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這就成了王妃

  成婚這一日,池小悅在青妹和孫氏的幫助下,將那珍貴的首飾帶在了頭上,而後又將那支金步搖帶在了顯眼處。

  青妹和孫氏看著金步搖中間的綠石,有些吃驚,這就是傳說中許家兵符中的那塊綠石麼?

  穿上大紅新嫁衣,從屋裡出來時,門口的葉九昭見著了,也是吃驚,梅姐兒拉著兄長的手,看著母親如同變了一個模樣,小孩子便瞪大了眼睛,「我娘親真好看。」

  葉九昭也是看著今日的母親如同換了一個人似的,也是沒忍住看呆了。

  青妹朝外頭看了一眼,見花車已經來了呢,而花車旁邊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的不正是許謖麼,同樣是大紅的喜服,兩人還真是郎才女貌。

  蓄了須的許謖與池小悅站在一起,也不違和了,事實上,池小悅本來也只比許謖大了四歲而已,這些年又養得好,又怎麼能看得出來呢。

  只是這時代的婚姻大多男大女小,才會讓他們覺得這婚事不可思議的。

  池小悅在青妹和孫氏的攙扶下上了花車,前頭是三匹白馬,而花車也極大,她身邊坐著梅姐兒,馬車旁邊是騎馬的葉九昭。

  葉九昭一身淺紅長衫,騎在馬背上,長相出眾的他走在街頭也是吸引了一群人的圍觀。

  「王妃身邊的孩子長得真可愛。」

  有街坊忍不住開口,不少年紀大些的婦人,紛紛認同,唯有未出閣的姑娘家瞧見了,卻是一臉不可思議地開口:「出嫁還帶著一雙兒女,這是什麼樣的福分?」

  是呢,什麼樣的福份呢,然而獨一無二的攝政王偏生就娶了這位。

  池小悅坐在花車上就被大傢伙的圍觀了,然而圍觀的百姓中大多是歡喜的,第一次遇上有莊戶出身的王妃,大概得到了不少百姓的好感。

  而今日梅姐兒也極聽話,穿著紅裙子靠在母親身邊,頭頂帶著的絨花簪,小小年紀就長相好看,還圓嘟嘟的很討喜。

  倒是有人發現這孩子似乎與攝政王長得極像呢,正好有人傳言說攝政王與池氏實則早在池氏的家鄉便已經成婚,這個女娃娃指不定就是攝政王的女兒。

  跟在花車邊的青妹和孫氏聽到這話,真想暗中鼓掌,到底有個清醒的,會說事兒。

  坐花車在京城游一圈而後入攝政王府,這都是上頭的規定,到時候若是皇上和許妃來了許府娘家,就要當眾封為王妃,同時母女二人上許家的族譜。

  至於昭兒,池小悅看向一旁守護著的兒子,他仍舊不改姓,不入族譜,但會一同住在王府。

  池小悅知道昭兒的姓是改不得的,只是孩子怕是要難受些,感覺就像她們母女拋棄了他似的。

  這便是改嫁吧,最後她池小悅也算是沒有遵守先前的約定,改了嫁,好在昭兒理解她,支持她。

  葉九昭見母親的目光看來,也忍不住回望著母親,以為母親累了,便小聲開了口:「娘,再忍一忍,就要到王府了。」

  昭兒還真是貼心。

  這敞開的花車,風還是有些大的,許謖朝母女兩人看來,隨即將身上的披風取下,轉眼花車停下,許謖親自將披風披在了母女身上。

  街坊們見了,驚呼出聲,攝政王這份溫柔真是羨煞了京城的女子。

  而就在此處的茶樓上,一間雅間裡,一身青衣的六公主看著街頭許謖給母女披上披風的一幕,手中的茶杯應聲而碎。

  一旁的丫鬟梨兒已經嚇得不輕,連忙上前幫著收拾主子流血的手。

  花車才停了片刻這就接著往前走,出盡風頭的車隊就這樣離開視線,往王府的方向去了。

  六公主葉秋燕收回目光,腦中揮不去的還是那一抹馬背上的紅衣身影,他身姿仍舊這般威武,如同她當年初次見到他之時。

  葉秋燕突然開口:「梨兒,拿剪刀來。」

  丫鬟嚇了一跳,以為主子拿剪刀想不開,然而對上主子的眼神,她不得不呈上剪刀,就見主子抓起一縷長發一刀剪下,梨兒吃驚,可惜已經沒辦法阻止。

  葉秋燕將剪下的一縷頭髮放在了桌上,這才將剪刀放下,下了令:「幫我盤發。」

  丫鬟吃驚,沒敢動,未出閣的姑娘,怎麼可以盤發。

  葉秋燕冷眼朝丫鬟看來,丫鬟只得趕緊動手。

  好好的一頭烏髮盤作婦人髮髻,上面帶著一支素銀簪子,而後葉秋燕將剪下的一縷發裝入木盒,這就與梨兒一起送去宮中。

  今日攝政王新婚,鳳棲宮裡,葉景修已經在這等候多時。

  許妃仍舊沒有要出宮的意思,葉景修勸道:「惜兒以後別後悔,謖哥兒一向是你看著長大的,他成婚你若不去,這婚事也是作數的。」

  葉景修再次提醒。

  許妃終於從裡間出來,早已經換了華服,帶上了首飾,這會兒葉景修一催促,這便回一趟娘家吧,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也就做個主婚人長輩。

  葉景修嘆了口氣,這明明想去的,偏生磨蹭到現在,瞧著吉時都要到了。

  就在這時,洛公公匆匆來報,六公主求見。

  這個節骨眼上,六公主入宮,未必是好事,葉景修臉色有些難看,掀眸看了洛公公一眼,沉聲道:「且等著。」

  葉景修和許妃直接出宮去了。

  六公主帶著丫鬟跪在鳳棲宮前卻未能與父皇相見,只得親眼看著車輦離開。

  花車終於入了王府,王府里早已經聚集了許家的長輩們。

  昨夜許謖告訴她,許謖的父親不會在府上,也是先前英國公,先前的許家家主,他已經離開京城好些年,這一次許謖寫過信,顯然有事耽擱來不了。

  池小悅只是靜靜地聽著,知道許謖很為難,她不會怪他的,這些許家的族人見證之下也是一樣的。

  只要她和梅姐兒入了族譜,又有什麼要緊的呢。

  下了花車的池小悅母女,有許謖護著,然而對上許家族人的目光,她看到了疏離與排外,甚至都沒有半分喜悅。

  唯有這些族裡人看到她頭頂的金步搖之時,才變了臉色,而後垂下頭去,各懷心思。

  金步搖上的綠石,那也是家主令的象徵,攝政王寵愛著這位池氏,將綠石給摳下來了,還做成首飾帶到婦人的頭上,要是許家的老祖宗活過來也會生生被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