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項,你怎麼在外面?」侯悅遠遠就看到杵在門口的蟒項,她連忙加快腳步跑了過來。
「侯悅你怎麼才回來?」
「怎麼了蟒項?家裡有什麼事嗎?」
侯悅和狐烈帶回來一大堆東西,她臉上還帶著開心的笑容,不過那笑容看到蟒項的表情之後她就笑不出來了。
「狐烈受傷了,而且傷得很嚴重!你做好準備,他可能不行了…」
蟒項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侯悅從來沒有在他臉上看到過這種表情,甚至鹿欣滿身是傷被抬回來的時候蟒項也沒有這個表情,而且他剛剛說什麼了?
什麼叫做狐烈快不行?
這怎麼可能,她整個下午都和狐烈在一起,他們在小溪邊忙碌半天回來,蟒項怎麼會突然和她說這個。
「蟒項你不要開玩笑了…」
「誰和你說著玩,你不信自己進去看看!」蟒項聽到她說自己開玩笑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可是這怎麼可能?我們才剛回來的,你看我們今天挖了很多蓮藕而且還抓了很多的魚,你說是不是啊狐烈?」
侯悅說著又笑了起來,她還回頭去看身後的狐烈,結果發現她身後根本沒有狐烈的蹤影!
「狐烈?我的蓮藕呢?」
侯悅發現不止狐烈不見了,連他們辛辛苦苦挖的蓮藕也是消失得無影無蹤的……
「蓮藕呢?魚呢?」侯悅嚇得臉色發白,她在原地轉了兩圈,真的什麼都沒有了,除了她身上背著塞滿了草藥撐得鼓鼓的獸皮袋之外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侯悅,你還在這裡愣著幹嘛?」蟒項臉色都是怒色,「狐烈都快不行了,你還在這裡發什麼愣!你不去見他最後一面嗎?」
「你亂說,不會的不會的!狐烈不會死的,他剛剛還好好的!」
侯悅猛地回過神來,淚眼婆娑地看了蟒項一眼就快速地往屋裡跑,一定是蟒項在騙她,一定是開玩笑的,狐烈剛剛明明還是好好的。
「狐烈到底怎麼了?」
侯悅不相信蟒項的話,可是她的心跳卻亂得厲害,仿佛真的發生什麼事了似的。
還沒進屋就聽到屋裡的哭聲,侯悅全身瘋狂地抖了起來。
不!她不相信狐烈真的出了什麼事,明明他們剛剛還在小溪邊的。
侯悅一掀開帘子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一眼就看到圍在狐烈身邊哭的崽子們,小狐狸和小猴子哭得最傷心了。
「侯悅,狐烈他…」
熊平的表情有點呆滯,他渾身上下都是血。
「熊平你怎麼了?你怎麼會是一身的血?」侯悅連忙拉住熊平卻發現他身上的血都不是他的。
屋裡的血腥味,而且味道似乎越來越濃,侯悅看著躺在地上滿身鮮血狐烈待在原地。
「爸爸,爸爸…」小狐狸哭得特別傷心,嗓子都哭啞了。
「狐烈,你怎麼了?怎麼會流那麼多血?」
「狐烈他們在圍剿牛群的時候發生了意外…」熊平蹲下來滿臉的悲傷地抱住侯悅,「他流了很多血,他快不行了…」
「不!這不可能!」侯悅激動地推開熊平朝狐烈撲了過去,看著狐烈那因為失血過多而灰白的臉。
「狐烈你醒醒!你怎麼了?」侯悅看著狐烈胸膛處被撕開的皮肉,眼淚像開了閘的水龍頭瘋狂地往外涌。
「不!你不會有事的,一定有辦法救你的,一定有辦法!」
「狐烈!狐烈!」
狐烈這才抱著侯悅眯了眼一下就被侯悅的尖叫聲喊醒了。
「侯悅你怎麼了侯悅?」狐烈連忙坐了起來,發現懷裡的侯悅渾身冒著冷汗臉色白得嚇人。
「狐烈你別死!你別死…」
「侯悅你醒醒,你是不是做噩夢了?」狐烈眉頭微皺,他也不計較侯悅喊他死了,而是侯悅臉色那麼難看。
「怎麼了?」蟒項掀開帘子進來。
「不知道,可能是做噩夢了…」
「侯悅,侯悅你醒醒!」蟒項馬上朝他們爬了過去。
侯悅的臉色果然不好看,煞白煞白的,又在不停地冒著汗。
「怎麼會這樣?」蟒項回頭看到掀帘子現在門口的大崽子,他表情微怔似乎猜到了原因。
「你先把她喊醒,我馬上回來。」蟒項說著就往外走去。
蟒項繃著臉,在心裡埋怨自己,肯定是他這兩天忘了給侯悅吃草藥湯了。
「侯悅,你別怕我在這裡,我沒死…」狐烈聽到侯悅喊他不要死有點哭笑不得,感情侯悅是做噩夢還夢見他死了。
「狐烈?」侯悅睜開眼睛看著狐烈的臉,她眨了眨濕潤的眼睛,馬上抬手去摸狐烈的臉。
溫得,熱的。
侯悅猛地坐直,不放心地去探狐烈的鼻息,有呼吸!
