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悅依偎在狐烈懷裡睡得很熟,只是她忽然猛烈地抖了一下,狐烈馬上就睜開眼睛。
「別——狐烈…」
「我吵醒你了?」狐烈摸了摸侯悅的後腦勺,紅潤的薄唇在她額頭上親了親。
侯悅出了一身的汗,看著狐烈半天都不能回過神來。
他是一晚上都睡不好啊,侯悅在他懷裡又香又軟的就算了,偏偏她的手還不安分,在他肚子上摸來摸去,後來他忍無可忍直接拉著她手去握住自己。
侯悅手小,不過手心軟軟的,也權當做給他解解渴了。
可是侯悅那腿也不安分,一晚上踢了他七八次。
他除了嘆氣也沒有別的辦法,這小狐狸可真是完全得了侯悅的真傳,就連睡覺都一樣不安分。
狐烈每次一睡著就被踢醒,反覆幾次狐烈差點忍不住要發火了,後來他一氣之下把侯悅那腿抱在自己腰上,然後用手臂壓住。
不過這個姿勢對侯悅很不舒服,她扭了幾次都動彈不得就醒了過來。
「我以為被人綁起來了…」侯悅推了一把聽到狐烈的聲音手上的勁就鬆了。
「誰會綁你,我饒不了他!」狐烈抱著侯悅手在她背上拍了拍,「還早著呢,你再多睡一會兒…」
狐烈知道侯悅喜歡睡懶覺,而且現在確實還要,他也想抱著她再多睡一會兒。
「嗯…」侯悅小聲地嗯了一下,悶著頭鑽進狐烈懷裡。
她沒法和狐烈分享這個夢,因為夢裡把她綁起來的人就是他。
侯悅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做那麼恐怖的夢,她夢見自己洗白沒有成功,蟒項熊平他們都不理自己了,狐烈本來還沒那麼恨她還願意和她在一起的,可是因為他發現她和豬厲的關係氣得再也不理她了,然後豬厲非要離開狐姒和她在一起,狐姒哭哭啼啼地找狐烈哭訴,所以狐烈一氣一下就把她和豬厲綁了起來,準備點火把她和豬厲活活燒死……
「別怕,再睡一會,我在這裡,沒人能把你怎麼樣的。」狐烈知道侯悅還沒睡,因為她全身還僵硬著呢。
侯悅的呼吸聲也能證明她還沒睡,可是她居然想要騙他?
「不用害怕噩夢,我會保護你的,不管是誰都不能傷害到你…」
「那你呢?如果我做錯事了,你能不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侯悅小聲地補充道,「很大很大的錯呢?」
侯悅憂心忡忡實在是睡不著了,夢見狐烈的憤怒太強烈了,她現在都覺得害怕。
「當然了,如果你願意解釋,我一定要聽。」狐烈一下子就知道侯悅在擔心什麼。
其實在他看來她和豬厲也並非錯得那麼過分,要不是鹿欣橫插一腳那豬厲還能在這家排老二呢。
說回來他們是有點對不起豬厲,可是沒辦法,誰讓他們都比豬厲好看,只是在後面面前露下臉就能把侯悅迷的神魂顛倒拋棄豬厲和他們在一起的。
只不過狐烈他實在沒想到侯悅會那麼怕他,她居然那麼怕自己知道她和豬厲的事情,搞得現在狐烈都不知道要不要自己先和侯悅說他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只要侯悅答應不再和豬厲糾纏不清他就能既往不咎,可是狐烈又怕這樣說會嚇壞侯悅。
因為侯悅不喜歡比她聰明太多的人。
「不管什麼你說我就聽。」狐烈聲音低低的,不過侯悅聽著覺得很安心。
「那你也不能再離家出走了…」
狐烈微微一怔,看來是離家出來嚇到侯悅了,「好,以後我再也不離家出走了。」
「那你也不能不聽我解釋就不理我了。」
「嗯嗯,好。」
「那你也不能拿火燒我…」侯悅的語氣有點委屈,「就算我犯了再多的錯,咱們起碼還有小狐狸,你實在氣不過,你直接給我一個痛快…」
狐烈沒再說話,他太了解侯悅了,侯悅她不可能也不會無緣無故提這個的,他想了一下又問道,「你夢見我拿火燒你了?」
這次換侯悅不說話了。
其實侯悅在等他自己問,只要他問自己為什麼夢見這個,那她就可以說出來了。
可是狐烈太能忍了,死活都不問,真不愧是可以壓一晚上槍都不對侯悅動手的男人,「別怕,我不會那麼對你的,別擔心,再睡一會…」
「那都是噩夢,我是不可能這樣對你的…」
狐烈的體貼把侯悅的坦白堵在喉嚨,進不去也出不來,憋得她心慌。
其實狐烈只是想給足侯悅信心,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可是他不知道,這信心給得太多也會嚇得侯悅不敢開口,甚至心裡很難過,總覺得自己特別對不起狐烈。
他為原主放棄了那麼多,原主卻這樣過分,侯悅又一次想把原主拎出來罵一頓打一頓再活活給她掐死,不然她難消心頭之恨!
