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坊搖頭。閱讀
無用一臉的著急,拿著畫像離開了,而葉九昭連忙放下車簾,將身子縮在馬車中,催著車夫趕緊走。
回到城西租住的小院裡,大門一關,葉九昭這才安心的回到書房中,他將銀錢隨手甩在桌上,便拿起書本看了起來。
傍晚時分,岳家榮從城南趕來看他,很是小心翼翼,敲門都是三下三下的敲,這樣葉九昭才開門的。
岳家榮跟著來了書房,看到桌上厚重的銀袋,驚訝的問道:「你賺的?」
葉九昭連忙將銀袋收起來,點了點頭,問岳家榮有沒有錢花,要不也拿點兒去。
岳家榮擺手,隨即就看到桌案上葉九昭剛才正看著的書本,還有他在一旁寫的字,岳家榮發現葉九昭的字越寫越好了,難不成,他待在這小院裡,也一直在看書,並沒有落下學業?
岳家榮試探的問道:「葉兄,你還是會參加院試的吧?」
「當然要參加呢,不然師父不得弄死我,我爹娘要是知道了,也會被我氣死,參加是要參加的,但能不能考上,一切看天意。」
「而且我現在發現這蛐蛐的玩法還真的多,正好明個兒有一場豪賭,我今天賺了兩千兩銀子,我得想辦法讓兩千兩銀子變成兩萬兩銀子,那還讀什麼書,這些錢足夠我花銷一輩子的。」
葉九昭哈哈大笑。
岳家榮聽著這話,心頭也樂了,是啊,你快去賭吧,賺了錢就不要讀書了。
岳家榮跟著笑了起來,兩人一起看著蛐蛐,有聊不完的話題。
但岳家榮不能在外頭過夜,這就要回遲府去,還說會跟師父說的,說他這段時間的病還沒有好,還得養著,也會說是在家裡有父母照顧著的。
這樣兩邊不通氣,就能給葉九昭打掩護了。
只是在岳家榮一走之後,葉九昭原本滿臉笑容的臉上瞬間嚴肅起來。
要不是今日在街頭看到無用拿著畫像尋他,他大概還會繼續相信岳家榮說的話,會在師父面前幫他兜著,但現在,他是不信的了。
不然無用與師父一對質,不就什麼都知道了,何須去街頭尋他。
明個兒還是要去茶樓應戰的,不過眼下的葉九昭,卻點了油燈,坐在書桌前,一直看書到深夜才休息。
西城牙市的生意仍舊很熱鬧,茶樓里今日聚集的人就更多了。
岳可瓊早早的來到那小房間裡,看著這些日子做下的帳本,她可是費了心思才將這葉九昭誘成賭徒,這樣來來回回兩個多月,有輸有贏,才將這個人留下。
算了一筆總帳,眼下岳可瓊只拿出了本錢二千兩,而今日,她會讓葉九昭再次變得一無所有,徹底打擊他的信心。
今日茶樓里來的幾位子弟可都是有錢的主,但今個兒不是他們的主場,他們是來看熱鬧的。
與葉九昭比試的是一位『常勝將軍』,聽說他手中養的這三隻蛐蛐有不少人想要買走,出了高價錢,他都是不願意的。
而此時的葉九昭拿出來的卻只有他悉心養著的兩隻小蛐蛐,就個頭上就不及人家的常勝將軍,一看就是要輸了的。
比試開始時,對方提出請求,人家有三隻蛐蛐,是要比試三場,葉九昭兩隻,他要不要在現場買一隻應付,不然就是三對二。
葉九昭朝幾位富公子看去,他們立即將自己養的蛐蛐收起來,自是不賣呢,於是葉九昭說道:「看來現在買是沒可能了,就三對二好了。」
「但我有一個要求。」葉九昭看向這人,是位油膩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根本不把這小小兩隻放在眼裡,頗有些不屑的說道:「說吧,什麼要求?」
葉九昭便說道:「咱們不要一起斗,咱們分三場,一隻一隻的來。」
對方一聽也無所謂,只是提醒他,「你可是只有兩隻呢,剩下的一場怎麼斗?」
「我兩隻短小精悍,多上一場就是。」
葉九昭立即接話,對方卻是哈哈大笑,真是不知死活,這可是他自尋死路。
於是雙方應下,在眾人面前簽下生死狀,三場賭資也確定,第一場一千兩,第二場五百兩銀子,第三場也是五百兩銀子。
於是比試開始,數人的腦袋湊近,葉九昭從匣子裡捉出一隻個頭最小的放到了桌上,對方卻是抓了只個頭最大的,長得強壯地送了過去。
兩隻開始互相攻擊,數人激動的叫了起來,「上上上,咬它,咬它。」
葉九昭也不知是緊張還是內心平靜,他就這麼站在旁邊,既沒有像這些看客那般叫嚷,也沒有像那中年男子那樣緊緊地盯著,只是他的手卻是有意無意的在桌子上摳動著,略發出輕微的響聲,仔細一聽還能聽出些節奏感。
沒多會兒,分出了勝負,中年男子哈哈大笑,自然是他的常勝將軍贏了,雖然對方的也沒有被咬死,卻是不再攻擊了。
轉眼葉九昭手中被拿走一千兩銀子。
帳房裡,小管事過來傳話,岳可瓊高興壞了。
看來葉九昭還是孩子心性,這個人要毀了他也太容易了些。
接著第二場又開始,葉九昭抓出另一隻蛐蛐出來纏鬥,但仍舊是那麼的短小,一看就會被弄死的樣子。
同樣的,葉九昭不曾出聲,手指在桌上摳著有節奏的聲音,看到的皆以為他很緊張,也沒有在意。
這一場比試卻有些驚心動魄,還真不能小看短小的蛐蛐也是有戰鬥力的,然而最後還是輸了。
這會兒葉九昭的面色有些蒼白,神色看著就有些緊張起來。
再次被人拿走五百兩銀子,餘下交出的五百兩賭銀裡頭,還有他自己的生活費用,以及這段時間弄到的一些零錢,算是他全部家底了,一旦輸了,他連西城的小院租子都付不起了。
葉九昭開始有些猶豫起來,眾人都是老手,看他這模樣,也都明白了他今個兒是輸了一個徹底,不知這孩子會不會氣得跳樓,這兒二樓跳下去,不死但能傷。
有太多這種賭徒,從有到無,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便走到絕境,還想再挽回自己的損失,就會加籌碼,最後越輸越多,借錢也要輸,之後一團爛泥,再也上不了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