向了不遠處那道身影。倒不是那身影多麼的曼妙,只是像極了一個本該被他掌控一生的女人,沈修瑾微眯著雙眼,周身散發著壓迫危險的氣息。
「吧嗒,吧嗒——」
隔著面罩,夏灣也清楚地知道,向自己走來的人就是沈修瑾。不過,那又怎樣,她可不是簡童,既不愛他沈修瑾,更不存在怕。
「簡、童——」沈修瑾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喚著簡童的名字。
夏灣掩飾著內心的不屑與憤恨,笑臉迎了上去,「這位先生,您可是認錯人了?」
可男人卻一把抓住了夏灣的手腕,將夏灣拽向自己,「就是這雙無辜的眼睛,害死了薇茗,我怎麼可能認錯?簡、童——」
「薇茗?」不得不承認,聽到這個名字時,夏灣的心扯痛一絲,不,應該說是簡童的心。但這卻被夏灣很好地掩飾下去,「抱歉,這位先生,您真的認錯了。我不認識什么小人,我結交的朋友大多人好義氣,小人賤人確實見得少了些。」
夏灣湊過去,說得很慢,可以讓聽得清楚。
「呵——」男人笑聲裡帶著譏諷,「怎麼,坐了個牢,倒是會講話了。」
「誇獎,不過您對這牢倒是評價甚高,不如去坐坐,說不定您的口才會更上一層樓。」夏灣拉開距離,掙脫開男人的手。
沈修瑾眼神變得狠戾,「力氣也大了不少,簡童。」
「沈總,您認錯人了,我叫夏灣。」說罷,夏灣轉身便想走。
「你以為你走得了嗎?」沈修瑾伸出手再次拽住夏灣。
夏灣懶得和男人多費口舌,奈何男人窮追不捨。
「沈先生,您莫不是我的追求者?」面罩遮住了女人大半張臉,女人的眼睛含笑,帶著玩味與妖媚,刻意提高了音量,「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行徑怕是不太好。」
沈修瑾異常的舉動確實引起周邊人的關注。但沈修瑾可不在乎周邊人的指指點點,徑直將女孩拽到自己身旁,另一隻手就想揭開夏灣的面罩。
「沈先生——」傅宇澤溫潤的聲音再次響起,「未免太過無禮。」
沈修瑾沒有理會,心底的衝動令沈修瑾想任性一回。身旁的下手立馬提醒道,「獨一無二的面罩,他就是這次招商會的主辦方,傅氏家主,傅宇澤。」
沈修瑾伸出的手才堪堪地止在原地。
傅宇澤伸手將夏灣護在身後。
「你,認識她?」沈修瑾犀利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流轉。
「不識。」傅宇澤紳士地回答著,「我相信,在場的每一位gentleman在看到美麗的女士被騷擾,都會出手相助。」
「那你怎麼知道,我姓沈。」
「作為本次招商的主辦方,您的信息——我算是熟悉的。」
沈修瑾不出聲色地端詳著傅宇澤,揣摩著這話里的真假,忽而大笑,「哈哈哈哈,不打不相識。」
沈修瑾:「傅總,幸會。」
傅宇澤:「沈總,幸會。」
沈修瑾:「可否借一步,談談?」
看得出沈修瑾有些走投無路了,高傲如他,哪有低聲下氣的時候,估計老爺子的施壓有些手筆。
夏灣很清楚,老爺子只會把秦家交給沈修瑾,私生子秦淵不過是用來磨練沈修瑾的幌子。不過,只要沈修瑾一天不知道這一點,就並不妨礙夏灣利用這點,讓沈修瑾與沈老爺子離心,三虎相爭必有一傷,作壁上觀即可。
秦淵:「傅總,幸會——」
正當傅宇澤要答應沈修瑾的那一刻,秦淵也走了進來。
秦淵:「傅總,您好,我是光雅集團秦淵。關於A項目,我想,您可以考慮一下。」
傅宇澤不言,本想周旋一番,但回想剛剛夏灣厭惡的眼神,傅宇澤真不想和眼前的男人多沾染一分。
「沈總,合作好商量,不過,得看您和老爺子的誠意了。」
整場招商會下來,大家映像中就這幾件大事:
其一,沈修瑾品行不端,私德有失。
第二,沈修瑾和秦淵是A項目的兩大競爭對手。
