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領面色猶豫起來,孟嫵的確不算什麼,但她備受陸行章和鍾賀驍的庇護,現下兩位都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若是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定然會追查他們。【,無錯章節閱讀】
但他只猶豫了一瞬,便想起來鄭湛然的囑咐,務必要把人帶走,最壞的結果也是全部滅口。
「為朝廷辦事,鍾統領和陸大人會理解的。」頭領心一橫,咬牙吩咐下屬:「把人帶出來,如有阻攔,格殺勿論!」
見他們要硬闖,孟嫵倒吸一口冷氣,陸行章只讓她竭力把人攔在外頭,可沒說萬一硬闖怎麼辦。
攔歸攔,總不能把命搭上吧,鍾賀驍放在這裡的護衛也不多,怕是攔不了多久。
正在她緊張之時,鍾賀驍帶著人馬趕來,橫眉瞪著那頭領:「既然說是刑部緝拿令,為何刑部並未知會我?」
兩方對峙,誰都不肯退讓,直到鄭湛然和陸行章匆匆趕過來。
鄭湛然不復上次的溫和,冷眼看著鍾賀驍:「鍾統領,上次竊賊的線索便是在這裡消失,我出於信任才未仔細查看裡面的傷者,卻不想鍾統領竟然聯合陸卿欺騙隱瞞我?」
「鄭閣老這是什麼話?」陸行章面色不改:「我何曾欺瞞過您。」
說是這麼說,卻是緩緩走到了孟嫵這邊,意思不言而喻。
鄭湛然冷眸看著陸行章:「那日你早就算計好了吧?」
「下官不知鄭閣老在說什麼。」陸行章一概不認,滿是無辜:「若下官真要欺瞞您,又何必跟隨您出來呢?」
「少在這裡裝蒜。」鄭湛然懶得與他們多言,聲線嚴肅:「今日不管你們誰站在這裡,這間屋子我是搜定了。」
鄭湛然發話,哪怕是鍾賀驍也要低一頭,陸行章沖孟嫵點頭示意,孟嫵讓開身位,便於對方進去。
一群人湧進去,嘈雜得很。
面紗女子驚叫一聲,忙走出來躲到孟嫵身邊,滿眼緊張。
在她出來的一瞬間,鄭湛然神色驟縮,身形一晃,壓住上前的衝動,厲聲責問:「此人是誰?」
「我醫館裡的學徒。」孟嫵穩住她的手,朗聲回答。
這間隙,鄭湛然穩穩走過來,質疑著:「是嗎?我看著不像。」
不等孟嫵反應過來,他便一把扯下面紗,眼中的信誓旦旦霎時轉為愕然,蹙起眉頭。
李欣忙撿起面紗重新戴上,遮住臉上的痘痘,更加惶然。
孟嫵維護著:「欣兒最近面上發痘,擔心嚇到旁人,才戴了面紗,不知鄭大人為何突然發難?」
「我只是擔心鍾統領故技重施,窩藏同犯。」鄭湛然冷哼了聲,甩手走開,飛快地給等著的精兵使了個眼色。
「鄭閣老,方才您的話就讓我十分疑惑,我何曾窩藏嫌犯?不知閣老為何如此確定裡面的人便是嫌犯?」鍾賀驍冷漠地反問。
此時搜屋子的士兵也都出來,沒有帶一個人。
鄭湛然眉頭蹙得更緊:「怎麼回事?」
「回鄭大人,裡面的人手上並無刺青,不是您要找的人。」頭領一板一眼回答。
「什麼?床下可都搜查過了?可有密室暗道?」
「都查過了。」
鄭湛然衣袖下的手握緊,怎麼可能,他分明是讓人查好了!
陸行章對鄭湛然拱手緩緩請示:「鄭閣老,皇上准允我們缺席早朝是因為竊賊竊取重臣之家茲事體大,您也信誓旦旦必要抓到竊賊,如今看來似乎是一場誤會,這……如何向皇上交代?」
他語速緩慢,語氣平和,但偏偏透露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揶揄,似乎在調侃鄭湛然。
孟嫵太熟悉這種語調,強行壓下嘴角。
果然,鄭湛然在聽到陸行章的話後氣得臉色發白,孟嫵差點以為他一口氣回不上來。
「陸卿與我一同,難道你以為你能獨善其身?」鄭湛然哼了聲。
禮部侍郎之事後,皇上便對鄭湛然處處隱約為難,這也是鄭湛然雖然看不慣陸行章,但又答應把他帶在身邊教他做事的原因。
只要陸行章在身邊,皇上總不會重責。
誰知陸行章面上帶著罕見的淺笑,徐徐道:「皇上曾召我說過此事,我那時便已表明可能是誤會,但既然鄭閣老執意如此,我身為後輩自然要尊師重道。」
言外之意無非是說鄭湛然逼他如此。
以皇上對陸行章的寵愛,必然是會信的。
鄭湛然等同於被兩人聯合起來擺了一道,不僅沒抓到人,還在皇上那兒砸了一層印象。
事已至此,哪怕是拿著刑部緝拿令也無濟於事,特徵對不上,刑部也不會隨便抓人。
鄭湛然悻悻離去,只是在轉身時冷笑了聲:「你們真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
「恕不遠送。」陸行章拱手送行。
「既然這裡已經暴露了,也沒必要繼續留在這裡,把人送到你醫館治療吧,也好讓兩人相見。」鍾賀驍回頭對孟嫵道。
但孟嫵眼皮子卻跳了跳,鄭湛然那句話絕對不是子虛烏有,難道是她忽略了什麼?
陸行章並未隨鄭湛然回去,注意到孟嫵臉色不對,關心道:「孟嫵?」
「我雖然讓沈詞幫忙照顧何夫人,但沈詞比較單純,萬一被騙……」孟嫵喃喃著。
陸行章安慰:「沈詞是單純了些,但不會蠢。」
見她還是放不下心,陸行章找鍾賀驍借來兩匹馬,和孟嫵先回去醫館。
醫館一切如常,孟嫵心裡頭的擔心卻沒有絲毫減少,一進去就問沈詞:「何夫人呢?」
「好好待在房裡呢。」沈詞頭都沒有回,幫著臨時招來的大夫研磨藥草。
今日醫館格外繁忙,連沈詞都被拉出來當壯丁。
孟嫵看著這繁忙,越發感到怪異,沒有多問徑直去了後院,推開門,陸玉暈倒在地上,床上空無一人。
她一口氣堵在心口,陸行章也繃緊臉。
孟嫵迅速把陸玉叫醒,語氣難免急切:「何夫人呢?」
「何夫人給我喝了一杯茶,我暈過去之前只看到她匆匆走出去了。」陸玉還沒有太多力氣,聲音很小。
孟嫵眉頭皺得更緊:「在此之前她可是聽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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