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冒出一個弟弟,還是紫角衣統座,雖然以前看書,不太喜歡這個反派小配角,但是若真是她的弟弟,她自是得想辦法護著他的性命,比如勸他別做這行當了。
有許謖在,一定能想到辦法離開紫角衣,過正常人的生活。
沒想周漢豫一聽,輕笑出聲,眼神意味深長地看著池小悅,倒也點頭,「我的確是你的弟弟,不過咱們並沒有血緣上的關係,但我是池家養大的,也是你的童養夫。」
池小悅:「……」
這莫名冒出一個童養夫出來,莫不是她後頭沒有看到的劇情里提到過,池小悅感覺快要被作者玩死了。
她現在好不容易帶上主角葉九昭一起抱上了許謖的腿,結果又冒出一個反派過來告訴她,是她的童養夫,真是要把她往死里整的節奏。
周漢豫看著她驚恐的眼神,倒是不掩飾了,是不害怕他了麼?
「你放心,我不會逼你的,畢竟你夫君在陵城也見不得光。」
池小悅聽著這話挑眉,暗自想著莫非他知道許謖的身份了?也對,京城紫角衣統座,皇帝底下第一殺手,朝中百官都怕他,他在京城橫著走,有哪位權貴子弟是不認識的呢。
許謖瞞了這麼久,紫角衣一查還是能查出來。
周漢豫顯然不想在許二公子的身份上細說,只說道:「我不管你現在失憶,我反正是你的弟弟,也是你的童養夫,在陵城,我想去你家吃飯,姐姐就得做飯給我吃。」
這是要賴上她了?全憑他一人之言,是不是她的童養夫還不知道了,呸,這關她何事,她又不是前身池氏,她是池小悅。
池小悅輕咳一聲,不得不提醒他一句:「實不相瞞,我現在已經嫁了人,而且我們感情極好,你姐夫對我也很寵愛,十三年前那時候都是孩子,做什麼承諾是算不得數的。」
「而且我沒有了以前的記憶,現在我成了婚,又有兒子在身邊,我過得很舒心,就這樣挺好的。」
「既然咱們也算是親人,你看到我過得順心幸福,也就成全我們吧,以前的事就忘了吧,你現在這麼年輕,要不姐姐幫你張羅著娶房媳婦。」
池小悅的話不緊不慢,親切中又帶著疏離,本以為這樣他會被打動,誰知周漢豫黑了臉。
他在石階上坐下,看著池小悅便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池小悅哪敢坐過去。
周漢豫皺眉,有些難過地問道:「莫非現在的姐姐就是這般待我的麼?連坐在我身邊都不肯?」
池小悅猶豫了一下,感覺面對這種殺人不眨眼的,她還是順著一點吧,於是隔著他幾步距離坐下了。
周漢豫見她坐得這麼遠,倒也不強求,卻是露出一個得逞的笑,所以她即使是失憶,仍舊還是會對他心軟。
「姐,你還記得你走的那年麼,爹娘就是在那年沒的,你丟下我們,一去便沒了音訊。」
周漢豫開始說起以前的事。
池小悅卻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其實他說到爹娘沒有的時候,喉中有哽咽,池小悅聽了,突然想起劇情中提到他悲慘的童年,心頭不免也唏噓。
小說里,每個反派都有不同程度的悲慘過去,若是沒有這些過去和經歷,他們是不是就不會走上今天這條路?
「養父養母不在了,在這世上,我只有姐姐你了,於是我背井離鄉一路乞討到了京城,誰知被人拐走,之後在暗無天日的地下牢房裡訓練了三年。」
「我踩著同類的屍體和鮮血,從地下牢籠里爬出來,重見天日,那個時候我便發誓,我一定要在京城裡立足,做個人上人。」
「只有我活著,且活得有錢有勢,才能尋到你,並帶你走。」
「然而我沒有想到,這麼多年了,我四處尋找你的下落,卻怎麼也沒有想到你早已經離開京城,來到了外頭過著普通農家的日子。」
「我本該為你高興的,但我又有些不甘心,為什麼我落入京城再無自由,而姐姐你卻在外頭如此自由快活。」
「我初次見到你,我就在想,你為何在沒有我的日子裡,笑得如此開心幸福,這讓我很失敗,即使做到這紫角衣統座的位置,我能掌管朝中官員的生死,卻仍舊無法讓我開心得起來。」
「我能衣錦還鄉,可身邊沒有了你,我回家鄉又有何意義?姐姐,你這麼多年難道就不曾記掛我半分麼?即使是失憶了,你總該覺得少了點兒什麼,你怎麼可以忘了我?」
不知何時周漢豫已經坐到了池小悅的身邊,池小悅嚇了一跳,連忙起身。
周漢豫委屈的看著她,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似的。
要說他是殺人不眨眼的,可眼下看著卻如此的無辜,那顆美人痣難過的時候就像落下的一滴眼淚。
池小悅退後幾步,原本要硬氣些的,卻沒忍住,聲音溫和的說道:「以前的事我真的不記得了,我現在怎麼努力也會想不起來。」
「既然你是我弟弟,看到我如今過得還算舒心,也應該真心的祝福著我,我只是不明白,為何咱們這麼多年頭回見面,你卻是將我帶到了這兒,而且還將我敲暈了帶來的。」
「這不像是一個久違了想要見姐姐的弟弟能幹出來的事,我的頭到現在還有些痛,你若是真心待我好,以後可以不要這麼做了麼?」
池小悅看著他並沒有因此而變得不高興,她放心了些,卻是不動聲色的與他保持著距離。
好在他沒有再靠近,而是坐在石階上,好半晌沒有說話。
池小悅本以為他會拒絕,這樣的話她只能等許謖過來救她了。
沒想他突然又開了口:「好,我以後不這樣了,姐姐在院裡做頓飯給我吃,像小時候那樣,咱們一起吃上一頓飯,無人打擾,之後我就送你回城裡去。」
周漢豫不但沒有生氣,臉上還露出一抹淡笑,這個樣子,才更像是久別重逢的姐弟相見模樣。
池小悅這就應下,趕緊做飯,吃了好走人。
此時陵城城東客棧里,無用上前敲門,好半晌自家公子才開了門,卻是面色冷峻,像是誰欠了他大筆銀子沒還似的。
無用不得不說道:「大嫂還沒有回來。」
「嗯。」
許謖冷淡地應了一聲,卻是轉身入屋。
「天色不早了。」
無用跟著進去,卻不忘提醒。
就不擔心大嫂的安危麼?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紫角衣統座周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