商人都是趨利的,為利而來,為利而往。
以沈修瑾和秦淵為首的兩大集團經歷三個月的商戰,最終以沈修瑾所在的秦氏集團險勝告終。沈修瑾以為拿下A項目,可以助他和他身後的集團重回巔峰,殊不知深淵已經在不遠處等著。
看著電視機前,意氣風發的沈修瑾,夏灣眼角帶笑。
「小八,之前的視頻和那幾個混混可以交給警察了,順便網上也贈送一份。」
「好的,夏小姐。」
沒過多久,傅氏集團與沈氏集團解約,經歷三個月商戰後的沈氏集團因無力承擔高額違約金而破產。沈老爺子氣急身亡,沈修瑾又因為侮辱婦女、恐嚇勒索、違法經營、干擾辦案、官商勾結、蓄意殺人等罪行數罪併罰,被判死刑。與沈氏集團此前有合作的企業也得到肅查,其餘涉事人員皆受到相應懲處。
監獄探視室的冷硬光線中,夏灣身著簡童曾「極度排斥」的潔白衣物,步伐堅定,一步步逼近沈修瑾所在的窗口,仿佛每一步都踏在過往的塵埃之上。
「簡童,改口味了?」沈修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卻冷冽如冰,直刺人心。
「是嗎?可我本就偏愛白色。」她的話語中帶著淡淡的嘲諷,目光如炬,直視沈修瑾那雙曾經深邃如今卻略顯疲憊的眼眸。
「那天,那個戴面具的女人,是你吧。」沈修瑾眼眸微抬,一抹輕笑掛於嘴角。
「是我。」夏灣抿著嘴,冷眸微抬,帶著輕笑,「你為什麼會知道?」
沈修瑾未言,下巴上胡亂生長的鬍鬚更添了幾分落魄。整個人仿佛被歲月的風霜侵蝕,昔日的鋒芒已不復存在。
夏灣心知肚明,卻不讓男人如意,「因為你知道,這世間萬物皆可偽裝,唯簡童之心,對你永遠坦誠。」
說到這裡,夏灣的眼神更加冷漠,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心中雖有波瀾,卻已化作對簡童無盡的同情與不平。「她愛你,深愛了十幾年,這份情感,即便是你改頭換面,她也能在萬千面孔中認出你。」
沈修瑾沉默不語,夏灣的怒氣卻悄然升起。察覺到夏灣的情緒,小白在識海中輕聲安撫:「小主人,莫要被他激怒,他不配。」
「真是,我好不容易學會的控制,全被他給攪和了。」夏灣憤憤不平,用著意念跟小白吐槽,「他連做渣男的資格都沒有,充其量就是個渣滓!」
長時間的靜默後,沈修瑾終於開口,
「你不是她。」簡短的話語卻如驚雷般炸響在夏灣耳邊。
夏灣冷笑,故意曲解其意:「怎麼?不愛了,我就不是簡童了?沈總,未免太過自戀。」
沈修瑾的眼眸微眯,透出幾分狠厲:「成王敗寇,我認。」
「呵——罷了,閒話少說。」夏灣收斂情緒,將簡童的日記本及夏薇茗罪行的證據遞交給工作人員,目光再次轉向沈修瑾,「你也看看吧……」
去看看,你到底對一個深愛著你卻無辜的女人做了些什麼。
言罷,夏灣轉身離去,決絕的背影未有一絲猶豫。而隔音玻璃似乎也無法完全隔絕沈修瑾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它迴響在空曠的探視室內,顯得格外淒涼。
「你回來,簡童,你回來!!!」
簡童?呵——夏灣定在原地,沈修瑾,她死了,永遠都回不來了。而你,應該受盡折磨si去,絕不是如此輕易去見——她。夏灣不在停留,離開了這個地方。
遲來的深情,確實廉價如草芥。但沈修瑾,他自始至終都太過清醒,清醒地選擇傷害,清醒地逃避責任。無論是自卑、外界壓力,還是他的自私與懦弱,都無法掩蓋他帶給簡童的痛苦。
「沈修瑾如果有來世,你自己去向簡童賠罪吧。」
(作者os:姐妹們,遠離渣男,珍愛生命。男孩子也是,遠離渣女,珍愛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