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桃真不覺得貴。
「你看小芸的臉就知道了。」
「用了我做的美容膏之後,她的臉上痘痘什麼的都沒了,皮膚光滑又細膩。這說明這東西的效果是比雪花膏強的,賣五塊錢,真不貴。」
余大友經過阮桃的提醒,想了想這段時間夏芸的變化,發現她的確好像是變得更讓人移不開眼睛了一些。
他只是單純地以為這是因為,這段時間上工不怎麼累造成的。
沒想到竟然有阮桃藥膏的功勞?
「那我試試。」
「去吧,會有識貨之人的。」
她是真的不擔心賣不出去。
余大友也將信將疑的,帶著東西走了。
等他摸黑離開,阮桃就準備關門,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嚇了她一大跳。
定睛看清過來的人,她拍著胸口安撫狂跳的心。
「陸臨坤同志,你怎麼還不睡啊?」
因為他已經知道,自己要跟余大友一起合夥去黑市的事情,所以她就沒隱瞞了。
感覺兩家就隔著一堵牆,她就算想瞞著,也瞞不住。
不如坦誠一些好了。
陸臨坤看她沒有半分的緊張,他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小間諜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人了啊!
「聽到說話聲,過來看看。」
陸臨坤語氣平淡的解釋。
阮桃哦了一聲沒多想,「時間不早了,那早點回去休息?晚安,明天見。」
說完她揮了揮手,進了院子把門關上。
真就沒半分逗留,要多說幾句話的意思。
陸臨坤失笑。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他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看向余大友離開的方向。
夜色中他眸光深邃,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余大友趁著夜色,走到了紅旗鎮外,將自己藏著的自行車取出來,騎著自行車就往縣城去。
他下鄉的第一天,就知道靠著幹活掙工分的那點錢,是絕對養不活自己,也不可能照顧得了夏芸的。
這樣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
好在余大友從小就機靈,雖然說外表沒有那麼出眾,但是他的腦子轉得很快,膽大心細,是一個天生做生意的料。
他意外的發現了紅旗縣的黑市,利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摸清了黑市的門路,成功地與黑市的一個叫九叔的人成為了朋友。
在九叔的關照下,余大友在黑市掙了一點錢。
能夠養活自己,也可以讓夏芸過上好一點的生活。
不然的話,你以為一個外地來的知青,在當地沒有任何親戚的人,怎麼可能每天早上能夠弄一個煮熟的雞蛋給夏芸補身體?
也是夏芸單純,容易被余大友給忽悠。
換個人,早就懷疑余大友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紅旗鎮與上邊的縣城紅旗縣,距離不算太遠,騎自行車一個多小時也就到了。
進了縣城,穿過了石板橋,往左手邊走了一段距離,來到了第三家院子外停下。
他繞到後門,敲了敲門,門就打開了。
開門的人讓余大友進去,自己又看了看外邊,發現沒人,這才把門關上進屋去。
在那後門關上的時候,陸臨坤從黑暗中走出來。
原來余大友是跟著老趙做事的,那就放心,不用擔心他會被人給捅了。
陸臨坤轉身,想到了什麼又停下腳步,走向余大友進去的那小院子。
他沒有走後門,而是從前面去找了人。
來開門的正好是老趙,看到陸臨坤,他嚇了一大跳。
「少爺…」
「趙叔,注意稱呼。」
「噢,噢,瞧我這老頭子……」趙賀呵呵笑了起來,連忙將陸臨坤讓了進去。
「三爺裡邊請……」
陸臨坤點頭,側身進了院子。
趙賀把人迎到了正屋去,讓他坐下了連忙要去準備茶水。
「不用忙了趙叔,我說兩句話就走。」
「少…三爺,您請說。」
「你那手底下有個叫余大友的,你平時照看他一下。」
「他是三爺朋友?」
「嗯……」
陸臨坤抿著唇角,輕輕的嗯了一聲「算是。」
余大友跟阮桃現在在合作,他不希望余大友有什麼閃失。
趙賀是個明白人,沒有追問為什麼,卻也知道以後對那余大友,要多照看,也不要掙他太多錢了。
「好的三爺,您放心。」
「嗯…辛苦你了。」
「三爺您別這麼說,如果沒有老太爺,小姐,我這條命早就沒了……」
已經五十了的趙賀,提起年輕時候的事情,還是忍不住的感慨,眼眶濕潤。
陸臨坤不是很喜歡回憶過去,卻也在趙賀提起時,想到了外公,想到了早早就離世的母親。
他當年義無反顧地與母親離開了那個家,回到了南邊,這邊是他母親的祖籍。
這些年他一個人,除了偶爾跟大哥聯繫外,他就沒有想過要回京市。
他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但是最近,他突然想要改變一下這樣的生活了…
「趙叔。」
「啊?怎麼了三爺?」
「你見多識廣,接觸的奇人異事也多,我問你件事。」
「三爺您儘管說。」
…………
阮桃第二天早上起床,洗漱完了就準備去隔壁吃早飯。
「桃桃,你又要去隔壁吃飯啊?」
夏芸打著呵欠從房間裡走出來,揉著眼睛問。
「嗯。」
「那你們什麼時候領證呀?我什麼時候才可以名正言順地叫他姐夫?」
剛抬腳準備跨過門檻的阮桃,聽到夏芸的話停頓下來,轉頭看著她失笑「這你得問他呀。」
「啊?為什麼?」
「那戀愛自然是男同志是主動的那一個呀!我一個女同志,自然不好意思做主動的那一方了。」
她跟陸臨坤的真實關係如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眼下又不能跟夏芸說明,只能找個藉口了。
這口鍋且讓陸臨坤背著吧,欠他的恩情,她會想辦法報答的。
說完話,她來到了隔壁。
按照這些天的慣例,第一件事就是先去給王紅萍把脈,檢查她的身體情況。
「小桃啊…」
王紅萍的臉色蒼白,氣息也十分的渾濁,但是卻還對阮桃露出笑容。
阮桃收回手,朝王紅萍笑了笑。
「萍姨,您昨晚沒睡好嗎?是不是天氣涼了?您不好睡?晚上睡覺之前,您讓陸臨坤給您燒熱水泡泡腳。」
王紅萍的脈象非常的不好。
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憂慮過重,導致她本就不好的身體,虧損的更加的厲害了。
阮桃來得太晚,王紅萍病得很嚴重,已經回天乏術了。
而當事人,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一點。
她那枯瘦的手,握住了阮桃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裡,也滿是懇求。
「小桃,萍姨有個不情之請。」
「你…能不能…儘快與臨坤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