「狐烈你沒死,你真的沒死!」侯悅欣喜若狂地抱住狐烈,「你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侯悅說著又推開狐烈轉手抓著他的肩膀上下打量,胸膛的皮膚好好的,他真的沒事!
「怎麼了?做噩夢了吧?」
侯悅再次抱住狐烈,眼淚不停地往外涌,「我夢見你受了很嚴重的傷…」
「嚴重到死掉嗎?」狐烈抱住侯悅,在她背上輕輕地拍了拍,「別怕,我不會死的,我有崽子還有你,我怎麼都得好好地活著回來…」
「嗯,那你保證,什麼時候都要好好地活著…」侯悅悶在他懷裡點點頭,有點委屈地說道,「剛剛差點嚇點嚇死在夢裡了…」
「我保證,別怕了…」狐烈輕輕地拍著侯悅的背,侯悅那麼關心他,他更加會好好保護自己的生命,他也不想離開侯悅。
而且現在家裡的情況這樣子,他要是不好好活著那侯悅應該怎麼辦,他的小狐狸沒有爸爸又怎麼辦呢?
「哼!」蟒項端著碗掀開帘子就看到侯悅跟八爪魚似的賴在狐烈懷裡,他當即就是生氣了,他把手上的碗塞給大崽子一句話也不說又出去了。
「爸爸…」大崽子拿著碗看了看侯悅又轉頭去看蟒項,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別喊我,端進去讓她喝了。」
「蟒項他怎麼了?」侯悅呆愣了一下,她剛剛醒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蟒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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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氣了唄…」鹿欣幽幽地睜開眼睛,他轉頭去看侯悅。
「生氣?他生什麼氣?」侯悅大腦還有點遲鈍,她只是一臉困惑地看著鹿欣。
「估計是你和狐烈太親密了…」鹿欣想動,可是他發現自己全身一動就疼,而且兩條腿還被吊在屋樑上。
「狐烈,我現在是死了嗎?」鹿欣轉動著眼睛看向了狐烈。
「鹿欣你醒了!」侯悅聽到他這話才迅速回過神來,再次無情地推開狐烈往鹿欣身邊爬去。
「鹿欣你終於醒了?你感覺怎麼樣?哪裡痛?你想不想吐?」
侯悅一次性問了好些問題,因為鹿欣太陽穴處也有淤青,侯悅怕他腦袋受過撞擊會有腦震盪什麼的。
「侯悅,你…」鹿欣呆呆地看著侯悅,他有點恍惚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做夢。
他記得自己和虎林一起跑了,跑了好多天,因為跟著虎林他沒餓過肚子,他只需要跑,不停地往前跑,可是他們還是被鬥獸場的人追上了,他很沒用,三兩下就被打趴下了,虎林為了保護他受了很嚴重的傷。
鬥獸場的人讓他們別跑了,侯悅說完贖回他們,他有點動搖,可是虎林不相信,因為是侯悅把他們賣進鬥獸場的,他們在鬥獸場熬了那麼久,天天吃不飽天天挨打,他一直在等侯悅回心轉意,他一直在等侯悅來贖他們,可是還沒等來侯悅,那虎林先帶他逃跑了。
虎林寧願從那麼高的山上跳下去也不願意跟鬥獸場的人回來,他也想跳下去的,可是他的腿已經被打斷了,後來他就昏了過去,剛剛侯悅喊得太大聲他才醒過來的。
「鹿欣鹿欣,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侯悅看他半天不說話忍不住把手放在她面前晃了晃。
怎麼還是沒反應?小牛,他是不是怎麼了?
侯悅馬上在大腦里緊急呼喚小牛,剛剛他不是還會說話嗎?
