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後山修繕……」
看守這一帶的士兵聽見動靜,慌慌張張跑了上來。
「將靠近後山的柵欄拆了一日。」
士兵連忙跪下,慌張地解釋:「可能……可能……是這山裡的老虎跑了過來。」
錢大人盯著那士兵看了幾秒,隨後一招手。
侍衛立刻上前,抬手就將那士兵的頭砍了下來!
一瞬,眾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士兵僵著身子瞪大眼,很快倒在了地上。
「失職!」
錢大人轉頭看向蘇宴安,眯著眼打量了片刻,問道:「你是……」
「經商路過,在這城中待上幾日。」
蘇宴安不露聲色地收回佩劍,向錢大人道。
錢大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後拍了拍蘇宴安的肩:「身手不錯。」
「大人,今日之事,不一定是柵欄壞了那麼簡單。也有可能是有人蓄意謀殺您和陳判官。」
護衛對錢大人道。
「若真是如此,」錢大人的侍從看了面前護衛一眼,冷笑:「你的嫌疑可是最大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
護衛面色一變,忍不住質問。
「如果不是你射下了那隻獵鷹,又說要過來看看,我們怎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我怎麼知道!我當時為了保護大人,胳膊處還被猛虎咬傷了!倒是你,方才躲得人影都看不見,這會子跑來邀功,又故意挑釁我和大人的關係,居心何在!」
「安靜!」
眼看兩人快打在了一起,錢大人一聲斷喝,煩躁地看著面前人:「要是再吵鬧,你們倆都斬首處理。」
「大人……」
這下,不但護衛和侍從閉了聲。
連著周圍看熱鬧的人都一起離開了,生怕禍事惹到自己身上。
「要是真有人想要用這猛虎取我性命……」
這下酒也醒了。
錢大人走到那草坑旁,作威作福的看了片刻,咬牙切齒道:「那我定要株連九族!」
眼看錢大人罵罵咧咧的離開,沈書瑤在原地站定腳步,沒有離去。
「沈姑娘。」
謝韞見狀,還以為她是被嚇到了。
沈書瑤抬手做了個稍等的手勢,謝韞瞭然,立刻不再出言。
直到錢大人一行人下了山,月色下,沈書瑤看向對面角落。
「蘇大人。」
她朝著角落方向喚了一聲,蘇宴安從另一面的樹後面走了出來。
「我就知道,蘇大人方才和錢大人說,自己要先離開,趕著回客棧歇息,只是一個藉口。」
不知是不是方才受的驚嚇,終於在這一刻傾瀉而出。
沈書瑤看向蘇宴安的瞬間,驀地鼻子一酸。
誇張一點說,甚至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
「當然。難得見您一面,怎麼能直接離開呢?」
蘇宴安薄唇微勾,隨後像是宣誓主權般,看了謝韞一眼。
「若是蘇某今兒不跟在您的身後,還不知道您已經帶了謝小公子,一同來梨園聽戲。」
「我們只是為了找沈之言的。」
總覺得自己在蘇宴安這番話里聽出了醋味。
沈書瑤挺了挺身板,對蘇宴安道。
「您這是在向蘇某解釋?」
蘇宴安微一挑眉,眼中的笑意倒是愈發明顯。
幾天不見,這個男人怎麼這麼狗!
沈書瑤在心中無語。
許是知道她不想暴露長公主的身份,蘇宴安自始至終沒有用「長公主殿下」這個稱呼。
謝韞視線在沈書瑤和蘇宴安之間徘徊了幾秒,隨後試探性問道:「這是,沈姑娘的……」
「知交。」
沈書瑤大腦賺的飛快。
也不知為何,她的腦海里突然蹦出這個詞。
用來形容蘇宴安,倒是也挺貼切的。
顯然,蘇宴安也在細細品味這個詞。
眸底多了一絲玩味,蘇宴安看向謝韞。
「這位公子身手不錯。」
謝韞對蘇宴安道。
「還可以。」
蘇宴安拱手:「久聞謝公子大名,希望日後有機會一併切磋。」
「少來。」
謝韞沒有兜彎子,只是直截了當道。
「儘管你急著收了佩劍,不過謝某還是看見了你佩劍上掛的玉穗。那等玉穗只有京城裡能見,在京城中又有這般武藝的。」
謝韞看向蘇宴安:「閣下該不會就是我師傅提過的,當朝首輔蘇宴安吧?」
「你師傅?」
蘇宴安微微有些驚訝:「哪位?」
謝韞報了一個名字。
儘管沈書瑤沒有聽過,不過看蘇宴安的神情變化,應當是一個舊相識。
「謝某十五歲前,都是跟隨師傅學武的。不過,師傅自從那趟去了京城,就再也沒回來。」
謝韞說的時候,儘管語氣十分平靜。
沈書瑤還是從這語氣里,聽出了幾分心痛。
「驛站的人說,師傅是在京城被打成了亂臣賊子,判了凌遲。」
「這件事蘇某回到京城,會命人再重新審查。」
蘇宴安向謝韞保證。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將這城中的事都給處理了。」
沈書瑤在一邊接過話頭。
這個局勢她實在有些不理解。
一開始是一個長相與她十分相似的溫向晚,到現在不知所蹤。
再然後,這座城裡出現了疑似天花病人的痕跡。
如今沈之言又不肯出面,結果出現了什麼猛虎,看起來也不像是偶然意外!
一件事接一件事,還沒等他們想到好的處理辦法切入角度,就跟著又出現了新的困惑!
「沈之言那邊,蘇某已經發現,他的身份是有些神秘的。」
蘇宴安眉頭微蹙。
「具體情況還不明確。不過這沈之言,的的確確是個十分危險的人物。」
「身份不明確?」
沈書瑤蹙著眉,琢磨。
「對了,這個死去的陳判官,平日裡有什麼事嗎?」
沈書瑤低了一回頭,看著地上的血跡,像是想起什麼般,詢問謝韞。
如果是有人報復,那這陳判官定然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判官這個位置原本就敏感。
說不定是判了什麼案子,讓人覺得不公,造成了蓄意的謀殺報復。
「說到這件事……」
謝韞想了想:「這陳判官先前,的確喜歡作威作福。而且為此,是得罪了不少人的。」
謝韞思慮片刻,說起了一件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