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池小悅二話不說,先做了四串手珠,便是她自己、青妹、孫氏以及奴依四人,每人一串。
青妹很意外,想不到她也有。
而送入鳳棲宮的那一半包紫珠落到許妃手上時,許妃的確很驚訝,她驚訝的是侄兒送給侄媳婦的東西還能給她送些來。
怕是侄兒離開京城一年多以來頭一次送來的禮物。
成色這麼好的紫珠,許妃也喜歡的,她決定打造一套紫珠首飾頭面,過年時節就能帶了。
相府里,六公主葉秋燕被唐氏挑撥,想起那隊走商隊裡出現的包袱,心頭的確不舒服,事後還是派人去打聽了商隊,誰知商隊當天就出了京城,甚至都沒有在京城停留多久。
而商隊在客棧停留的那半日,曾有兩輛驢車運去了攝政王府,再一次的證實了唐氏的猜測,這讓葉秋燕有些舒服,手撫到自己的隆起的小腹上,臉上卻沒有半分笑容。
唐氏過來時,葉秋燕冷眸看了她一眼,交代道:「幫我磨墨。」
唐氏知道自己的話見效了,於是彎著腰在一旁服侍著公主寫下兩封密信,看到上頭的內容後,唐氏的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來。
***
鳳棲宮裡,午睡初醒的許妃,就見劉姑姑送來一封密信,說是小太監在大門口撿到的,覺得奇怪就呈給主子定奪。
一覺到了下午的許妃還有些倦意,接過信,上頭沒有落款名字,也沒有寫給誰收。
拆信一看,信裡頭的字也是歪歪斜斜的,看不出對方的字跡,不過信裡頭的內容,卻令許妃看了後立即打起了精神。
「美嶺池氏,十二歲被花鳥使選中成為福女入宮……」
信上對池氏的出生和被挑選成福女的事非常的熟悉,而這位被選為福女的池氏正是當今攝政王府的王妃池小悅。
許妃再清楚不過池氏的過去,這個孩子當初入宮時,清清瘦瘦的,長得很靈動,國師說她有天運,於是許妃才選她成為自己親兒的養母。
而這樁事外頭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那麼寫這封密信又扔在宮門處的人,他是怎麼知道的,又為何要向她來揭發?
這個人揭發池氏,要麼與許府有過節,想藉此來威脅她,要麼與池氏有過節,想借她之手來整治池氏。
不過哪一樣,許妃都不可能如他的願。
許妃很快將信給燒了,合上香爐的蓋子,這才叫來貼身嬤嬤劉姑姑,沉聲問道:「今日鳳棲宮可有人來過?」
劉姑姑連忙稟報導:「回主子的話,在主子午睡時,有聚福宮的靜妃來過一趟,見主子午睡只得回去了,而後有六公主來過鳳棲宮請安,在側殿等了半晌後只得先出宮辦事去了。」
許妃聽了直皺眉,這兩個人是湊巧,還是她們其中一人下的手?
許妃叫來宮裡守衛,處處留意著,她得想辦法查出這個送信的人,絕不能把池氏的真實身份傳出去,不然昭兒她就護不住了。
此時英國公府里,許諺辦了差回家,正好遇上準備出府的青妹,青妹這一趟來國公府是清點府中採買的帳目,安排父子二人的吃穿用度。
兩人相見,頗為尷尬,許諺本想解釋一兩句,又不知從何說起,對上青妹明顯誤會的眼神,他只好默了聲。
青妹卻是順手將一封沒有落款的信交給許諺,說道:「剛才從廚房出來,在門房那兒看到一個送信的乞丐,說是給國公爺的,對方把信一扔就跑了,門房不好走動,就差我送一趟,正好遇上了世子爺,交給你也是一樣的。」
許諺接了信,青妹腳步匆匆地離開了,看到許家大伯子如同見了鬼似的,這是怕他許諺壞了她名聲麼?還不到這種飢不擇食的地步。
許諺無奈地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卻見信上沒有落款,說是給他父親的,對方為何派個乞丐送信,還不寫下落款。
警覺的許諺,立即拆了信細看,只見裡頭歪扭的字看不出出處,但裡頭的內容卻是嚇了他一跳。
「攝政王嫡長女許梅是紫角衣統座周漢豫之私生女,王妃池氏是美嶺人士,曾與周漢豫私自回鄉,而後懷上這個孩子,並且兩人是舊交,打小訂了娃娃親,周漢豫是池家的童養夫……」
看著信上簡短的話,卻句句刺入許諺的心窩,他反覆的將信看了三遍,之後憤怒地將信握在掌心,揉捏成一團。
英國公從堂屋出來時,就看到門口站著的大兒子,一臉疑惑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許諺本能的將信不動聲色的藏於身後,但蒼白的臉上卻仍舊無法掩飾他的震驚與憤怒。
似乎在這一刻,他終於想清楚了,難怪他和父親在年三十那晚,看到紫角衣統座周漢豫,還有後來他再次看到紫角衣衛出現在百翠樓首飾行。
弟媳是真的認識周漢豫,周漢豫還將自己的紫角衣衛留下保護她,或許信中所說的都是對的。
好有手段的女人。
「諺兒,怎麼了?」
英國公再次開口。
許諺想通了一切後,再無心思與父親細說,他沒有接話,卻是抵足一點飛身而起上了屋頂,轉眼消失在國公府。
許健元看著兒子匆匆離去的背影,臉色不太好看,可是辦差出了什麼差錯?堂堂一方守將,成了巡邏司統領,要是依著他以前的脾氣,都想入宮與皇上理論理論。
兒子再沒有出息,許府的顏面還在呢,也怪他這個妹妹,半分不會為自己的侄兒子爭取。
許諺匆匆離開國公府,並沒有去王府質問弟媳,而是快速的來了許家族學,他想仔細地看一眼梅姐兒,這個已經上了族譜的私生子。
許諺從來沒有懷疑過弟媳,在他眼中,弟媳無所畏懼,是個坦蕩的人,可是這所有的一切都解釋不通,而且無風不起浪,有人送信來,那就是有八成是真的。
正逢族學散學,族學外全是停下來的轎子和馬車,來接的讀書郎回去的多是下人護衛,好不熱鬧。
許諺藏在暗處等了許久,不見許梅的身影,他只得耐心地等著。
直到讀書郎都被接走了,族學外也恢復了安靜,許諺開始等不下去了,難不成這個孩子今日早早離開了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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