「侯悅你別晃,待會他又要昏過去了…」狐烈過來拉住侯悅的手,他也在看鹿欣的臉。
「你的臉色好了不少,鹿欣你感覺怎麼樣了?」
「我沒事了…」鹿欣眼睛忍不住盯著侯悅看,他才一年多沒見到侯悅怎麼感覺侯悅變得那麼陌生了?
「我怎麼會在這裡?這裡是家裡嗎?」鹿欣有點不確定,雖然這個屋頂他看了好幾年。
「你回來了,我把鹽晶還給鬥獸場了,咱們以後好好過日子好不好?」侯悅連忙看著鹿欣說道,「以前是我不對,你能不能原諒我…」
「我一直在等,我一直在等你接我回家…」鹿欣說著眼眶紅了起來,他那又大又圓又亮的眼睛微微轉了一下就掉出兩顆豆大的淚珠。
「唉,你先別哭…」侯悅慌了起來,怎麼她的獸夫一個個都那麼能哭?
「讓他說。」狐烈拉住侯悅的手。
他知道鹿欣的感受,他更知道有話不說破,心裡會有一輩子都解不開的結。
「我一直在等接我回家,我等一年多你都不出現,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侯悅聽著鹿欣的話鼻子一酸她的眼淚也要掉下來了。
「都別哭了,侯悅,鹿欣,虎林呢?他們說他跑了,真的嗎?」狐烈一直不相信牛丁的話,「鬥獸場找不到虎林,我怕他出事了…」
「虎林他…」鹿欣臉色又白了幾分,「虎林他吐血了,可是他不願意回來,他寧願跳下山也不願意回來…」
「什麼?他跳崖了?」侯悅瞪大眼睛看著鹿欣,聽到這話她的心跳差點直接嚇停了。
虎林居然死了?
不對!
侯悅突然冷靜下來,她現在才想起小說的內容啊!
這虎林根本就沒有死,他是跳下山了,可是他根本沒有死,而是找了地方養傷,然後遇到上山采果子的猴蜜,猴蜜還失足掉下山,被虎林救了,然後兩人相處了一個月左右,虎林愛上了善良的猴蜜,可是因為他是侯悅獸夫的原因,他不能和猴蜜在一起,於是他更加仇恨侯悅。
他養好傷後占地為王,又回鬥獸場救了殘疾的鹿欣,又在山裡潛伏了幾年,直到蟒項黑化,然後就是她侯悅的悲慘生活了……
侯悅想到這個忍不住直發抖,還是她來晚了一步,她要是能早穿過來幾天,先去贖人的話,那虎林可能不會那麼恨她…
等等!虎林會愛上猴蜜?
雖然是她的獸夫變心了,但是侯悅倒是沒什麼所謂,她和虎林見面都沒見過,甚至連崽子都沒有,他不喜歡自己就好聚好散唄,可是他因為愛上猴蜜就要她的命,那就是他不對了。
侯悅一瞬間都想自己要不要搶猴蜜面前,她先摔下山崖和虎林重燃愛火,可是想想她又覺得代價太大了。
而且她又不是猴蜜,身上沒有女主光環跑去跳什麼崖,嫌命太硬了嗎?而且她又不知道虎林現在在哪裡,她要是真的想不開去跳崖的話,她再一不小心摔了那多不值當啊。
算了,還是目前先苟住自己的小命才是重點,反正虎林沒死就行了,他目前也不知道在哪裡養傷,至少要幾個月後他才會在某處遇到猴蜜。
等到時候她已經把其他四個獸夫都哄好了,他們肯定會護著她的,至於虎林呢,他要是喜歡猴蜜她就和他分開,讓他去追求猴蜜好了,那樣他總不能還是恨不得她死吧?
「侯悅你別擔心,虎林他其實比咱們知道的都厲害,他不會死的…」
狐烈看侯悅好半天沒說話以為她嚇壞了,連忙出聲去安慰她。
「侯悅…」鹿欣也在看她,「對不起,我沒能攔住他…」
「不怪你,你先好好養傷,」侯悅回過神來沖他們搖搖頭,又一臉關心地看著鹿欣問道,「對了,你尿急不急啊?」
狐烈還想說什麼,卻冷不防被侯悅這話逗愣了。
「侯悅…」鹿欣臉一紅,微不可查地沖侯悅點點頭,他會醒來也有這個原因,因為尿急,他是讓尿憋醒了。
「狐烈,我…」鹿欣覺得有點難以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