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當一個男人開始體諒女人的辛苦,心疼她時起,就是動了情,話本上都這麼說。
但接下來許謖的話卻讓無用改變了觀點。
「她並不是昭兒的生母,做為養母,能將自己碗裡好吃的全部分給兒子吃,而自己卻吃白飯,真的很不容易。」
「昭兒有一位好養母,只是這樣對她不公平,她應該過上更好的生活,這麼走了,我會放心不下。」
許謖再次開口,無用卻是震驚的,他驚訝的看向自家主子,忍不住問道:「池氏不是孩子的生母,那孩子難不成是孤兒?」
許謖掀眸朝無用看去一眼,看得無用連忙住嘴,他多話了,連忙跪下。
此番來吳家村,無用和無心只是隨從,也是聽令行事,根本不知事情前因後果,更不該去打聽。
「你和無心手頭有多少銀錢?」
許謖後悔從燕北過來時,帶的銀錢不多,一路上都花銷了。
無用如實回答:「無心這些日子不曾回村,是在城裡做鏢頭,賺了點兒錢,前不久給我送了來,便給公子買藥吃了。」
這……
先前從陳秀才手中得到的銀子,許謖也拿來買藥吃了,不然這一次回村里,自然交給池氏。
許謖看向無用,主僕二人就這麼看著對方,不得不說,主僕三人從北下南,手頭的銀錢並沒有落下。
吃藥的錢還得屬下去做鏢頭的行當才弄到手,一向不曾為錢發過愁的許謖這會兒鬱悶了。
「公子,要不咱們找當地的知州。」
要賺錢也不難,亮一下身份即可。
然而許謖連忙抬手,豈能讓人知道許家人來過武陵郡,那就不是錢不錢的事了。
「絕不可以露出身份,你也回城去,跟無心一起做鏢頭,萬不可露出身份,賺了錢就交給我。」
無用:「……」
「既然咱們手頭都沒錢,想我堂堂大將軍,難不成在這窮山僻壤賺不到錢了麼?等我給這對母子掙得一份安穩,咱們就回燕北。」
「你也給燕北傳個信,這段時間只管守城,只要我離開燕北的消息沒有傳出去,對方就不敢出手,便這麼辦吧,以後也別留這竹屋了,免得被人發現,更不可以在吳家村周圍逗留。」
「池氏心細,我但心她發現我的身份,還有幫我再弄副假鬍鬚,這鬍鬚貼得我不舒服。」
許謖一連串的話卻是讓屬下風中凌亂,公子到底是想幫這對母子,還是動了情?竟然這麼護著池氏。
無用真想勸公子趕緊回去,卻又不得不聽令,只好一一應下,趕緊跟無心去城裡賺錢去。
屬下離開了竹屋,許謖也回到了村里。
池小悅養了雞,還是被隔壁院的趙氏發現了。
趙氏搬了板凳在圍牆上看,就看到那院裡的六隻母雞,不正是她先前賣給苗氏的麼?難怪隔壁院這幾日老有炒雞蛋的香味。
趙氏臉都氣歪了,雞賣給誰都可以,就是不可以賣給池氏。
趙氏立即從屋裡出來,就要找苗氏理論去,誰知才到院裡,就聽到正屋裡丈夫的聲音。
這些日子,丈夫躺在床上不能下地,家中湯藥不斷,余錢都花銷出去了,眼下丈夫還不見好轉,也沒法入城幹活,這麼下去,這日子沒法過了。
趙氏閉了閉眼睛,咬了咬牙,這才壓下心頭的火氣,匆匆進了裡屋。
才進門,桌上的茶杯子就砸了過來,正好砸在趙氏的腦門上,她痛得眼淚直流,可床上的丈夫卻仍舊不爽快,罵道:「怎的,老子我下不了床,你三天兩頭的往外頭跑呢?」
「是不是也學隔壁的池氏要改嫁呢?」
這惡狠狠的語氣在這幾日裡,沒少折磨趙氏。
以前夫妻和諧,那是丈夫會賺錢,時常待在城裡,賺的錢也都顧著家裡。
眼下家裡沒了收入,坐吃山空不說,趙氏還得忍受丈夫的辱罵,心頭便難受起來,她也不知怎麼回事,看著好好的丈夫,就是四肢發軟下不了床。
不僅吃的喝的都得她伺候,便是端屎倒尿的事也得親力親為,丈夫還脾氣不好。
趙氏忍著腦門的痛處,上前收拾砸碎的茶杯,許是忍得難受了,忽然起了身,指著床上癱著動不了的丈夫,咬牙道:「我看這日子過不下去了,咱們和離。」
趙氏一轉身出了門,屋裡全是吳大力的咒罵聲。
當趙氏衝出院門時,就在村道上遇上了出來接父子回家的池小悅一家。
許謖每日帶昭兒上山砍柴的時候就會一同學功夫,忙到傍晚時分下山,不僅帶回柴禾,指不定還獵上野雞野兔什麼的。
家裡的肉沒有斷過,池小悅手巧,做的飯菜也好吃。
這會兒一家三口走來,趙氏瞧見了,嫉妒得紅了眼睛。
池小悅被父子兩人護著走在最裡頭,空著雙手,就這樣淡漠的從趙氏身邊走過去,一家三口也沒有理她。
入門時,池小悅拿出手帕很自然的給兒子抹汗,輪到許謖時,兩人一怔,許謖接過她的手帕自己擦,池小悅的臉有些發燙。
看著他修長的手指拿著自己的貼身手帕,池小悅的臉更紅了,他不僅長得好,這雙手也好看,修長又骨節分明。
難不成她有手指控……
許謖看著轉身入廚房的池氏,他的手停下,帕子還在掌上,心情卻變得奇妙。
晚飯過後,池小悅在西屋裡刺繡,想急著把銀錢賺下了,好送孩子讀書去,沒想忙到半夜,不知不覺在椅中靠著睡著。
莫名的,池小悅感覺到臉上一熱,她下意識的睜開眼睛,就見眼前一張俊容,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許是沒想到她會這麼醒來,也是嚇了一跳。
這一刻的池小悅感覺像是在夢裡,寡了三十年就沒有碰過男人,在夢裡還不得由自己,二話不說她抓住準備避開的對方衣襟,隨即送上紅唇。
看小說看電視那麼多,實操經驗少,並不礙事,試一試不就會了。
深深一個霸道的長吻,池小悅終於做了平素想做不敢做的事,這個美夢真不願意醒來。
等池小悅放開對方,一臉滿足的時候,對方傳來一聲怒吼:「該死的女人,你竟然輕薄我。」
這聲怒吼徹底將池小悅嚇醒,她瞪大了水靈靈的杏眸,驚訝的看著眼前的許謖,人終於緩過神來,合著這不是夢境,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