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訝然,面面相覷,不敢應允:「你是否有冤情,少卿自然會查明。【記住本站域名】」篳趣閣
孟嫵不依不饒,意志堅定:「我要面見少卿申冤。」
若是大理寺少卿和書中如出一轍,那隻要見到他,一切就有轉機。
獄卒還要斥責,陸行章快行一步,目光緊鎖著獄卒,沉聲質問:「大理寺直接提人,少卿親自審案,想必此案牽連甚廣,你斷然否決,擔得起責任嗎?」
「況且尹夫人纏綿病榻,全靠孟大夫的妙手回春,若是她有差池,尹夫人因而有個三長兩短,你有多少個腦袋掉?」
他這麼一恐嚇,獄卒登時也沒了主意,怯怯地看向鍾賀驍,又試圖尋求徐丙先的幫助。
徐丙先仗著曾為御醫的身份沉悶駁回:「陸公子,孟夫人今日陷入昏迷,孟大夫難辭其咎,你即便顛倒黑白也無法改變。」
態度高高在上,滿目不屑。
孟嫵配著藥,聞聲不滿:「徐太醫如此篤定尹夫人因我陷入昏迷,可有證據?大理寺尚在調查,您就已經得到風聲了?」
話外之意直指徐太醫與朝中大臣的勾結。
徐太醫冷哼了聲,沒有回應。
彼時陸行章再度看向獄卒,眼神凌厲:「還不快去通稟?」
獄卒見鍾賀驍沒有出聲阻止,一溜煙地小跑離開。
孟嫵擔心尹夫人情況有變,讓獄卒拿來紙筆,臨時寫下幾味藥草,托侍衛去取。
侍衛倒是很爽利,迅速去了。
半晌後,門外響起腳步聲,眾人望去,卻是一席朱紅官服顏容典雅之人走在前面,方才拿藥的侍衛畢恭畢敬地跟在後頭。
「老臣見過言少卿。」徐太醫立即起身行禮。
鍾賀驍斂眉掃過去,頷首以示招呼。
言闕拱手回禮,一本正經地啟唇:「沒想到驚動了金吾衛。」
說罷也不太在乎鍾賀驍如何回應,黝黑的眸子轉向陸行章,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良久才點頭:「陸公子果然一表人才。」
陸行章不悲不喜,平淡地作揖:「言少卿過譽。」
孟嫵聽著他們三人這短暫的交流,默不作聲地垂眼,大腦卻異常活躍。
言闕果真如書中所說,少年老成,書中言闕可是讓陸行章費過一番功夫,不過現在看來還沒到那時候,暫且不要打草驚蛇。
走神間,言闕已經無聲走到孟嫵跟前,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徑直抽出一條絲帕,搭在尹夫人脈上。
這就是孟嫵堅持讓言闕來的原因,他雖然才二十五,但疑心頗重,擔心大夫和仵作作假,索性自己研習基礎醫術和屍檢,以免被糊弄。
只要他一心秉公辦案,這案子根本落不到孟嫵頭上。
為了便於言闕理解,孟嫵在一旁補充著她給尹夫人診治的全過程,著重強調了下徐太醫不分情況就給尹夫人扎針的事。
她對這些基礎醫術早就融會貫通,和言闕溝通幾個來回也明白了他的水平所在,盡力直接轉述成他能理解的表述。
言闕邊聽邊點頭,看樣子是贊同孟嫵的診治。
徐丙先坐在一旁,臉都黑了,忍不住打斷他們:「言少卿,孟大夫不知底細,您這般輕信,恐怕不妥。」
「既然徐太醫覺得不妥,不如說說您的診斷,讓言少卿自行判斷。」孟嫵平淡地提出建議。
言闕正有此意,以眼神示意徐丙先開口。
徐丙先畢竟是多年的老太醫,方才失誤全是因為帶著個人情緒,過於傲慢才如此,彼時靜下心來,重新診治,一一分析著。
聽下來和孟嫵所說相差無幾,除了尹夫人再度陷入昏迷的誘因。
「老臣認為尹夫人昏迷,是因為孟大夫胡亂用藥,導致藥性相衝。」徐丙先振振有詞。
「徐太醫既認為是藥性相衝所致,不妨指出哪兩位藥?我也好藉機提升醫術。」孟嫵半步不讓,針鋒相對。
陸行章按兵不動,觀察著言闕的神色。
此時鐘賀驍走出一步,緩緩道:「言少卿,在此處談論案件,恐怕對尹夫人不尊重,不如移步大成殿審理,我的下屬已經找來相關證人。」
言闕聞言看向他,神色晦暗不明:「鍾統領真是熱心腸,把大理寺的活兒都攬了。」
「說起來言少卿還該感謝陸公子料事如神,若非他及時提醒,只怕那幾個小丫鬟就救不下來了。」鍾賀驍推出陸行章。
孟嫵揚眉,目光偷偷轉過去,正和陸行章充滿擔憂的眼神撞上,於是彎唇沖陸行章笑了笑。
兩人無聲的互動卻躲不過言闕和鍾賀驍的眼睛,兩人同時面色沉下。
言闕起身,狀似不經意地詢問:「聽聞孟大夫是陸公子大嫂?」
「額……」孟嫵不知為何承認的有些猶豫。
在這猶豫的間隙,陸行章又接過話頭:「她曾是在下大嫂,在大哥去世後便由村長做主,守制滿一年便是自由身。」
還有這事?孟嫵頭一次聽說,瞥向陸行章。
後者面色平靜,仿佛真有其事,若非前幾日還在聽他讓自己別做他大嫂,她差點就信了。
言闕倒是不意外,緩緩點頭:「看來孟大夫這個大嫂做得盡職盡責,很得人心,如此算來,今年端午孟大夫便是自由身了。」
「是。」孟嫵點頭附和,心內再度詫異京城內的信息流通度,仿佛人手拿著一本《孟嫵生平》似的,搞不好全京城只有她以為自己身份沒有暴露。
言闕不再多話,負手轉身出去。
鍾賀驍與他並肩,徐丙先隨後跟上。
孟嫵不放心尹夫人一個人在這兒,迅速跑出去,讓鍾賀驍派了個人來熬藥照顧,鍾賀驍二話不說點頭應後先行告辭,引來言闕的側目和陸行章的不悅。
大成殿內跪了個丫鬟,肩膀顫抖,聽到聲響後恨不得找個地方把自己埋起來。
孟嫵粗略掃去,是眼熟的面孔,隱隱約約在尹夫人身邊服侍過。
大殿之上,孟嫵作為嫌疑人,毫不例外也要跪下受審。
她腿剛微彎,陸行章一把攙著起她的胳膊,朗聲向言闕請示:「既然案情未明,且徐太醫尚未跪下受審,孟大夫理應也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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