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陽送趙清柔回知青點後,白蘇因為明天要搬過來,也帶著幾個女兒回去收拾東西了,賀岩媽為了給兒子和梨花騰地方,說跟去幫忙。
想到今晚這處宅子,只有他和梨花在,賀岩一身燥熱得厲害。
怕被媳婦兒誤會他太猴急了,不得已跑去舀了一桶冷水洗澡降燥。
他媳婦兒倒好,睜著一雙含情的桃花眼,還上手推他。
上手就上手,偏往胸膛上推。
賀岩感覺那股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燥熱,又開始在身體裡翻騰了。
他抓住梨花的手,啞聲道「你看,這是我,這是你,這是我們的孩子。」
「媳婦兒,你說我們生出來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尹凡雕出來的樣子?」
太羞人了!
才成親,賀岩哥跟她提生孩子的事情。
梨花想看尹教授送她和賀岩的木雕,又不太敢看,終於大著膽子多看了幾眼,她看清楚了,那個小娃娃兒,長得既像她,又有點像賀岩哥。
賀岩嗯了一聲,還在等她回答。
梨花羞得滿臉漲紅「不,不知道。」
這會兒如果宅子裡有人在,會看到屋裡的蠟燭吹熄前,窗前兩個剪影交疊。
然後,秦炎越牽來讓白蘇養的九耳,聽到了屋裡透出低沉沙啞的聲音「媳婦兒,咱們試試就知道了……」
昨晚離開賀家宅子,白蘇讓賀岩媽回隔壁歇下。
一大早,蘭花她們才起來煮飯,賀岩媽就過來了。
「柳姐姐,你起得可真早!」
賀岩媽雖大病初癒,身子骨還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兒子結婚成家了,心情愉悅。
睡了一晚,容光煥發的,精神頭格外好。
白蘇將她迎進屋,賀岩媽跟她說話「我想著早點起來,給梨花和賀岩煮飯帶過去,這樣兩個孩子不用在那邊開火,順便看看還有什麼需要幫忙收拾的,好讓你快點搬過去,給我做伴兒。」
人家新媳婦過門,都忙著立規矩,等著媳婦奉茶,做早飯孝敬婆婆。
眼前這一個,生怕擾了兒子媳婦,想讓她們睡個好覺,一早起來做飯。
真是個絕世好婆婆!
白蘇對這樁婚事很滿意。
一段好的愛情,是彼此成就扶持,在做加法。
一段好的婚姻,更是如此。
女人嫁的不只是那個男人,婚姻意味著嫁給了另一個家庭。
賀岩長得好看能賺錢,十分疼梨花,為人重情重義,還會來事兒。
賀岩媽跟梨花關係和睦,她還會教梨花認字畫畫做衣裳,婆媳兩個處起來像是好姐妹。
嫁人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有這樣的丈夫和婆婆,陸梨花投的這次胎,是通往光明和希望的路。
賀岩媽還在念叨著兩個孩子昨天給累著了,讓他們多睡會兒。
白蘇自然知道她說的累,是昨天忙著扯結婚證辦喜宴待客,但這話聽了很容易產生歧義,讓她忍俊不禁。
當婆婆的這麼體貼,白蘇自然也樂見其成。
「昨天辦喜宴,收了不少雞蛋,蘭花已經煮上了粥,我用雞蛋攤個餅子,現炒一碟下粥的酸豆角肉沫,一盤醃好的筍子,你看行不行?」
白蘇將醃好的豆角和小筍取出來,聞到這股味兒,饞得賀岩媽流口水。
「昨天的喜宴吃太多肉,正該吃些清粥小菜洗洗胃,你醃的豆角和筍子好吃,酸酸甜甜的還爽口,我饞這一口好久了。」
白蘇切菜,賀岩媽就圍著她打轉轉,不時給她遞個東西。
嘴巴也沒閒著,一直在夸白蘇和蘭花「親家,你做的飯太好吃了,將幾個姑娘也教得好,她們個個得了你的真傳,做飯都挺好吃的。」
「一想到以後跟你們一個屋檐下,能天天吃上你們煮的飯,我覺得自己要過享福的日子了。」
蘭花「……」
跟她媽做飯的手藝一比,她們幾個也就是能將飯給煮熟,下得了嘴。
到了她姐的家婆這兒,就是她們個個得了媽的真傳。
柳伯娘做的飯該有多難吃?
心疼她們姐夫……
蘭花燒著火坐在灶前不吭聲兒,賀岩媽繼續圍著白蘇轉。
「妹子我跟你說,賀岩娶了梨花這個媳婦兒,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能跟梨花這麼孝順這麼好脾性的姑娘成家過日子,臭小子有福氣,我也跟著沾光了。」
「以前覺得日子就這樣了,沒想到還能有盼出頭的一天。」
「以後咱們一家人好好過,我有什麼做得不好的,你們只管說。」
白蘇切完菜,賀岩媽這個稱職的助手,忙接了刀擱起來「我這人毛病一大堆,也沒你和幾個姑娘手腳勤快,哪裡做得不好,你們說了我都能改。」
賀岩媽嘴皮子叭啦叭啦,將燒火的蘭花聽懵了。
她真是沒有一點長輩架子,將姿態放得這麼低?
還黑自己一堆毛病!
以前沒怎麼接觸過,蘭花只知道柳伯娘身子骨弱,說話輕聲細語溫溫柔柔的。
原來病好了後,嘴皮子還能這麼利索,好聽的話不要錢似的一串串往外蹦。
蘭花突然覺得,她姐夫的家婆還有些可愛。
賀家的青磚宅子是住得舒服,但不管是性子冷的蘭花,還是愛東想西想的荷花,都在琢磨著,好不容易擺脫了奶奶和大伯一家子吸血鬼。
日子過得好好的,怎麼就要搬去姐夫家呢?
賀岩媽這個性子,蘭花她們心裡那點不樂意沒了,反正就是姐夫要去縣城食品廠上班,那兒位置偏僻,她們跟著媽去給她姐和賀媽媽搭個伴兒。
白蘇又有些想笑!
她女婿賀岩就是個會哄人的。
沒少在自己面前說,能跟梨花處對象,能喊她一聲媽,自己是和平大隊最有福氣的人。
她那會兒還覺得,柳姐姐一個性子溫婉的,怎麼能生出賀岩這種會哄人的?
有其母必有其子!
相處久了才知道,原來賀岩是隨了他媽的性子。
脆脆的酸筍跟辣椒一起醃的,直接吃就爽口入味,酸豆角白蘇跟肉沫一起炒了,還讓桂花在菜園子裡摘了空心菜,也炒上一盤。
將紅薯粥給盛起來放涼一下,白蘇開始攤雞蛋餅。
餅子快攤得差不多了,屋外突然傳來鳥鳴聲,坐在灶前燒火的陸蘭花身子僵了一下。
「媽,吃飯還有一會兒,我去把昨天換下的衣裳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