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蒼竹腳步沉重無力,臉色青白,親眼看到她醒來後,呼出了一口氣,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可看到她的樣子後,眼底就只剩下痛苦。
「殿下,我該死...」
沈蒼竹道歉,卻第一次發現道歉都這麼蒼白無力,他和楚星辰解釋,將自己所想的都說了一遍。
「...我以為那是周公子,我太想當然,殿下,我真的該死。」
楚星辰哦了一聲,「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她說完許久沒說話,沈蒼竹看著她,千言萬語卻不知該如何說。
語言在這一刻太過蒼白。
他一直很會表達說話,從小就如此,可第一次詞窮了。
他只感覺到他真的該死。
楚星辰有些沒力氣,恍恍惚惚想,其實現在回想起來,當初問他那些傻問題,也許就是因為心中不安了吧。
他們身份處境太特殊,面對的就是這樣複雜的情況。偏偏她想要的是那樣純粹的感情,這又怎麼可能呢?
什麼最重要的人,不過是一場童話而已。
普通人尚且做不到,更何況他們。
看著沈蒼竹這般痛苦,她確信,沈蒼竹對她是有感情的,她於他也是非常重要的,他的解釋她明白了,可惜他們之間未來也定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選擇,經此一事,未來她又怎麼能相信他?
「沈蒼竹,你的選擇有理有據,也沒錯,那是你的救命恩人,還是你從小就認識的羅婉兒,感情自然深一些。」
於公於私,羅婉兒對他同樣重要,他也是誤以為周不言在。
只是一個選擇而已,就像之前她也真的不怪蕭忘一樣,她不恨她,只是依然痛徹心扉心灰意冷。
她是被放棄的那個,這滋味並不好受。
「本來我想多冷靜一些再說,但你堅持,那這會說也行。」
沈蒼竹聽到這句話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他及時開口,「之後再說也行,殿下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養傷,我...我現在就走。」
他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身體有些虛弱,腳步都是踉蹌的,拼盡全力想逃開,可最後也沒能逃開。
楚星辰看著他的背影,在他即將逃出去的時候清楚道。
「沈蒼竹,我不想喜歡你了。」
沈蒼竹的腳步戛然而止,猛地回頭。
楚星辰看著他,「我之前和你約定過要坦誠,我得坦誠告訴你,沈蒼竹,我們...結束了吧。」
沈蒼竹回身不再看楚星辰,閉了閉眼,「殿下,你還是再冷靜冷靜吧,我們回頭再說。」
「不,我已經很冷靜了,都是一樣的結果。」
開弓沒有回頭箭,楚星辰一次性說清楚,「抱歉,這短短的幾天時間,我就提出結束,但一直拖下去也沒意思了。」
「沈蒼竹,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我心理上有點毛病,我知道我矯情,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理智歸理智,但我只是個俗人,我只想做最重要的那個人。」
她不怪沈蒼竹,但是她不想再做被放棄的那一個,她不會再愛上沈蒼竹,她不敢了。
她甚至不敢愛人了。
她忽然想起網上那句話,不要靠近男人,會變得不幸。
雖然用在這裡不太合適,有點歧義,但確實有點那個意思,都沒好下場。
第一次,小心翼翼探出頭,卻迎頭痛擊,第二次,她確定了又確定,最終才鼓起勇氣邁出第一步,卻遍體鱗傷。
同樣的,她這樣心理有病的人,要求那麼多,誰喜歡她也是不幸。
她有什麼資格去要求別人?她不配,別去禍害別人才是最好的,也免得讓人為難,還矯情的自己失望難受。
沈蒼竹的心墜入谷底,「結束?殿下想結束?」
「嗯,趁著感情還沒那麼深,早點結束吧。」
沈蒼竹慘笑,誰說的感情還沒那麼深?
楚星辰看不到他的表情,因為他一直用後背對著她,算了,不看就不看吧。
她看著沈蒼竹的背影直接道,「沈蒼竹,你出宮吧。」
「去參加科舉考,不出意外你可以一路考到前三甲,甚至狀元,到時候順勢說只是不想埋沒你的才能,也沒人說什麼,羅婉兒小姐這裡你也不用太擔心...」
沈蒼竹猛然回頭,「殿下!」他顫聲打斷她的話,「你要讓我出宮?」
「是,你應該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我不需要這麼多人,你我既然不合適,事情又變成這樣,你趁此出宮,對你我都好。」
「你放心,我不會追究你任何責任,也不會連累沈家,以前該如何,還是如何。」
「我們做不了夫妻,但可以做最好的君臣,我相信你的能力人品,你也可以信任我。」
「不過你的婚事暫時要等一等,得讓羅小姐等等你,不過不用擔心有人再逼迫她,我已經找到了齊銘的母親,有她在手,齊銘不敢再說什麼。」
楚星辰不停歇,每一句話都如同利箭深深插入沈蒼竹心口。
「我不喜歡她,我喜歡的是你。」
沈蒼竹紅著眼開口,「殿下,我之前說過的話,沒有一句假話,我並不是因為喜歡她才選她。」
這話可能是真的吧,但楚星辰已經心無波瀾,「那我就不提你的婚事,出宮後不管娶誰都是你的自由。」
她直奔主題,「這次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你想趁此出宮,還是等考完科舉再出宮?雖然會受到非議,但我希望你趁此出宮...」
「殿下,我愛的人是你。」
沈蒼竹打斷楚星辰的話,「我不會參加科舉,我也不會出宮,如果殿下執意要我出宮也可以,下令就是,只是進了東宮就沒有活著出宮的道理。」
只有屍體才有資格出宮,嚴格意義上屍體都是沒資格出宮的,畢竟既然入了皇家,死了都是皇家的鬼。
不過她厭惡他,不讓他葬入皇陵,屍體就可以出宮了。
沈蒼竹看著楚星辰,「殿下想好了,告訴我就好,我會配合。」
楚星辰手緊了緊,「沈蒼竹,你威脅我。」
「這不是威脅,這是事實,規矩。」
「沒有這樣的規矩。」不然她的父親怎麼會在宮外,原小說里,他們也出宮了。
「一直以來,都有。」沈蒼竹說完,頭也不回走了。
他不是威脅,而是在進宮那一刻,他就沒想過出宮。
他不會出宮,更不會就此放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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