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夏大人是留了一手。
沈書瑤心下明白，立刻安靜下來，等候夏大人過來找自己。
「溫小姐。」
不出沈書瑤所料，約莫過了半柱香的功夫，夏大人推門走進。
看見夏大人的瞬間，沈書瑤站起身，點頭示意。
「今夜之事，溫二小姐有什麼看法？」
夏大人沒有擺在明面上說，而是直截了當問。
「我的看法？」
都是聰明人，沈書瑤當然明白夏大人的意思。
她輕笑一聲，隨後實話實說：「夏大人如果讓我說，今夜之事完全就是賊喊捉賊。」
「賊喊捉賊？」
夏大人先是一愣，隨後眯起眼打量她。
「其實您一早就知道您的侍妾在服用那些湯藥對吧？」
沈書瑤留意著夏大人的面色，直到自己說的話進了夏大人的心坎。
「沒錯。」
夏大人沉默片刻，對沈書瑤道。
「就是因為您知道，但是您的侍妾身上藏有更深的秘密。所以您沒有急著出手，而是在找準時機。」
要說起來，這陳姑娘只是一個侍妾。
夏大人不可能不敢動手。
唯一的解釋就是，陳姑娘的身世背景是有內幕的。
夏大人顧慮較多，所以才將一切偽裝成了意外。
或者說需要一個替罪羊。
「夏大人知道她服用的不是羊血。而是……」
人血。
沈書瑤頓了頓，道。
她在京城裡面見識較多，以前就聽說過，京城裡有些達官顯貴，喜歡用女子的血來補充自己的氣血。
也是因此求一個養顏。
如果只是尋常的血，那陳侍妾的婢女不可能那麼慌張。
唯一的解釋就是其中有鬼。
「姑娘的確是聰明。」
夏大人定了幾秒，笑道。
「每一句都猜對了。看來夏某選擇姑娘不是錯誤。」
「您的初衷裡面，如果選了一個聰明人就可以一起合作。如果選的是個不聰明的，也可以拿來做替罪羊。」
什麼謝家，其實夏大人是不在意的。
他挑中溫向晚，只是因為這個侍妾曾經和沈之言也有過一段。
所以這個侍妾可以成為最好的藉口，溫向晚殺了侍妾也是有理有據的。
大不了就說兩人在夏府的後院遇見，然後因為什麼事起了爭執。
可以是為沈之言，也可以為別的。
溫向晚一時間起了殺心，在自己的糕點裡面下了藥。
「不過既然溫二小姐這麼聰明，我當然捨不得讓你就做一個替罪羊。我希望我們能合作，查明更多的真相。」
夏大人頓了幾秒，對沈書瑤道。
「什麼真相？」
沈書瑤對夏大人到底還是留有一兩分警惕。
「想必溫小姐也聽說了，這一帶時常有女子失蹤。那些失蹤的女子究竟去了哪，夏某倒是知道一些。」
夏大人頓了頓，說出一個更加驚訝地點。
「是有專門的人將這些女子騙出，隨後送到一個青樓處理。」
女子的血可以做成養容的藥丸。
女子的皮，可以做成……
人皮燈籠。
「什麼！？」
沈書瑤一驚，很難相信自己聽到的。
她本以為人皮燈籠已經夠殘忍離譜了。
卻沒想到，居然還有人發展成了一條產業。
這些人究竟想做什麼！
「女子的血是要在女子活著的時候放了，才是最新鮮的。」
沈書瑤不知這都是什麼邪術。
不過聽夏大人的意思，應該是有不少人相信的。
「而且是需要年輕貌美的女子。這些女子被硬生生放完了血以後，留下的屍體……」
就是最好的做燈籠材料。
「那些人的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麼？」
沈書瑤攥緊拳頭，不解。
這麼殘忍的手法，說只是一個販賣燈籠的，她根本就不信！
「這件事我也不清楚具體的。只是有次我那侍妾睡著的時候，我迷迷糊糊套出了她幾句話。她那日是喝的大醉，對我沒有防備。」
夏大人回想起，自己那平日裡溫溫柔柔的侍妾，那日醒來以後，第一次各種和他鬧脾氣試探。
為的就是想知道自己喝多的時候有沒有說漏嘴。
「這也是為什麼，夏某決定要和你一起查。」
夏大人頓了頓，繼續道。
他這個侍妾，根據夏大人套出來的信息，並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也並非是單純服用那些血，為了容顏，別的什麼都不知道。
相反，如果夏大人猜得沒錯。
他這個侍妾正是幫忙將那些女子賣過去的。
很多事都是他這個侍妾一手策劃的。
是個十分重要的人物！
「夏大人一口一個是想跟我合作，說到底，不就是將我當成了誘餌？」
聰明如沈書瑤，怎麼會不明白夏大人的意思。
這麼重要的人，一旦不明不白地死掉了。
與她有牽連的那群人一定會找上門來。
就算明面上不會找。
暗地裡也會派人調查。
到底是因為食物相剋意外死亡，還是有人知道了什麼，或是殺人滅口，或是需要報仇，將人給殺了。
「夏大人倒是打的一手好牌。總歸是我擋下了，不用你扛著。」
沈書瑤打量著夏大人。
「姑娘也不用說這樣的話。」
發現什麼都瞞不過沈書瑤以後，夏大人索性開門見山到：「如果夏某猜的不錯，姑娘應該並非真正的溫二小姐吧？」
「這？」
沈書瑤一愣，這下面上才有了幾分驚詫。
她自認為自己裝的是挺好的。
就算是平日裡與溫向晚朝夕相處的丫鬟也沒有發現破綻。
這夏大人平日裡也沒聽說和溫家有什麼接觸，應該更沒有見過溫向晚。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
溫向晚的失蹤和夏大人是有關係的！
或者說夏大人知道點什麼！
想到這，沈書瑤看向夏大人。
「你知道溫向晚的去向下落？」
她沒有遮掩，直接默認。
「知道些許，但是不多，而且不能確認。不過我知道姑娘身邊是有一個江湖俠客的。上次那些天花病人，就是那個大俠制伏的。有那個俠客在，姑娘不會出事的。」
夏大人信誓旦旦保證。
沈書瑤琢磨，雖然這話也沒說錯。
不過夏大人這個態度，多少有些過於信任了。
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