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打得一手好算盤

  衣物殘片?還有血跡?

  孟嫵心下愕然,猜測血跡可能是那日救她的人和兇手纏鬥留下的,至於衣物殘片,難道是她倉皇逃命被樹枝刮下來的?

  有所謂的證據就麻煩了。【Google搜索】

  短暫寂靜中,陸行章跨出一步,字句堅定:「大人,我大嫂必不會做出這種事,其中想必是有誤會。」

  孟嫵眉頭微抬,飛快地瞟了眼陸行章,他的背影堅定,似山巍峨。

  縣官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招招手朝下屬示意。

  下屬立刻喊了聲,「把證人和證物帶來!」

  片刻後,證人被府兵帶來,一看到她的臉,孟嫵表情瞬間難看起來。

  這個陶春花還真是陰魂不散,孟嫵是掘了她祖墳嗎,就這麼過不去?

  「大人,就是她!」陶春花一見到孟嫵就激動起來,快走兩步站在縣官身邊,狗仗人勢,「我親眼看到她和兇手一起下山,她還魅惑村里人替她撒謊!」

  縣官抬手吩咐:「把你的所見所聞一一道來。」

  陶春花忙不迭點頭應著,清清嗓子添油加醋地道:「昨日我撞見孟嫵和兇手前後腳出了山,今天上山找了下,看到山裡有一灘血跡,還在旁邊撿到一塊碎布。」

  「那碎布我一眼就看出來是孟嫵身上的,布料這麼柔軟,村子裡只有她會穿。」

  說到這,陶春花流露出一絲嫉妒和不滿。

  陸行文在世時寵孟嫵是出了名的,從不短她吃穿用度,都是力所能及里的最好,自然也高出同村其他女人許多。

  同是被買來的,陶春花自然看不慣孟嫵處處壓她一頭。

  孟嫵聞言瞥了下身上的衣服,之前就隱隱覺得手感和陸行章他們的不同,沒想到成了迴旋鏢。

  但她哪裡會認,腦子轉得飛快:「回稟大人,民女的確不知殺手之事,至於碎布,民女昨日本就上山採過草藥,若是衣服被勾壞也在情理之中。」

  陶春花吊著眉梢不滿辯駁:「哼,你采個藥草,怎麼會有那麼大一灘血?」

  陸行章示意孟嫵不必回答,面色沉靜地代為拱手請示:「大人,請容草民詢問這位證人幾個問題。」

  「你問。」

  得到准許,陸行章往前一步,目光冷靜深邃,沉穩地發問:「你說你看到我嫂子和兇手前後腳出山,有證人嗎?」

  「我就是證人。」

  「呵,」陸行章輕笑一聲,眼底輕蔑,進一步追問:「你在血灘邊撿到破布,有人能作證嗎?」

  陶春花噎住,她偷偷摸摸上山,自然沒有其他人證。

  陸行章遊刃有餘地緊逼:「方大嫂,你既不能證明這塊布在血灘邊上撿到,也不能證明我大嫂和兇手確實見過面,我很好奇你憑什麼一口咬定是我大嫂?」

  他一口一個「我大嫂」,儼然將孟嫵護在羽翼下。

  孟嫵怔怔聽著他有理有據地審問,心內拂起一絲水花。

  小崽子倒是很護短。

  有陸行章應對陶春花,反而讓孟嫵有餘韻思索縣官為何親自來此,看樣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當官最珍惜的就是頭上那頂烏紗帽,這事莫非會影響到縣官的政績?

  陶春花那邊被懟得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嘴唇顫抖著高聲大喊:「別以為你嘴皮子耍得溜就能蒙蔽大人的眼睛,他心裡自然有判斷。」

  孟嫵不咸不淡地添油加柴:「陶春花,你可真有膽子啊,竟然敢威脅縣老爺?」

  陶春花忙做小伏低地道歉:「大人我沒有那個意思,您別聽這個妖婦胡說。」

  縣官本想草草結案,沒想到來了個不好糊弄的書生,如今兩人各執一詞,外頭還有那麼多村民,他也不能糊塗辦案。

  他稍一思索,看向陸行章:「你和陶春花都不能證明孟嫵在山上的行蹤,本官不好評斷。」

  停頓了下,眼神淡淡地掃過在場的幾個人,朗聲宣布:「本官給你三日時間,若是抓不到真兇,便算在你大嫂頭上。」

  陸行章一向淡定,此時卻忍不住瞳孔緊縮一瞬。

  陶春花卻露出劫後重生的竊喜。

  若是真的算在孟嫵頭上,以後他們陸家受連坐之責,日子也不會好過,更別提讀書中舉。

  陸行章嘴唇緊抿,聲音冷了幾分:「縣官大人,依照大梁國律法,疑罪從無,光憑方大嫂的證據並不能證明我大嫂的罪名。」

  「但憑你的三言兩語也無法證明她沒罪。」縣官語氣漫不經心,仿佛給一個無辜的人安上死罪司空見慣。

  陸行章語氣更沉,不敢苟同:「大人,草民以為國家律法是為了判案公正……」

  縣官不耐煩地擺擺手,打斷他的話:「你若是不滿,本官就直接將你大嫂緝拿歸案!」

  此言一出,院內寂靜,門外的村民面面相覷,覺得不太對勁,但又不敢忤逆官老爺。

  孟嫵聽著縣老爺這話,啞然失笑,這笑聲在寂靜中格外突出。

  她頂著縣官不悅的目光緩緩道:「大人,您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當官的不能為民申冤,反而為了保住烏紗帽胡亂結案,大人,不知道民婦上書到知府,知府大人又會如何看待您呢?」

  縣官神色收緊,沒有多言,伸手一招。

  後頭嘩啦啦上來兩個府兵。

  縣官嗤笑一聲:「看來你不接受本官的建議了?那好,罪婦孟嫵勾結殺手,草菅人命,罰脊杖二十!」

  他話音一落,府兵立即把孟嫵架在地上,旁邊已有下屬準備好板子。

  脊杖二十!打完她的腰椎也就廢了!

  孟嫵沒想到這縣官說罰就罰,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第一杖就落了下來。

  嘶——

  撕心裂肺地疼。

  孟嫵何時受過這種委屈,抬手要掙扎。

  可府兵的力氣大得嚇人,控制得她動彈不得。

  「孟嫵!」

  「嫂嫂!」

  陸行章和陸玉陸斐擔心地喊著。

  縣官冷冷地俯視著陸行章,如同看一隻螻蟻:「再給你一次考慮的機會。」

  陸行章咬住後槽牙,隱忍不發。

  孟嫵不想陸行章受到連累,挨打間隙忍痛說著:「大人,民婦願意承擔……」

  「草民遵命。」陸行章截斷孟嫵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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