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所以你說的好辦法到底是什麼？」
終於有人實在忍不住了，對沈書瑤道。
「就是啊，姑娘。如果你有什麼好的法子，就說出來吧。咱們這裡不能再鬧得人心惶惶了。」
「這話說的，當初不是你們對人家不好，非要說人家是妖女。現在反倒自己害怕起來了。怎麼，當初站在道德制高點去管別人的時候，沒有想過風水輪流轉會有這麼一天？」
壓根沒給那群人賣慘的機會，沈書瑤三言兩句就將眾人給打發了。
「這……」
果不其然，有人對沈書瑤這一番話是不服氣的。
「你要是這麼說，可就不對了姑娘。什麼叫我們對她不好。分明是他自己是個妖女，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只是替天行道——」
「她真的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
沈書瑤一挑眉。
「恐怕，是你們人云亦云杜撰了不少吧。」
「這是什麼意思？」
有人心下懷疑，看著沈書瑤。
「我問了那位老爺家裡的人，她們說，其實那位小妾是一個十分善良的人。雖然說性格有些張揚跋扈，但說到底是大家閨秀出來的根本不是什麼潑婦。」
「她對老爺家那個大孩子不好，根本的原因是因為那個孩子骨子裡面就是一個壞種。不僅對於自己的姨娘圖謀不軌，甚至還想要跟自己的妹妹發生不倫關係。」
沈書瑤聽眾人的敘述，那個女子是一個性格剛烈的。
再被老爺家大少爺給戲弄了以後，就故意嚇唬了一下那個大少爺，根本沒有做什麼。
也就是她平常故弄玄虛的時候做的一些小把戲。
只是沒想到那個大少爺真的背負著人名，心中十分的有鬼。
被那個女的一嚇唬，就自己不打自招，一下子瘋了。
想到這，沈書瑤心下感慨，那個大少爺封了就瘋了，根本不值得同情。
倒是那個女子，可惜從此以後背負上了妖女的罵名。
真是夠倒霉的。
「除此以外，聽說大旱的時候，那個女子帶走做了很多的髮簪子，將自己的髮簪子給變賣到了外地，換了很多水源。」
這些事情，這些村民們是一口也不提。
直說那個妖女怎樣怎樣厲害跋扈。
讓人覺得好笑。
「你從哪裡聽來這些的？」
當然也是有的的確確並不清楚實際情況，只是跟著眾人一起口誅筆伐的。
如今聽見沈書瑤這麼說，忍不住十分好奇問道。
「我不管是從哪裡聽來的。你們只要告訴我，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就可以。」
沈書瑤學過心理學。
對方再告訴她一些事情的時候，到底是不是偽裝的。
她的的確確是很容易就能看出來的。
「不是。」
終於，村子裡面有一個年紀相對大一點的人嘆了一聲氣。
「你們說的妖女，其實是一個官人的女兒。只是那個官人後來家道中落了，那個女孩兒就嫁給了自己家裡面一個做工的。因為那個做工的對她很好。」
顯然，這個人是知道一些的。
「那會子，那個姑娘原本是有一個姻親的。但是因為那個姑娘的家裡被上面怪罪下來，等於家被抄了。那個時候的女孩進了牢獄，基本上都是清白不保。」
「那個姑娘寫信，求著自己的夫君能夠救她。可是她的未婚夫非但沒有救她，還嫌棄她在牢獄裡面應該是已經被人給玷污了，圈著她自盡。」
「但是好在，因為那個做工的還算有些仁義道德，就上下打點了銀兩，那個姑娘在牢裡面並沒有守著太大的委屈。」
「後來姑娘出來以後，理所當然地就嫁給了那個做工的。之前幾年那個做工的也是不錯，對待這個姑娘也是非常好的。可是後來，那個姑娘教著那個做工的不少詩文，做工的學會了以後，就進京趕考去了。」
「從那以後，一切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之後的事用不著這個人多說，大家也是心知肚明。
忽現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
從來不是一句簡單的說說而已。
之所以前人都會留下這樣的話，肯定是有道理的。
「那個姑娘一個人在家裡，等啊等，等到了那個書生的好消息。可是與此同時，那個做工的也是嫁給了別人。」
「做工的根本不敢讓上面的人知道，自己的妻子其實是一個罪臣之女。也是因此，生怕耽誤了自己的仕途，那個做工的給那個姑娘寫了一封休書。」
「姑娘也是性格很好。就這樣子被拋棄了，還是說自己到底是理解自己的夫君的。畢竟對於罪臣之女，將來絕對會影響他的加官進爵。就算是這個做工的不主動和離，這姑娘自己也是打算離了的。」
沈書瑤越聽越覺得，原來這個妖女，曾經是那麼的悲慘。
還是一個經歷了滿門抄斬的可憐人。
「但是，女子一個人的生活從來都是很苦的。那個姑娘就在咱們這裡的隔壁，開了一家店。」
「那個姑娘是很會畫畫的，也是因此，能做出來各種十分好看的圖樣。當時縣城裡面許多人家都是想要買這個姑娘的花樣的。可是這個姑娘聰明，直到花樣是最值錢的。」
「她堅持要花樣連著不批一起賣，大家一起做。」
「後來越來越多的人來找她，認可他，生意也做了起來。」
「要我說，你們一個兩個，那個時候誰沒有受過她的好處？怎麼轉過頭來，一個兩個都喊著他妖女，根本不認她了？」
這個男人越說越覺得義憤填膺。
「誰說她是妖女了？不否認她以前的的確確是不錯的。可是後來她的店面越開越大，不是把我們的生意全部都給搶占了？」
「就是，大家一起做生意的，憑什麼她一個人的全部占了好處。到了最後分一點給我們，還做得和施捨我們一樣。」
「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個裝好人的態度。」
原來善良有的時候會被一些人接受了好處還看成是施捨憐憫，甚至嫉妒。
沈書瑤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