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岳家榮投案自首

  「咱們就生這一個孩子就夠了。」

  許謖真不想以後還得這麼熬著,那些尋找她的日子,他腦中反覆地出現悅兒會不會被周漢豫強了的畫面,他就氣得發狂。

  好在周漢豫也還算個君子,沒有欺負他家悅兒。

  「好。」

  池小悅也不想再來一回,懷孕真的很辛苦,之後生孩子,她內心也有些恐懼,這時代的醫術太落後了,不知道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沒有人打擾的一家三口,日子是溫馨的,昭兒好不容易回來一日,第二日又得回遲府學院去。

  三年後的會試,可容不得半點鬆懈。

  許謖大清早再次去衙門,不過今個兒去衙門還沒有坐穩,衙門外就敲了冤鼓,誰知升堂後一看,敲冤鼓的竟然是岳知縣的兒子岳家榮,這倒是奇事一樁。

  兒子去父親那兒走公堂立案,敲了冤鼓就引來了街坊們,先前涉案的幾位老秀才也被請了來。

  幾位老秀才還不知是怎麼一回事兒,岳家榮卻是在父親問案之時,直接坦誠,是他誣陷的葉九昭,手指也是自己剁下的,目的是嫁禍葉九昭。

  座上岳知縣聽著自家兒子說起這話,心頭很是不舒服,這一番話全部是女兒教的,是半點也不給兒子留後路。

  岳知縣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旁邊坐著的許二公子,心頭難受,卻不得不拍下驚堂木,受理此案,並讓師爺寫下罪狀紙,交給岳家榮簽字畫押。

  一旁跟了岳知縣的師爺也有些搞不清情況了,下筆都有些猶豫,但看岳知縣這麼交代了,他也只好按著罪人口述的罪證如實寫了。

  堂前,圍觀的街坊們沸騰了,個個變了臉色,這才立的案子,沒想到知縣大人連兒子都交代了出來,這是要大義滅親了。

  在場的所有人當中,只有許謖坐在那兒,面色平靜,眼神盯著岳家榮若有所思。

  很快師爺寫好了罪狀,全部按照岳家榮口述來寫的,這案子根本不必審,但師爺不明白,在場的不少街坊也透著古怪。

  罪狀紙到手,幾位老秀才都驚訝地看向岳家榮,這會兒幾人敲了冤鼓,卻告錯了人,恐怕也得受到懲罰,但不得不說,即使他們成了知縣,也絕不可能做到這大義滅親的舉動。

  老秀才沒有說話,岳家榮接到罪狀後,並沒有急著簽字畫押,而是豆大的眼淚「叭」的一下落下,眾街坊見了,很是震驚,瞧著這模樣,怎麼還哭上了呢。

  岳家榮顫抖的聲音開了口:「我……我認罪,我……我有罪,都怪我,都怪我。」

  說完,岳家榮就要畫押,一旁的老秀才終於看出破綻,哪有認罪的人哭成淚人兒的,這明顯是被迫的,果然這是強迫結案,是畏懼御史大人的威嚴麼?

  幾位秀才不知不覺看向上頭旁側坐著的許謖,岳知縣立即拍下驚堂木,怒道:「你們幾個有功名在身,卻不能辨是非,這麼容易相信旁人的謠傳。」

  「賢聖書都白讀了,真是德行有損,這功名留著何用。」

  岳知縣這聲大如雷,許謖下意識地朝岳知縣看來一眼。

  幾位秀才卻在聽到功名就要不保時,嚇得連忙跪下,其中一人心一狠,含怒道:「我們不服,岳小公子一定是受人逼迫,瞧瞧,眼淚都下來了,我們要求查清此案,而不是憑著岳小公子的一句話就草草結案。」

  「若是這樣,是不是殺人的命案,只要找人頂了罪,也能不講證據結案?」

  這秀才終於尋到了機會,嘴巴子也利索了,其他幾位秀才瞬間被點明,立即附和。

  岳知縣在聽到這一番話後,眼神落到外頭旁聽的街坊身上,面上顯然地鬆了口氣。

  這時許謖開了口:「的確證據不足,不可結案,那麼岳家榮,你能拿出證據證明這手指是你自己剁下的麼?」

  這一下岳知縣都被許謖的話給問懵了,許二公子這是什麼意思?竟還幫著翻案不成?沒有道理的事。

  岳家榮卻是身姿跪得筆直,抹了一把眼淚,這才回話:「小的當時疼痛難忍,無暇留意證人,沒辦法請來證人證明自己的話。」

  街坊們聽了,更加相信這老秀才的話了,果然是被人脅迫的,想不到連知縣的小公子都懼怕的人物,看來就是眼前的這位監察御史京官了。

  一時間,街坊們竊竊私語,眼神都瞥向許謖。

  許謖立即做下決定,「既然你沒有證人,此案便不能結,而今我看縣衙門前的冤鼓是誰都想敲一敲,升堂又無證據,都是道聽途說,對我朝律令毫無畏懼可言。」

  「如此,將眼下幾人都關押入獄,等待查案有了進展,該怎麼罰就怎麼罰,也好給大傢伙一個警醒,不是誰都可以亂敲冤鼓的。」

  「我更是建議冤鼓前留下三道刑罰,受得起這刑罰的,方可敲鼓,否則就按著正常流程辦事,遞上狀紙,道明冤情,方可升堂。」

  「不然這衙門也不辦事了,天天升堂辦案擾亂衙門招來街坊,岳知縣覺得如何?當然這陵城你才是地方知縣,本官不過是給你一個建議。」

  岳知縣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卻是不敢拒絕,只好應了聲是,這就叫人將親兒子以及幾位老秀才全部抓了起來,關牢里去了。

  街坊們一時間也不敢大聲喧譁了,以後敲冤鼓還得受三道刑罰,受不住就不准敲冤鼓,這京城來的監察御史還真是嚴厲。

  街坊們雖有怨言,卻是被許謖剛才的話也嚇著了,沒人敢隨意出頭,只是街頭卻將這一樁案子傳得沸沸揚揚,與當初花良學的案子一樣,都在關注著。

  今個兒晌午時分,許妃搬了家,這就入住侄兒子府中。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在主院等著她的不是府中管事,也不是護衛長,而是池氏。

  沒有謖兒在,許妃可就不怎麼顧及了,掀眸朝池氏看來一眼,心頭頗為得意,池氏再有手段,也永遠不可能讓謖兒割捨了親情。

  何況眼下謖兒新鮮她幾日,等她色衰愛弛,最後留下的永遠只有親人,所以許妃倒是不將池氏放在眼中的。

  坐到堂前,許妃的眼神朝池小悅隆著的腹部看了一眼,這才說道:「對了,聽說你為了處理街頭關於昭兒的謠傳,叫了個秀才故意煽動那幾個憨傻的老秀才去衙門裡立了案,可是這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