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別以為我看不到了,就對我亂來

  大家都知道眼睛對凌洲意味著什麼,事實也是如此,凌洲根本無法接受事實,他很暴躁,吃不下和睡不著,讓他吃東西,卻不想讓人餵。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我不是廢人!」

  這一夜,大家幾乎徹夜未眠。

  等到第二天,他們起程,那些村民聽到消息,滿臉愧疚來送行。

  他們覺得對不起凌洲,被凌洲救了的百姓,跪地不起,恨得直打自己巴掌。

  凌洲因為無法接受要坐馬車,說自己從來只會騎馬,他就算瞎了也可以騎馬,不用坐馬車。

  正僵持著就聽到了村民的動靜,凌洲僵了一會,妥協被扶著上了馬車。

  「你告訴他們,我的責任就是保家衛國,保護他們是我該做的,我的眼睛和他們沒關係,讓他們不要自責。」

  「是。」寶劍聲音顫抖應下。

  凌洲這句話傳出去,卻讓大家更難受動容。

  他們不知道怎麼表達心中的感謝,就跪下磕頭,甚至恨不能將自己眼睛給凌洲。

  凌洲讓他們快些回去,「別說那些有的沒的,回去好好過日子要緊,你們不必多想,是你們供養了我們,我們只是做了該做的。」

  「所以再來一次,我依然是同樣的選擇。」

  他不後悔,就算明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他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永遠不會後悔。

  因為那是他們做的,是百姓供養了將士,保護他們,是他應該的。

  他只是恨命運不公,恨自己沒用,恨沒保護好自己。

  楚星辰和他同一輛馬車,聽著凌洲說的話很動容,這就是凌洲。

  等看不到村民了,楚星辰倒了茶,「凌洲,喝點水吧。」

  凌洲聽聞立刻警惕,「你沒下...我不喝,擔不起陛下親自倒茶。」

  楚星辰:「......」

  他說的是你沒下毒吧。

  看著刺蝟一樣的凌洲,楚星辰很無奈。

  楚星辰本來想著和凌洲坐同一輛馬車回去,路上還能和他說說話,有什麼事也能有個照應,但最後沒到半路,還是分開了。

  因為凌洲極其不喜歡楚星辰,甚至到無法忍受和楚星辰待在同一個空間,有她在就不吃不喝。

  楚星辰沒辦法,只能先離開,趁著暫停休息的時候,不出聲送上想方設法找到的凌洲喜歡吃的東西。

  她悄悄來悄悄走,卻不知凌洲都知道。

  眼睛看不到了,聽覺嗅覺就異常敏銳起來,他能聽出來金槍和寶劍的腳步聲,能聞到他們的味道,自然也能分辨出她。

  於是楚星辰就一次次失敗了。

  「第十六次,陛下你偷偷來了十六次,就算是嘲笑我也該嘲笑夠了,你到底想做什麼?看我瞎眼的熱鬧嗎?」

  楚星辰一僵,「不是,我沒想看笑話,我就是來看看你。」

  「我有什麼好看的?你是不是就變態,就喜歡玩弄瞎子?」

  「我沒有想玩弄你。」

  「不是想玩弄我,難不成你還喜歡我?」

  楚星辰看著刺蝟凌洲,一時沒說話。

  「怎麼不說話,被我拆穿心虛了?之前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咱們相安無事不好嗎?你也不缺男人,我一個瞎子你惦記什麼?」

  「我眼睛好好的時候你不喜歡我,我眼瞎了,你態度卻反而好了。」

  凌洲暴躁又無語,「是我眼瞎,不是你眼瞎,以後別來找我。」

  楚星辰:「......」

  緊趕慢趕趕到風安城,凌洲肉眼可見地消瘦下去,他這幾日幾乎沒睡過覺,受到的痛苦煎熬可想而知。

  楚星辰看在眼裡,因為幫不上忙急得上火。

  趕回宮中後,楚星辰收到了暗影傳來的最新消息。

  陳若水和幫助他的那個男人,他們的蹤跡有兩個線索,一個是往齊國發現去了。

  另一個是回了風安城,但是到了風安城忽然失蹤了。

  楚星辰聽到消息後,忍不住冷笑,「還真是要故弄玄虛到底了。」

  她沒有針對這件事多說,只是下達了幾個命令,隨後就去了飛羽殿。

  太醫早已知道消息,提前等候,針對凌洲的情況,說法和之前的大夫差不多,只是太醫們敢開始計劃施針治療。

  不過在視力能不能恢復,什麼時候恢復這一點上,他們也沒敢做保證。

  楚星辰面露失望,和凌洲說,還會請老太醫,還有神醫穀穀主,以及其他名醫來看。

  凌洲回到宮中,聽到太醫所說,卻相對冷靜,並沒多說。

  楚星辰的話也好像沒有聽到。

  「陛下贖罪,凌君只是一時接受不了,並沒怪您的意思,您快去歇息吧,凌君這裡我們照看著。」

  金槍成了凌洲的話筒,替他張羅請罪。

  和凌洲一樣消瘦下去的還有金槍和寶劍,他們幾乎是不錯眼看著凌洲,眼底布滿了血絲。

  「你們辛苦了,記得輪流休息,別到時候你們也垮了。」

  金槍和寶劍一直陪在凌洲身邊,他們若跟著垮了,凌洲怎麼辦。

  「我們會的,謝謝陛下。」

  寶劍陪著凌洲,凌洲聽到一聲聲凌君,哼了哼,「竟然還是四君之一,她以後不會非要翻我的紅頭牌,對我這樣那樣吧?」

  「別以為我看不到了,就對我亂來,她要敢碰我,我不會客氣的。」

  寶劍忙道,「放心,小將軍您不願意,陛下也不會勉強你。」

  「我說你們兩個,才過去多久,就對她這麼信任,她到底給你們灌了什麼迷魂湯。」

  凌洲起身,「你們下去吧,我自己沐浴。」

  他依然無法接受自己被當做小孩一樣照顧,也不喜歡人扶,因為他不想當廢物。

  「小將軍,我伺候您吧。」

  「我淹不死。」

  凌洲倔強地自己沐浴,用膳時也不要他們餵飯伺候,「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我會自己吃。」

  就算吃得慢一點,就算夾起來的菜有他不喜歡吃的姜,他也自己來,累了最多就只吃飯不吃菜。

  他自己穿衣,自己走路,就算磕到碰到,也證明自己不是吃喝拉撒都需要被照顧的廢人。

  可證明來證明去,當早起後不能去打拳練武,不能去騎馬,任性硬要自己練卻傷到自己,最後只是讓金槍和寶劍跟著受累時,凌洲才醒悟。

  他不是廢人是什麼?他不當廢人,飽受折磨的是他們時。

  他確實是廢物,什麼都不能做了,也最好什麼都不要做,免得連累他人。

  回宮第三天,凌洲不再堅持去練武了,不再堅持去騎馬了,他安靜下來。

  無所事事做了半天,他道,「我看看書吧。」

  他以前不喜看書,可現在看看書也好。

  沒聽到回答,他才反應過來,他是瞎子,他看不了書。

  「我說錯了,給我念念書吧。」

  每一天,凌洲都在解鎖自己不能做的事情。

  凌洲的聲音不再鏗鏘有力,他永遠挺直的脊背正在彎下去。

  那意氣風發的少年,陷入了迷茫和痛苦中。

  他以前總覺得一天那麼短,一天天就過去了,可如今卻覺得一天那麼長。

  他再過些日子才二十歲,不知道接下來漫長的一生要怎麼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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