「侯悅,我知道我不笑你會覺得我脾氣不好,但是其實我沒你想的那麼不好說話,起碼比蟒項好說話多了…」
被狐烈拉出來拉踩的蟒項突然睜開了眼睛,他轉頭看了一眼薄薄的木牆,努力忍不住不衝過去揍狐烈一頓。
要不是自己這樣做會怕坐實了狐烈的話,蟒項真的是不能容忍狐烈,居然說自己比他好說話?
他狐烈能好說話才有鬼呢!
「所以你別怕我,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是你的獸夫,我的責任是保護你…」
「嗯…」侯悅努力地眨了眨眼睛腫腫的眼皮,心情一旦放鬆一些就覺得自己困得厲害。
「快睡吧,眼睛都腫了……」狐烈看著侯悅的疲憊的模樣,又像哄小狐狸睡覺似的把侯悅抱在懷裡輕聲哄著。
「嗯……」侯悅入睡得快,沒多久就睡著了,剛剛硬邦邦的身體現在又軟綿綿的。
狐烈再次嘆氣,侯悅可真沒良心說完就睡著了,他可是有點不容易睡著了…
不過想到自己每天白天那麼忙,狐烈還是能勉強入睡的。
這邊村口天才亮就有不少的雄性聚集在一起,他們圍著一個長相猥瑣的雄性滿臉的憤怒。
「鼠臨,你說的都是真的。」人群中還是有幾個保持懷疑態度的。
「就是,話不能亂說,要是冤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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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冤枉村長,那天村長一家人給侯悅家送了一大堆東西狽果他親眼看到的!」那個叫鼠臨長相又很猥瑣的雄性指著一個長得和他一樣猥瑣的雄性說道,「狽果你說,你那天看到什麼了?」
「我那天看到熊黛她母親提著兩大袋鹽晶去侯悅家,還有那熊黛還牽了兩頭牛,村長扛著兩捆獸皮也是拿去了侯悅家……」
這個狽果就是趴在山頭偷看被鹿欣發現的雄性,自然那天看到熊平的家人給侯悅家送了那麼多東西就嫉妒到吃不下也睡不著。
這不昨天和鼠臨聊了一下發現這幾天侯悅天天去了村長家,還帶了不少東西回家,兩人都是好吃懶做連雌性都沒有的,他們早就看不慣蟒項他們有那麼漂亮的雌性,所以他們今天鬧的這一出都是有目的的。
那就是——他們也想當侯悅的獸夫,實在不行那侯悅也得給他們些好處,不然就鬧到大家一起什麼都沒有也是行的。
「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們不知道,侯悅最近天天往村長家去,你當侯悅是什麼人啊,要是沒好處她能去?」鼠臨還很有耐心地和大家分析起來。
「我昨天就看到侯悅大包小包地回去的,你說她一個雌性哪來的本事能弄到什麼東西,聽說最近採集隊都摘不到什麼可口的野菜了…」
「就是,你看雨季快到了,要是東西全讓侯悅拿回家了,那咱們分的東西得少了多少?」
「哼!村長竟然那麼偏心?我以為他是公平公正的…」
「公平公正?你說可能嗎?那熊平可是他的親崽子,那侯悅的崽子又是他的親外甥,他就是偏心侯悅家,你沒看到侯悅的熊崽子長得多快,要是沒有村長接濟他們以前可是連吃都吃不飽的…」
「不行!我要去問問村長!」
「哎!你去問村長怎麼可能承認?他要是不承認你能怎麼辦?」鼠臨拉住那個雄性的胳膊。
「那你說怎麼辦?就這樣算了?那你告訴我們幹嘛,這不是害我們白白受氣!」那雄性一甩胳膊差點就把鼠臨甩飛出去了。
