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看著馬總離開的背影，愣在原地，看了看汪紫陌，又看了看會議室里淚流滿面的孫曉楠。
「你剛才跟馬總說了什麼？」
莫寒此時看向汪紫陌的眼神是平和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在問問題，而是在故意搭話，甚至有點示好的意思。
「客觀事實，」
汪紫陌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冷冷的回答，對於這個結果，汪紫陌並不意外，確切的說，任何結果她都不會覺得意外，只是在所有可能發生的結果當中，恰好出現了她認為最合理的那一個而已。
汪紫陌佩服馬總的殺伐果斷，可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孫曉楠為什麼會對她抱有如此大的惡意，她今天並不著急離開，她就靜靜坐在那裡，順其自然地等著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不管怎樣，今天過後，孫曉楠這個人她可能永遠都見不到了。
「這是離職資料，你簽一下吧！」
莫寒跟孫曉楠交接完工作，把一疊紙張冷漠地推到她面前說道。
「是公司讓我走的，條件還沒談，憑什麼讓我簽？！」
孫曉楠知道事情已經沒有了挽回的餘地，用她那點有限的知識，耍起了無賴。
「你還要談條件？如果汪紫陌或者沐雲舟拿著那個視頻去告你，你都可能被抓起來知道嗎？！現在不追究你的責任，你自己辭職是最體面的方式。」
莫寒處理起辭退這件事，心底里總有種爽感，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或許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能體驗到手握生殺大權的成就感。
孫曉楠看著完全兩副面孔的莫寒，放棄了最後的掙扎，簽了離職資料，摔門離開了會議室。
「汪紫陌，這下你如願了！」
氣急敗壞的孫曉楠手指著汪紫陌怒氣沖沖的說道，她都要走的人了，破罐子破摔，哪還顧忌自己的形象？辦公室那些加班的人，誰愛看就讓她看去。
汪紫陌內心冷笑，深深吸了一口氣，轉動椅子面向孫曉楠，語氣平和的問：
「我為什麼會如願？孫曉楠你好好想一想，咱倆關係不親密，但也不至於有仇吧？為什麼會到今天這地步？是我要你這麼做的嗎？！」
馬總雖然沒有給汪紫陌看視頻，但她知道，孫曉楠走，唯一的一個原因，就是蓄意傷害，公司是不會留這樣的人的。
「別在這跟我裝，你以為自己多清高？你說了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
一直等著瞧笑話的暖欣慌忙跑過來，把孫曉楠拉到一邊，接下來的話，她不想讓孫曉楠說出口，趕緊打岔道：
「汪紫陌你少說兩句吧，曉楠都要走了，怎麼著也是同事一場。」
然後又對孫曉楠耳語道：「別跟她廢話，咱後面肯定還能找到更好的工作，你等著我幫你收拾她！」
孫曉楠家就是本地的，條件還可以，並不缺錢，只是混個事做而已，被暖欣這麼一哄，心情倒敞亮了不少，給了汪紫陌冷冷一瞥，嘴裡嘀咕了一句：
「瞧你那窮酸相！噁心！呸！」
收拾好東西就離開了。
暖欣一直把她送到大樓門口，摟著孫曉楠的肩膀，說著貼心的話。
「我有個朋友是開公司的，公司里全是年輕人，等你給我一份簡歷，我幫你推薦，改天我們周末一起逛街，我請你吃好吃的。」
孫曉楠在這公司體會到最後的溫暖，是來自暖欣的，她感激地給了暖欣一個大大的擁抱，搬著箱子轉手走出了辦公大樓。
暖欣帶著軟軟糯糯的笑，不斷地沖她擺手，孫曉楠的背影越來越遠，暖欣的笑容越來越淺，直到變成鄙夷的冷笑，嘴角輕啟：「蠢貨！幹得漂亮！耶！」
穿著松糕鞋、蛋糕裙的暖欣，居然在一樓大廳愉快地轉起了圈圈。
「啪、啪、啪。。。。。。」
暖欣被突然的掌聲嚇的差點摔倒，被身後的汪紫陌給扶住了。
「紫陌，你。。。你。。。怎麼在這？」
暖欣極度尷尬，皮笑肉不笑，把整個面上的肌肉拉扯的怪難受的。
「我下班啊，今天你做的很漂亮，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汪紫陌笑的很燦爛，眼前的這個女孩，曾經讓她非常羨慕22歲的汪紫陌，羨慕她有一個這麼溫暖甜美的朋友，在她的世界，她幾乎沒有朋友。
可把今天發生的一切串在一起，汪紫陌想明白了，這個暖欣就是背後的那隻推手，是她一手促成了今天的好戲，於是，她緊隨著暖欣和孫曉楠下了樓。。。。。。
「你說什麼呢？我不懂。」
暖欣嘴上還試圖在狡辯，其實內心已經放棄了掙扎，眼前的這個汪紫陌不再像之前那麼好騙了，她作戲也作累了。
「別裝了怪累的，這裡沒別人。」
汪紫陌笑容明媚，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是的，在32歲的汪紫陌眼裡，暖欣可不就是一個小姑娘 ？不過才二十五六歲而已。
「哼！我裝？！是，是我做的，怎麼了？
只許你有心機？！
別仗著你年齡比我們都小，就整天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
其實背地裡什麼好處都不想放過，
在學校里，同學們圍著你轉，老師們寵著你，
可現在是職場，你也不過如此？！
我早就討厭透了你虛偽的樣子！」
暖欣一改往常平和軟糯的氣質，此時的她咬牙切齒，面目猙獰，激動的渾身都在微微顫抖，在這個比她小的女孩子面前，她的能量場並沒有她想像的那麼強。
32歲的汪紫陌基本沒有22歲汪紫陌的記憶，但對於暖欣說的這些，她能理解，這就是人性，看不得身邊的好朋友比她過得好，即使在這個過程中，她也沾了不少便利。
汪紫陌靜靜地站在一邊，嘴角上揚，意味深長地看著暖欣，說道：
「我搶了你的什麼嗎？如果我沒有得到這些，你就會得到嗎？看不慣就自己努力，非要搞破壞嗎？！」
暖欣愣在那裡，汪紫陌語氣平緩，她挑不出這句話的任何破綻！
「今天早上的事，是我放過你！如果再有下次，你好自為之！」
汪紫陌收起笑容，面色冷凝，和暖欣瞬間拉開了距離，扔下一句話，大踏步走出了辦公大樓。
幾乎同時，一樓大廳的燈瞬間熄滅，把暖欣一個人留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