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錦繡坊卻是我們的庇護之所,再說我做的新衣你也看到了,只要有我第一個租櫃檯,就能留住客人,其他繡娘租了櫃檯,也能順帶賣些衣裳,如此一來,只要勤快不亂花銷,是有盈利的,難有虧損。閱讀」
胡四還真被池小悅說動,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裳,的確,這針法和繡功了得,有這池氏在此租櫃檯,便是這幾款新衣,就能吸引不少客人呢。
尤其是底下這些繡娘,大多是他家夫人的親戚,有的是遠房,見都沒見過的,這麼下去,即使有新衣裳賣,吸引的客人也被這些人圍著給嚇跑了,倒不如聽了她的建議,改良一下。
於是胡四拿起圖紙細看。
池小悅見他動容,接著又勸:「南北繡莊的東家可不好對付,我們都怕他,眼下也只有胡東家能替我們出一口惡氣了,將來錦繡坊的名氣起來了,我們也會很感激的。」
一提起向南,便記起那個曾經的外室,於是同意了。
池小悅也是聰明,問是不是按著她圖紙上的來做櫃檯,胡四點頭,覺得她畫的格局將鋪子裡合理利用了,幾處櫃檯之間有空隙,但不大,各成一方,還能關上櫃檯有隱密的空間。
「就按著你的來。」
「既然按著我的來,那我也事先說好,前頭這兩處櫃檯我租了。」
池小悅指了指,前頭最好的兩處櫃檯,正是顯眼之處。
胡四也是個生意人,豈會看不明白,揚起唇角,笑道:「會來事兒,可這兩處你租了,你讓其他人怎麼做生意,客人都被你們攔下了。」
本來衣裳就好看又顯眼,還占著當頭位置,那其他的櫃檯豈不都是陪襯。
池小悅卻是不緊不慢的說道:「胡東家還沒有看出來麼,我做的衣裳才是錦繡坊的門面擔當,人家能不能入鋪子買衣裳,我這兩處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池小悅這話真是說得胡四既氣又無法反駁,最後還是同意了,「成吧,這兩處租給你。」
池小悅這就要與他談租錢,趁熱打鐵,不然等胡四緩過神來,故意在租錢上與她對付,可不是好事兒。
胡四心頭也沒有底,想著一個鋪子有七處櫃檯,按照以前賺錢的月份算,一個月鋪面能賺上兩千兩銀錢的樣子。
既然如此,便說道:「每月給三百兩銀子的租錢,你看如何?」
池小悅聽了,直搖頭,「你是見我現在要租,說的這麼高的價錢,你也不看看底下那些繡娘,她們可願意出這高價租你這櫃檯。」
「自己買布做衣,鋪裡頭只賺不賠,三百兩一個櫃檯,一月整間鋪面便有兩千多兩銀子的收益,我看現在鋪里恐怕半文錢的收益都沒有。」
這話倒是說中了胡四的心事,看著底下散漫的繡娘夥計,的確,一旦提出三百兩銀子一個月的租子,恐怕整間鋪子也只有池氏一人租用,或許她也不願意租用,豈不是一文錢也收不到了。
池小悅見機行事,這就建議道:「一百兩銀子一個月,七處櫃檯,便是七百兩銀子,胡公子只需要找個守門的人,每日早早來開鋪門,晚上收市關了鋪門,便什麼費用也沒有了。」
「不僅如此,胡公子還賺到了名氣,以及壓住了對面鋪子的勢頭。」
一月才入七百兩銀子,真不夠胡四的零用錢,這麼一點兒,即使這鋪子放這兒,也沒有什麼區別。
然而想起這池氏的兒子在遲大儒身邊為弟子,將來指不定高中,權當與之結交了,這麼一想,胡四也不為難她,答應了。
池小悅這就坐下寫文書,瞧著是要馬上交錢,胡四還有些意外,「這麼大的事兒,你不與你夫君商量?你銀錢也得回去準備一下。」
池小悅面露微笑,他們家,她可以直接做主,何況許謖給了她三千兩銀子,這一次也帶了些入城,交這租錢,許謖恐怕都不會過問。
胡四見池氏笑而不語的樣子,心頭仍舊驚駭,想不到莊戶家中是女子做主,這個丈夫也真是痴情,處處聽著妻子的話。
池小悅寫字速度極快,不只如此,她的字還寫得極好。
沒多會兒她寫好文書,筆墨幹了後,交給胡四,「你看著如何?」
胡四這會兒還在欣賞著身上的這新衣裳,越看越是歡喜,聽到這話接過她手中的文書,也沒當回事兒,便想迅速地看一眼準備簽了,可是這文書上的內容,轉眼將他拉回現實,也變得認真起來。
文書說她要租兩處櫃檯,承租是三年為期限,每半年給一次租錢,她現在便能先交上半年的租錢,並約定年前臘月初十開張,相隔不到半月。
胡四還得趕緊將櫃檯格局做出來,還得擺平了鋪里的繡娘夥計,尤其還得找機會跟妻子說明。
一想到這些,胡四頭痛起來,同時文書上還說,三年期限已滿,若是她還要承租,在同等價位上有優先的租賃權。
胡四不得不說,這位莊戶婦人,想得比那書生還要周到,寫起文書來樣樣都想到了,他將來想要在文書上說事兒,簡直不可能。
只是兩處櫃檯租錢,一月二百兩銀子,半年是一千二百兩銀子,她現在就要交上半年,她哪來的銀錢?
但一想到,只要將鋪面重新開張,他瞬間就能收到一大筆租錢,今年過年還是挺開心的,零花多了,自己也可以背著妻子拿去用。
池小悅這會兒開口:「這文書與這張圖紙咱們一起簽下,也能註明我的兩處櫃檯是在哪兒。」
「同時我建議胡東家與底下的繡娘們說說,一個人租不起櫃檯不打緊,可以幾人一起出錢合租,做出來的衣裳一起賣,賺的錢也是一起分。」
「同時若是能跟我一樣半年一繳,便是一百兩銀子一月,若是一月一繳,租錢是一百二十兩銀子一月,這也是你的規定。」
「如此一來對我也公平,你看文書下面,我有寫的,你若私下裡仍舊收他們一月一百兩銀子,還不是半年繳,我也是可以在以後分月支付你租錢的。」
這一下將胡四講得心服口服,但她這個提議著實誘人,對呢,一人租不了,那麼就幾人合著租,他們不願意,就讓外頭的繡娘,想開鋪面又尋路無門的那些人來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