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個位置,有不同的意見,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
二當家的說的雲淡風輕。
「不可能。」
沈書瑤打斷二當家的說法。
兩人早在到了山寨的那一刻就已經是利益相關的。
一般不到特別觸及底線的時候,是不會掰的。
除非,有什麼事,是完完全全觸碰到了二當家的底線。
二當家的最在意的事。
那會是什麼呢?
「是我的孩子。」
就在沈書瑤想要猜測的時候,二當家的主動對沈書瑤道。
「孩子?」
沈書瑤不解。
「沒錯。那個大當家的和我說,我的孩子們都被官里殺了。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其實沒有。」
「是他騙我的!」
「所以,你的孩子,是遭到了他們的敵手?」
「沒錯。」
二當家的狠狠地咬牙,對沈書瑤道:「我的孩子,是被那個大當家的帶走了。」
「他將我女兒給賣掉了,讓我女兒從小就當了個舞女。我看到她的時候,孩子已經不記得我了!」
「至於我的兒子,是被拿去做苦力了。做的,就是他們人皮燈籠那些勾當!」
二當家的自己當初是被逼迫,幹了出人命的事。
可是,他寧願自己的孩子死了,也不願自己的孩子手上沾滿了鮮血。
「作為父母,看見這樣的場景,心裡怎麼會好受,又怎麼能接受!」
最後摧毀二當家的內心那點堅持的,就是他去看望自己的女兒時候。
小丫頭認不出來他也就算了。
問題是在這麼多年的習慣下,小丫頭看見他,第一句話也是問:「官人,喜歡奴家嗎?要帶奴家走嗎?」
「那是我女兒!」
二當家的說的撕心裂肺。
「讓我如何能接受,如何心裡不恨!」
「也是。」
想到這,沈書瑤暗暗嘆了聲氣。
「如今我落在了你們的手裡,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二當家的看向沈書瑤和蘇宴安,表明自己並沒有別的意思。
「就算你們不說,我也能大概猜到你們的身份。應該是從京城裡面來的權貴吧?」
沈書瑤不答,但是某種意義上算是默認了。
「既然這樣,你們想將整個山寨給端了,我覺得也是一件好事。」
二當家的瞭然地笑了笑。
「我這一生,原本是有一個報國的夢。可是因為被人打壓,受盡委屈,又陰差陽錯走了一條不歸路,從此是和報國沒有一點關係了。」
「不。」
蘇宴安突然出聲,給了二當家的希望。
「如果你是誠心誠意的,我覺得——」
「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
「你這是什麼意思?蘇大人。」
二當家的愣怔地看向蘇宴安。
像是在好奇,自己給京城裡面的權貴下了藥,居然還能活得下來嗎?
這是哪個官人,居然這麼的好說話!
「嗯。如果你願意將山寨裡面的人都收歸到我的麾下,我可以給你們一個名頭。以後你們可以跟著我,眼下應該很快,就有一場惡戰要打了。」
「什麼惡戰?」
二當家的瞪大眼,看向蘇宴安。
「是和遼人的。」
整件事已經基本查驗的差不多了。
蘇宴安估計自己要是上報到京城裡面,那些官員們指不定還要絮絮叨叨。
沈致鴻是掂量以後一定會打這場仗的。
可是有誰出去打,就不一定了。
蘇宴安尋思,萬一來的是個窩囊廢,什麼都不會,只會剋扣軍餉,那他才頭疼。
不如自己在路上培養一隊有能力的。
估計就這山寨裡面眾人,比京城裡面那群要強得多!
「如果蘇大人有這個意願,我一定努力幫您!」
一下看到了希望,二當家的跪倒在地,對蘇宴安行了個大禮。
原來,積壓了這麼久的憤恨,二當家的是想對大當家的下手的。
但是,礙著自己的實力並不如大當家的,二當家的也不確定自己將人殺了以後會不會引起動亂。
他是有意地鋪墊,包括搜集了一些大當家的平日裡面的惡行。
就是為了方便以後解釋。
然而,二當家的也沒有想到,自己動手的那一天來得這麼快。
「我的確原本沒有想到要在現在就殺他的。」
二當家的說。
可是那晚,大當家的將他喊過去喝酒,兩人言辭交談間,二當家的發現, 大當家的什麼都知道。
「我想,你也應該清楚,那個女孩兒,就是你的女兒吧!」
大當家的大笑兩聲,說。
二當家的拿著杯盞的手一頓,隨後強顏歡笑。
「大當家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別和我裝了。」
大當家的看著面前人,語氣裡面多了幾分輕蔑不屑。
「你是認出來了自己的女兒。否則,今天那個舞女上來給你斟酒的時候,你為什麼一直在手抖,不肯喝一口?」
「我那只是胃有些不舒服而已。」
二當家的還想辯解,卻被大當家的一笑而過。
「你知道今天,我在邀請你過來之前,還去幹了什麼嗎?」
大當家的挑釁的看著他。
二當家的被那目光看的不自在,只覺得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集中了起來。
他的心裡頓時燃起了一個十分不好的猜想!
「難道,你,你……」
「沒錯。我讓她陪我睡了一晚。怎麼,我當初救了她的父親,她陪我睡一晚,不是天經地義的麼?」
大當家的大笑了幾聲,絲毫沒將他眼中的憤恨當回事。
畢竟這麼多年過去,就算山寨裡面有對他這個老大不滿地,大家也是敢怒不敢言。
甚至沒有一個人敢跳出來說一句強硬的話。
「你都不知道,那小丫頭滋味多好。果然還是年輕的小丫頭片子滋味好,比山寨裡面這群老娘們強多了。」
大當家的還在怎樣描述描述,酒精上頭下,男人表現得更加猥瑣。
「我再也忍不住,直接就拿起板凳,朝他砸了過去。」
將人給砸暈以後,二當家的也有些害怕。
確認周圍沒有侍衛,也沒有人知道後,二當家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拿起一塊白布,將大當家的給吊在了房樑上。
製造了那麼一出看起來是不可能的密室殺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