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謖想起宮宴上,她媳婦也只說了錢莊核帳一事。閱讀自然後來的一番話許謖是不知道的,不過他媳婦不管說了什麼,都是對的,要錯也是別人錯了。
許謖將池小悅攬入懷中,說道:「別想那麼多,不是有我麼,誰敢對付你,我就對付誰。」
許謖寬闊而溫暖的胸膛令池小悅心頭一安。
事情已經發生了,想這麼多的確沒用,接下來她和許謖多幫幫昭兒就是。
池小悅靠在許謖的懷中,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也就不再說宮宴上的事了。
這一次欽天監選的喜日卻在下半年了,時日尚早,卻也堵住了這些讀書郎的嘴巴,六公主的妥協,似乎讓容國的男子鬆了口氣。
池小悅和許謖也萬事俱備,她這一次出行,梅姐兒交給孫氏幫著帶,她帶著青妹以及十位管事一同去。
青妹以前在陵城就是跑商隊的,出門行走也挺有經驗,跟在池小悅身邊也能幫著四處打探打探,是位好幫手。
幾人不想引人注目,就這麼輕裝出動,車隊不大,卻是在午後離開了玄陽城。
出了京城,許謖就不坐馬車了,而是騎在馬背上,留池小悅和青妹在馬車裡坐著說貼心話。
池小悅從許謖那兒得到了一張輿圖,他在上頭畫了幾個圈,這就是他們這一次要去的地方,都是許謖的產業。
產業比較複雜些的一處正是萊州東萊郡,那兒水庫兩處,馬場一處,莊子兩處,礦產一處,總管事叫史鄂,有妻兒在京城王府當差。
先前池小悅在王府里見過,史鄂的妻子在廚房做採買管事,兒子在馬廄里掌管王府里馬廄的帳目。
池小悅看著這圈起來的萊州,聽說這一帶還有官鹽場,倒是一處物產豐富的好地,第一站就去這兒,是一場硬仗,她得拿出些當家主母的能耐來。
青妹在看萊州的帳目,這便說道:「礦場沒有帳目交上來,馬場也是,這兩處最賺錢呢。」
池小悅點頭,所以這一次去了,她還要翻看這兩處的帳目,中間怕是核帳都得半月到一個月的時光,好在帶了十位管事跟著,速度會快些。
青妹這會兒朝輿圖看來一眼,突然指向萊州問道:「萊州海產品也多,王府沒有這方面的產業麼?」
許謖沒有說,池小悅到現在也沒有看到過許家族裡的帳本,想來族裡的帳目許謖已經交出去了,就他自己的私產來說,這些產業也已經挺多了。
從京城到萊州便走了半個多月,一路上無事時,池小悅和青妹翻看帳本,了解萊州的地勢和行情。
眼看著前頭就是萊州地界了,為了不引人注目,池小悅換成男裝帶了面紗跟在許謖身後。
夫妻兩人帶著無用和無心以及幾位喬裝成夥計的護衛,就這樣扮成商隊先入城,而後青妹帶著十位管事扮成探親的隊伍也跟著入城。
萊州與京城不能比,但這兒竟然也相當的繁華,比他們的陵城要繁華得多。
在萊州街頭,看到最多的是鹽貨店和海產店,而後是皮貨和糧貨。
夫妻兩人都遮了容貌,入了城,先入住客棧,隨後才出門去當地打探。
這東萊郡里有幾大家族把持,巧合的是裡頭有個家族姓史,與他們的大管事史鄂還是本家。
坐在茶棚里,池小悅小聲地問許謖:「夫君,你可知東萊郡有這位史姓家族?」
說起這個來,許謖頗有些無奈道:「十歲便跟著我父親入軍營,而後長大十五歲之時便去了燕北,之後去了陵城,接下來的事悅兒也是知道的。」
「我私下置辦的這些產業,也都是派可靠的人過來辦事,我原本辦這些產業的目的是賺些銀錢糧產兵器能養活我那些私軍而已。」
「倒是不曾親自來過這兒,這一次是頭一回,要不今日咱們先去看看馬場如何?」
大概是三年前,史大管事曾寫信給他,馬場裡有汗血寶馬的良駒,接下來會配種,也不知配得怎麼樣,他底下的私兵用的還只是普通的戰馬。
池小悅沒有接話,而是朝四周看了一眼,這繁華的東萊郡才來,暫時不暴露身份,了解一下情況,於是說道:「夫君,要不咱們在城裡先遊玩兩日,熟悉了環境。」
「頭一處要去看的地方,還是咱們的礦場,你不是說那兒有鐵礦。」
許謖無所謂,只要自家媳婦開心就好,說好了這一次核帳也是他們在一起四處遊玩的好時光,以後他怕是沒有這麼多的閒暇時光了。
喝了一杯茶解渴,接著在街頭行走,遇上好吃的好玩的,也像普通的百姓一樣,會忍不住駐足。
著實是池小悅對當地世族史家有著好奇,夫妻兩人也就來到了史府的這條街。
這條街一看就是富人出行的,多是馬車奴僕,街頭開的鋪子也多是糧鋪和書局。
令百姓敬畏的史府就在這條街的正當中,大門前一對石獅,好不氣派。
池小悅幾人坐在酒樓窗戶邊往這邊瞧了一眼,正好此時史府前來了一輛馬車,馬車周圍有數名護衛相隨,漆黑的馬車看有著低調卻奢華,莫不是有幸遇上史府老爺回府?
馬車在史府前停下後,從上頭下來一人,身上穿著綢子衣,頭頂帶著頂豹皮帽,大拇指帶著醒目的玉扳指。
此人下了車像是與護衛在交代什麼,等交代完回過頭來時,許謖「噫」了一聲。
池小悅連忙問道:「夫君,你認識此人?」
「史鄂。」
許謖沉聲開口。
想不到如此富貴的史老爺是史鄂。
池小悅立即將帷帽取下,仔細看去,就見史鄂帶著護衛入了府。
這兒是史府的正大門,如此排場的入府,顯然是府中的主子。真是想不到,他明明是王府里的管事,管著一方的產業,結果在這東萊郡里做起了史老爺。
「他的媳婦和兒子都在王府做事,他在這外頭置辦這麼大的府邸,又有史氏一族人,他是怎麼做到的?」
池小悅一臉不可思議,這男人真可怕,他的妻兒可知道?而且作為王府的家生子下人,在外頭也不會有史氏的族人,那麼東萊郡的族人是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