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八章 虛張聲勢

  「少廢話!」

  一直被苦苦懇求的那個首領看了身側男子一眼,對他道:「動手!」

  「是!」

  這男子是和蘇宴安一起進來入學的。

  蘇宴安沒怎麼留意這個男子是犯了什麼錯誤。

  不過他知道,這男子要面臨的懲罰,就是親手將這幾個「竊賊」給殺了!

  私塾裡面一邊說這是給他們的懲罰,一邊又說實際上是鍛鍊他們的膽量。

  因為在這裡,一旦比別人要更弱,就沒有生存下來的必要。

  所以所有人都要變得更強,更可以立足。

  蘇宴安不清楚,在這樣的理念灌輸下,這裡有沒有出現過任吃人的可能。

  只是,這樣的理念教出來的,甚至是更適合山寨裡面那群人生存的。

  燒殺搶掠打家劫舍,只怕早就違背了大當家的最早最早時候建立山寨的那麼一兩分初心。

  「大人,大人我實在不敢。」

  說白了,來這的大部分都是平民百姓。

  蘇宴安冷眼瞧著,那個男子表面上答應的好好的。

  然而,真的走到了那群竊賊面前的時候,還是哆哆嗦嗦猶豫了起來。

  很顯然,男人是不敢的。

  「大人,求求您,讓我換個懲罰方式吧。這麼活生生的人,我實在是下不了手啊大人!」

  幾乎是崩潰地將刀給扔掉了,男人匍匐在地,看著那個首領,重重地磕了幾個頭,對首領道。

  「這……」

  剩下的幾個人面面相覷,看著男子的反應,像是看見了之後的自己。

  「就是啊大人,我們平時也沒幹過這樣的事。這不是個私塾麼,怎麼弄的跟那種軍營裡面一般!」

  有人開始十分不滿地抗議。

  「怎麼,你們來到了私塾,就應該服從管教,一切聽從安排!否則——」

  首領目光冷冷一瞪,眾人看見了那首領手中的刀斧,一個兩個也是根本就不敢說話了!

  「你要是不想殺人也可以,我可以給你換一個懲罰方式。」

  下一刻,那個首領像是想明白了一般,對著那個求饒的人說。

  「什麼懲罰方式?」

  儘管心中明白,換個方式可能對自己更加不好,男子還是抱有最後一絲希望,詢問。

  「把你自己的手給砍了。」

  首領一張口,所有人都面色驟變!

  「這是?這……」

  下一刻,那個男人像是才回味過來首領的意思。

  「這個不用殺人,只需要你左手拿著這個板斧,對著你自己的右手重重地砍一刀就好了。」

  「大人,大人我以後還要回去做工,我這個手要是被砍掉了,我還怎麼養家餬口!」

  男人連聲說。

  「怎麼,不願意砍?一而再再而三的討價還價,你已經違背了私塾裡面的其他規定!」

  首領呵斥了一聲,那個男人一縮脖子,看起來恐懼到了極點。

  蘇宴安知道,這個首領恐怕和京城裡面一些專門喜歡審訊人的獄卒們一樣。

  他們的內心有著不一樣的喜好。

  特別喜歡看著別人恐懼,從而覺得自己掌握了生殺予奪的大權。

  蘇宴安不明白這些人的想法,他只覺得有些時候掌握了太多的權勢,簡直就是如履薄冰。

  他根本不覺得在京城裡的日子,比現在出來微服私訪看著各地的情況了解民生要好。

  要那麼多的大權有什麼用,看著別人恐懼又有什麼意思。

  這些年他看過的見過的別人求饒,恐怕比眼前這個耀武揚威的男人吃的鹽還要多。

  想到這,蘇宴安近前一步。

  「你怎麼了?」

  那個首領睥睨著蘇宴安:「你想先做懲罰?」

  「可以。」

  蘇宴安頷首。

  首領冷哼一聲,像是瞧不起蘇宴安一般,將板斧給遞到了蘇宴安的手中。

  「我估計你這樣,也就是個說大話的。能把這三個人都給解決了,你今天的事就算過了。」

  「如果一排都解決了呢?」

  蘇宴安問。

  「一排?恐怕到時候你早就嚇的屁滾尿流了吧。」

  首領像是聽見了什麼大笑話般,對蘇宴安道。

  「要是這一排你都能解決了,我把所有人的懲罰都給解除了。」

  「這個賭注可不夠高。」

  蘇宴安冷冷挑眉。

  「嗯?」

  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質疑,那個首領看著蘇宴安,眼中多了幾分較勁。

  「那你既然說是賭注,要是你沒有殺到最後一個,又該怎麼算?」

  「悉聽尊便。」

  蘇宴安淡聲說。

  「好!」

  顯然,這下是真的激發起了這個首領的興趣。

  平常見的都是低聲下氣跟他求饒的。

  哪裡見過蘇宴安這樣主動要跟他賭個大的。

  首領對蘇宴安道:「我也不會吝嗇。既然你能殺到最後,那我就把我這顆項上人頭也給你。」

  「什麼?」

  這下旁邊幾個看熱鬧的坐不住了。

  其中一個人拉住首領,好言好語道:「喂,你可悠著點,千萬別玩過投了。」

  「就是。萬一這個人是個隱藏的什麼厲害人物。」

  「怕她做什麼。既然來私塾的,就不是什麼厲害的。厲害的早就去投奔山寨了,不會在這舞文弄墨。」

  那個首領絲毫沒有將別人的勸說放在心上,十分平靜道。

  一會就有你後悔的了。

  蘇宴安冷笑一聲,隨即提起了刀。

  「等等。」

  他頓了頓,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般。

  「怎麼了,又有什麼事,該不會是害怕了?」

  那個首領眯著眼打量著蘇宴安,面上浮現出了一份不屑。

  「切,我就知道沒意思。虛張聲勢。行了,我現在要你把你的手砍下來,也不要你的命。」

  「我的意思是說,這幾個不過是普通的盜賊,殺起來也沒有什麼意思。」

  蘇宴安慢條斯理道:「你既然說的是替天行道,那要殺的,不應該是那些十惡不赦的?」

  「單殺這些人算什麼?」

  「十惡不赦的我們這可是也關著,只是那些人武力高強,放出來第一時間就能反抗。」

  「沒有關係我能制伏。」

  蘇宴安十分冷靜。

  「不然,這些人都被五花大綁了,一刀下去,一點意思都沒有。」

  沒想到這人還會說這些話。

  剎時,那個首領的興趣又高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