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鎖已經送回來了,側夫人拿到後,情況有所好轉,但是一直在找蕭忘,整個人驚惶不安。
「姨娘,我在這呢,我回來了,不用擔心我。」
側夫人一把抓住蕭忘的手,「小忘,幫我找小忘。」
「姨娘,我就是小忘呀。」
「你不是小忘,小忘還小呢。」側夫人並不認他,「幫我找小忘。」
蕭忘眼底閃過痛楚,明明他就在跟前,她卻不認。
「小忘沒事,小忘就是睡了,姨娘,你也不要害怕,小忘沒事。」
好在雖然不認蕭忘,但蕭忘的安撫對她來說卻是有用的,「那就好,我不信別的人,但信你。」
側夫人拉著蕭忘的手,「你這段時間去哪了,我到處找都找不見你,讓你吃飯你也不吃...」
她絮絮叨叨說了一些,蕭忘安靜聽著,說了一會,側夫人忽然看向楚星辰。
「你是誰呀?」
「姨娘,這是...」蕭忘一時不知道該怎麼介紹楚星辰,說妻子不太好,他不是正夫,但她就是他的妻。
他正為難,側夫人卻道,「我知道,這是你的娘子。」
側夫人看著楚星辰,「怪不得你不見了,原來是娶娘子了,小娘子真好看,我喜歡。」
側夫人拉著楚星辰的手,左看看右看看,「你有了娘子,我就放心了,以後我也要給我們家小忘找一個像你這樣的漂亮的小娘子。」
楚星辰看向蕭忘,蕭忘看著她們微微一笑,心說,他已經找到了。
娘子,他第一次覺得這個陌生的本來離他很遠的稱呼,竟然這樣美妙。
側夫人左看右看,忽然貼近楚星辰的肚子,「有小娃娃了嗎?」
楚星辰尷尬,「沒有,還沒有。」
「很快就有了,不怕不怕。」她輕輕拍拍楚星辰的肚子,視線最後落在楚星辰包紮過的脖子上。
「疼疼,吹吹。」
她給楚星辰吹了吹,然後從荷包里拿出糖給出楚星辰吃,「吃了就不疼了。」
蕭忘在旁邊看著心一提,怕楚星辰覺得髒嫌棄,可沒等他開口,楚星辰已經接過去了,「好,謝謝您。」
她沒有嫌棄,就像側夫人一直拉著她的手她也不嫌棄一樣。
蕭忘上前偷梁換柱接過糖,沒讓楚星辰吃,拉過側夫人,哄著她快去休息。
側夫人看到他後人就放鬆了,打了個哈欠乖乖點頭,「要再來找我呀,帶著娘子來,還有小娃娃...」
「好。」蕭忘點頭,「我只要有時間就來看您,您快休息。」
蕭忘看著她閉眼才離開,可他離開,床上的側夫人就睜開眼了,目送他的背影,委屈撇撇嘴,眼底都是不舍。
蕭忘出來看到楚星辰,低低說了一句『謝謝』。
「這有什麼謝的,以後多來看看她,不是給你出宮牌了嗎?別浪費用起來。」楚星辰擺手。
「哪有天天回家的道理。」後宮的男子和女子一樣,一般不得出宮,就怕外面有了什麼首尾,她倒是好,都不怕他在外亂來。
「我也沒讓你天天回家,隔三差五來嘛。」
楚星辰覺得進宮後就不能回家,徹底不能孝順這是不合天理。
蕭忘剛想說什麼,就看到了周圍人的表情,於是也住了嘴。
留在側夫人身邊的都是他信得過的人,但蕭忘還是叮囑敲打了幾句,幾個人看看楚星辰,比以往更恭敬。
主動承認了疏忽錯誤,也交代了平安鎖丟失的異常,三兩句問下來,蕭忘心裡就有數了。
結果不出所料,就是蕭承搞的鬼。
蕭承上次在楚星辰和蕭忘這裡丟盡了臉面,消沉了好些日子,越想越氣。
報復蕭忘不可能了,於是將注意打到了側夫人身上。
對側夫人直接動手傷害不可能,那就動了側夫人的命根子。
他故意讓人偷出來長命鎖,決定好好報復一番,沒想到長命鎖意外丟失,還將蕭忘和太女殿下都引回府了。
