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的麻辣燙小火鍋店裡,暖欣簡簡單單點了幾樣東西,坐在靠門口的位置上,冷冷地盯著孫曉楠那貪婪的背影,她正鑽在人群中挑選菜品,已經裝了滿滿一筐子,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真是頭沒出息的豬!」
暖欣鼻息哼出一絲冷氣,冷冷低語道,就知道孫曉楠宰她這一頓狠的,自己都沒敢多點,勉強填飽肚子而已。
「暖欣,過來付錢,55!」
孫曉楠扯著嗓子,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這姑娘可真夠能吃的,也不知道避諱一下。
暖欣的口型靜止在「豬」的狀態,狠戾的眼神慌忙消失,換上一副人畜無害的甜糯表情,趕緊跑出去幫孫曉楠付款。
「曉楠,其實今天你跟汪紫陌說的話,她都告訴我了,但我並不相信她,她可能覺得我們兩個人平時走得近,心裡有些不平衡。」
等孫曉楠坐定,暖欣故作親昵地上半身前傾著,盯著孫曉楠的眼睛,她並不知道孫曉楠跟汪紫陌說了什麼,但單憑孫曉楠當時的神態,她就知道說不了她什麼好話。
總之,說了什麼並不重要,暖欣的目的就是要挑撥孫曉楠和汪紫陌之間的關係,與其自己親自對付一個人,不如拉個愛占小便宜的蠢貨沖在她前面。
孫曉楠聽暖欣講完,臉上掩飾不住的尷尬,吃人嘴軟,眼神躲閃之後慌忙補救道:
「欣欣~,你知道的,汪紫陌平時能高傲到天上去,我一直瞧不上她那德性,倒是咱倆總在一起,我怎麼可能背地裡說你?我看她就是故意挑撥咱倆的關係,太可惡了!」
孫曉楠越說越生氣,說的她自己都信了,嚼東西感覺都多用了三分力氣,狼吞虎咽的。
暖欣見孫曉楠急著給自己洗白的檔口,趕緊轉到下一個話題,她得先給自己洗白,醞釀了半天,眼眶裡噙著淚,輕聲細語給孫曉楠講了一個悲涼的故事:
「其實,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親生父親嗜賭成性,欠了一屁股的外債,還經常喝了酒回來打我媽,我媽實在心疼我,才不得不離開我的親生父親。
但是他最近找來了,他沒有錢生活,他希望我能接濟他,可你知道的,我還沒畢業,就那麼點實習工資,我實在是沒有能力接濟我的親生父親,只能向我的媽媽求助。
可是汪紫陌跟我媽走的很近,她就像我媽的眼線,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第一時間告訴我的媽媽,但這件事我不希望汪紫陌說出去,尤其是說給我的媽媽,但我媽媽會定期找汪紫陌打聽我的近況,我為了讓她給我打掩護,才幫他洗杯子,我希望她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我的媽媽。
我也沒有想到會弄成那個樣子,讓大家都懷疑我,我覺得太冤枉了,你說以後我可怎麼辦啊?同事們都怎麼看我呀?曉楠,嗚嗚。。。。。。」
暖欣在孫曉楠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著自己的不易,逐漸地挽回了她在孫曉楠心目中的形象,她甚至讓孫曉楠覺得自己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孫曉楠絲毫沒有懷疑暖欣講述的真實性,這麼隱私的事情都能拿出來跟她分享,暖欣是信任她的,至於「汪紫陌是她媽的眼線」等一切荒謬的言論,她完全喪失了思考和判斷能力,她被被信任的自豪感和雜亂無章的聖母心充斥著,居然陪著暖欣一起落了淚。
「曉楠,我今天跟你講的,你別告訴別人哦,這個事情除了汪紫陌之外,只有你知道,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我要好好工作養我爸,不管他之前什麼樣,他現在都是個可憐的老人,他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我。」
暖欣心裡清楚,對於孫曉楠這樣的人,越是請她保守秘密,她越是會迫不及待地分享給別人,成為八卦的中心,是她的生存之道,人都是愛湊熱鬧的,對於一個小道消息滿天飛的人,沒人會真心喜歡,但絕大多數人也不會真心拒絕。
尤其讓她知道這件事並非她一個人知道,汪紫陌也知道,無形之中給了她一種安全感:「一旦走漏風聲,她不是唯一被懷疑的對象。」
這也是暖欣的聰明之處,她是希望孫曉楠說出去的,這樣就能解釋她為什麼向汪紫陌獻殷勤,自然就能洗脫居心叵測的嫌疑了,畢竟「家門不幸」和「企圖害人」孰輕孰重?只要是個人都能知道。
或許,命運的悽苦還能換來個別人的同情,早晨的那場風波帶來的負面效應定會消減不少,她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並且無形之中也給汪紫陌帶來了一些負面影響,此時的暖欣心裡著實舒坦了不少。
「曉楠,你要不要再加點什麼?能吃飽嗎?」
心情舒暢的暖欣,覺得這頓飯請的值了,大方地看著孫曉楠那滿嘴流油,狼吞虎咽的模樣,居然覺得可愛了不少。
「飽了,飽了,留著等下次吧,幫我加瓶可樂就可以了,吃的有些膩了。」
孫曉楠毫不客氣地回應著,暖欣有自己的盤算,孫曉楠又何嘗沒有自己的算計呢?早上那個風波過後,誰還願意搭理這個暖欣,也就是她了,她可沒有免費的功夫,陪伴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小便宜占的越發明目張胆起來。
「他媽的,傻X,你給我等著,以後有你好受的!」
暖欣在心裡暗罵,臉上卻依舊掛著甜甜糯糯的笑,趕緊起身去給孫曉楠拿了一瓶可樂放在她的跟前,還不忘笑著說道:
「你覺得味道怎麼樣?好吃的話,下次咱們再來吃。」
「挺好的,怎麼?下次還要請我?」
孫曉楠死皮賴臉地調侃道。
「對呀,因為我喜歡你啊,我覺得你是個特別有趣的人,但你知道嗎?汪紫陌很討厭你,她覺得你工作無能不說,還愛八卦和占別人便宜,她早就告誡我,讓離你遠點,但我沒聽她的,她好像就因為這,就跟我越來越疏遠了。」
暖欣意味深長地看著孫曉楠,把自己想說的話,讓汪紫陌背了鍋,把孫曉楠氣得,臉像被人狠勁踩了兩腳一樣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