「咱們去找侯悅,反正東西那麼多侯悅他們肯定還沒用完吃完,去找她要不是更容易?」
鼠臨這一說大家都猶豫了,那村長是雄性,他們有什麼疑問還敢去質問他,但是侯悅是雌性,他們就不好去說什麼了…
「猶豫什麼?你們不敢去我去!」那狽果一改平時的慫樣今天格外的激動,「帶頭,你們誰跟我一起去?」
「不合適吧,其實侯悅家裡崽子多,那蟒項和鹿欣又受傷了,村長幫襯他們一點也不過分吧…」說話的是蟒斯,他是出門剛好看到大家聚在一起便湊過來看熱鬧的。
「蟒斯,你是在護著蟒項還是侯悅,他們和你關係不好吧?」鼠臨瞪了蟒斯一眼,「你給我靠邊站著,我們自己去!」
蟒斯沒說只是默默地往家的方向走去,等到沒人看見的地方他又轉頭往村長家跑。
上次要不是侯悅幫忙他的東西肯定拿不回來的,現在他也要回報侯悅一次才行。
這鼠臨擺明了就是要找侯悅的麻煩,所以他要去找村長去侯悅家幫侯悅才行。
「我覺得咱們還是趁早去,不然等東西全進了侯悅家裡了,咱們雨季雪季可怎麼辦?」在鼠臨和狽果的慫恿下近十個雄性氣勢洶洶地往侯悅家走去。
蟒項還在洗臉就有幾條小蛇急吼吼地朝他爬了過來,蟒項本來還懶懶的,臉突然就沉了下來。
「怎麼?」鹿欣在一邊洗菜,轉頭就看到蟒項生氣的表情?
「有人來找麻煩了。」
「誰?」鹿欣臉色也是一變,「是鬥獸場的人?」
「不是,是鼠臨,他和狽果要來家裡找事,說咱們拿了村長東西…」
「那天偷看的人原來是他!」鹿欣表情有點驚訝,看蟒項在看他,就自己解釋起來了,「那天我和侯悅在這裡說話,我覺得好像有人在偷看,可是一轉頭又沒發現人影,我覺得不像是錯覺…」
「那就是他了!」蟒項冷笑一聲,看著那山頭又說道,「看來咱們還有得忙了。」
鹿欣也看著那片山頭點點頭,心裡感嘆這工程好大呀……
……
「侯悅你給我出來!」
一聲怒吼把侯悅狐烈都嚇得一個激靈,其實狐烈還好,不過侯悅可就不太好了。
「怎麼了怎麼了?」侯悅嚇得一股從狐烈懷裡爬起來。
其實她差點讓這一聲嚇得摔下床,要不是狐烈抱得緊她現在就在地上爬了。
侯悅剛剛做了噩夢,這好不容易狐烈哄睡了,又來一個大嗓門的,這下子可把侯悅嚇得不輕了,看到侯悅嚇到了狐烈的臉色很是難看。
「侯悅,沒事沒事,別怕我在呢!」
狐烈馬上起身抱住侯悅,在她耳邊低聲哄了哄,侯悅這才放鬆下來,可是一轉頭看到狐烈又哭了起來。
「他們是不是過來讓你燒死我的?」
侯悅夢裡聽到的也是這些聲音,都是你一言我一語的,都在和狐烈說只要燒死侯悅,他們就選狐烈當村長……
做噩夢最恐怖的就是你已經醒了,可是從新睡著之後那個噩夢又繼續下去了,她明明告訴自己是在做夢不用害怕,可是她還害怕極了,她被綁在大樹幹上,身邊堆了滿了乾柴,狐烈手裡的火把下一秒就要扔在那乾柴上了……
「胡說什麼?我不會聽誰的,我只聽你的。」狐烈看到侯悅在哭又氣又心疼,恨不得衝出去把那些人全部揍一頓。
可是當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要先把侯悅哄好了。
他也不知道侯悅夢見什麼了,可是侯悅一哭他就心疼得厲害。
「狐烈,我真的怕…」侯悅哭得停不下來,真的不是她慫,這世上沒人不怕死。
侯悅不僅怕死,她更怕死在喜歡的人的手上。
她抬頭看著狐烈,淚眼朦朧半夢半醒地說道,「狐烈,我怕死,也怕疼,可是我更怕死在我喜歡的人的手裡…」
「不會的,不會的…」狐烈沒工夫開心,他現在更多的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