蕭承心虛,只能躲著,卻還是被蕭尚書拉著等著拜見太女殿下。
等蕭忘和楚星辰從側夫人的院子出來,蕭尚書急忙上前請安,他還想和楚星辰寒暄兩句,就聽蕭忘問道。
「父親查過為何姨娘的長命鎖會落到外面嗎?」
「這...我查過了,但是沒查出...」
「我查出來了。」蕭忘直接打斷蕭尚書的話,「您可能想包庇,但這件事牽扯甚遠,危及殿下安全,連累到她受傷,有些人必須付出代價,記住這次教訓。」
蕭尚書這才看到楚星辰脖子上的傷口,面色一變,剛想問怎麼回事,蕭承已經承受不住壓力,猛地後退了一步。
「看來有些人不打自招了,既如此,我也就不客氣了。」
蕭尚書和嫡夫人還沒反應過來,蕭忘上前,從身後抽出不知何時備好的鐵棍,朝著蕭承的腿狠狠一擊。
蕭承想跑,可才跑了一步,就被重重打倒在地。
「不!」
「住手!」
嫡夫人和蕭尚書的阻止聲,蕭承慘叫聲響徹耳邊,蕭忘卻像是沒聽到,再次打向了他的手,直接將他的手也給打斷了。
蕭忘微微喘氣,將這一晚的壓抑後怕都發泄了出來。
「我上次就警告過你,不許動她。」
嫡夫人撲上去又是哭又是罵,可沒人看她,蕭尚書看向蕭忘,蕭忘卻根本沒看她。
他對蕭尚書是失望的,蕭承也是他兒子,他都喜歡正常,可從小那些偏心那些選擇,對他來說已經夠了。
蕭忘扔了棍子,看向楚星辰,「走吧,殿下。」
「嗯。」
楚星辰答應著,沒接蕭尚書說話,只是道,「回宮。」
這是他們蕭家內部的事,她不攙和。
蕭承對著腦子不清醒的側夫人下手,被打活該。
蕭尚書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走遠,嫡夫人抱著慘叫的蕭承氣急,一邊罵一邊讓蕭尚書不要那麼放走蕭忘。
「閉嘴,沒看到太女殿下還在旁邊嗎?」
嫡夫人徹底啞了聲。
蕭忘聽著後面的喧囂越來越小,看著路邊誠惶誠恐行禮的侍從下人失笑。
「仗勢欺人的滋味,原來是這樣。」
他看向楚星辰,「多謝殿下今晚來撐腰,讓我仗勢欺人。」
楚星辰一笑,「好說好說。」
到了馬車上,楚星辰問了一下側夫人的情況,蕭忘實話實說,「姨娘貌美,嫡夫人不容,日常折辱為難她,有一年冬天天太冷,發熱治療的不及時,後來腦子就壞了。」
「那時候你多大?」
「八歲。」蕭忘呼出一口氣,「在我記憶里,冬天就是冷的,但那一年最冷,因為我抱蕭承著直接摔入了池塘里了。」
深冬池塘的水多冷啊,但他就是要那一份冷,嫡夫人要他娘的命,他就報仇奪去她最在乎的蕭承的命。
蕭承天天折辱欺負他,他早已受夠,一起死也不錯。
可惜他們後來被救上來了。
從那以後,嫡夫人蕭承和他們就成了仇敵,恨之入骨,不過他的狠,也終於讓嫡夫人他們忌憚起來。
等他漸漸長開,處境慢慢就好了許多,只是這樣能耀武揚威還是第一次。
「太女炕要是能早點出現,也許姨娘就不會這樣了吧...不過現在出現也好,可以避免再出現悲劇。」
深夜的街道寂靜,蕭忘的心寧靜又好似在沸騰,看到楚星辰頭髮上沾了碎葉,他乾脆順從自己的心意,坐到她旁邊,離她更近一點,抬手拿掉了那點碎葉。
拿掉後發現後面還有,他傾身繼續。
楚星辰一瞬間仿佛聞到了他身上的氣息,有些不自在的扭頭,「什麼東西?」
楚星辰這一動,蕭忘的下巴就不小心碰到了楚星辰的耳朵。
蕭忘喉結滾了一下,聲音暗啞,「娘子...葉子。」淡淡的氣息灑在耳畔,楚星辰整個人都是一僵。
娘子?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