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章一字一句說得十分珍重,仿佛孟嫵不僅不是他的污點,反而是他的無價珍寶。【Google搜索】
孟嫵喉頭一窒,血脈奔涌,心臟熱熱的,手心也在灼燒,感動充斥著她的大腦,眼中竟然有些濕潤。
真是奇了怪了。
她無意識抬手地抹去眼內的濕意,說出的話卻在迴避:「我知道,但別人未必這麼想。」
「你難道不相信我的能力?你覺得我會讓你受委屈?」陸行章眉頭不悅,似乎不滿她的這番言語。
……這怎麼扯到他的能力上去了。
孟嫵忙否認:「我怎麼敢質疑你的能力,你可是陸行章,只是這裡的生活更適合我。」
再說,回京以後必然要面對侯府,她不想捲入那樣的紛爭里,在遂安縣待一段時間,她就能悄無聲息地離開,隱姓埋名。
見她話里話外似乎都篤定了要留在這裡,陸行章板起臉,食指緩慢地敲擊著桌面,不知在思忖什麼。
孟嫵受不了這無聲的沉默,主動起身結束對話:「我累了,先去睡覺了。」
說罷就起身離開。
陸行章餘光跟著她的身影移動,目送她進了廚房。
「啊——」
片刻後,尖叫聲傳來,陸行章幾乎立刻起身,直奔廚房,看見屏風後孟嫵慌亂的身影,大步流星地走過去:「孟嫵,怎麼了?」
孟嫵正裹著外袍,匆匆忙忙地抬腳躲避什麼,聽到陸行章聲音,直奔他而來,緊張地說道:「有老鼠!」
陸行章的緊張僵在臉上,不可置信地:「老鼠?」
「對!我明明做了藥,怎麼還會有!」孟嫵又怕又氣,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把驅鼠藥放置好,誰知剛剛才下水,就看到一隻碩大的老鼠竄出來。
陸行章飛快地處理了老鼠,回頭才又問了句:「你怕老鼠?」
「還行吧,就是看著噁心。」其實她非常怕,上輩子她什麼血淋淋的東西沒見過,唯獨見到老鼠生理性地害怕。
原來長住的時候她放了很重的藥,老鼠無所遁形,現在應該是藥效過了,新藥藥效不夠,所以才竄了出來。
陸行章本來想笑,又忍住了,眼神挪到一邊,不自在地提醒:「你的衣服。」
孟嫵這才把長袍攏好,滿臉尷尬:「你出去吧。」
「孟嫵,你真的想待在這裡?以後再遇到老鼠,可沒有我幫你。」陸行章趁機確認。
「這次是我疏忽,以後不會再給機會了,你別做無畏的擔心。」
等孟嫵洗完出來,陸行章已經不在院子裡了,她回了房間,剛要睡下,燭火晃了晃,隨後響起「吱」的一聲。
難道房間裡也有老鼠?
一想到這裡,她的手臂就直冒雞皮疙瘩,渾身冷颼颼的,壯著膽子端了蠟燭檢查。
一股冷氣驟然傳來,孟嫵立刻回頭,迎面撞上蒙面人,她猛地擲出手裡的燭台,趁著蒙面人閃躲的間隙拔下戒指朝他扔去,與此同時大喊著陸行章的名字。
戒指在空中「錚」地一聲炸開,一股白粉末瞬間撲在蒙面人身上。
孟嫵拿起凳子丟過去,同時往大門跑,還沒夠到,大門已經「轟」地打開,與此同時,身後的蒙面人也反撲而來。
「呲啦」
匕首劃破布料的聲音十分清晰,響在孟嫵耳側。
她慌張看去,陸行章的右手臂被拉開了一條大口子,正汩汩涌著鮮血。
蒙面人被擋了這麼一下,想要再發動攻擊,卻使不出力氣,身子緩緩軟倒在地。
「陸行章!」孟嫵緊張地喊了聲陸行章,但陸行章嘴唇已經發白,倒在她的懷中。
此時急促腳步聲傳來,孟嫵還以為是新一波刺殺的人,登時緊張起來,卻是沈詞姍姍來遲,滿臉抱歉:「路上有幾個人纏住了我,擺脫了他們才回來。」
說完看到地上躺著的蒙面人,立刻從袖子裡拿出兩顆小小的藥丸,分別餵進孟嫵和陸行章的嘴裡,解釋著:「柔骨散藥力強勁,這是解藥。」
孟嫵吃完解藥,感覺力氣回來了些,忙道:「把陸行章扶到我床上。」
沈詞一一照做,這期間孟嫵已經準備好藥和紗布,謝絕沈詞的幫助,沈詞利落去處理蒙面人。
這不是陸行章第一次受傷,卻是孟嫵第一次如此緊張。
那一匕首就像砍在了大動脈上,血怎麼都止不住,傷口深可見骨,比以往的傷勢都要重上幾分。
孟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手穩穩地給他止血包紮,陸玉不知何時過來,在驚了一瞬後冷靜地給孟嫵打下手。
兩人嚴峻又認真的側臉仿佛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一個時辰後,孟嫵的腰都彎得有些僵硬了,她逐漸回正自己的身體,正想要捶捶,一個剛好的力道便落在腰上。
她回頭,就看到陸斐站在後面,小心地替她放鬆腰椎。
陸斐正式學武后手裡有勁道了不少,也大致了解了人體穴位,因此事半功倍。
待孟嫵神色好些後,陸斐才緊張地問:「二哥情況怎麼樣?」
「暫時止血了,但還需要觀察。」孟嫵深深地看著暈厥的陸行章,眼中情緒複雜。
方才那一刀直衝著她的心臟,要不是陸行章擋下,她已經死了又死。
這下還怎麼把陸行章一個人丟在這裡?這麼重的傷,術後癒合和保養需要花很長的時間,交給別人她也不放心。
天亮時,陸玉已經困頓不堪,不過好消息是陸行章的血止住了。
孟嫵讓陸玉陸斐回房間好好睡覺,自己再觀察下陸行章的傷勢。
沈詞端著早飯過來:「吃點東西吧,大門我也鎖好了,今天不會有人來,你們安心休息。」
「你費心了。」孟嫵道謝。
以沈詞的身份,根本不用做到這麼細緻,孟嫵自然是有感激的。
沈詞不以為意:「這有什麼費心的,我會做的可多了,正愁沒地方施展,陸公子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我來做吧。」
提到陸行章的傷,孟嫵眼神陰鶩了些,暗沉道:「一年前便有過這麼一回,還以為學乖了,沒想到還賊心不死。」
沈詞訝然:「一年前?您確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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