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上次買窗簾布,媽那個同學帶她去的市場,布料價格便宜,去那兒大批量進布,應該還能壓價。」
也只能這樣了!
賀岩要去進貨,梨花交代她「你帶春花姐一起去幫著搬吧,我鋪子裡這會兒用不上她。」
徐春花跟梨花簽了協議的,三年都留在鋪子裡幫忙。
有了這份協議,有些事情倒是能慢慢交手。
賀岩答應了!
跑了一趟黃淼淼帶荷花上次去的市場,賀岩收穫頗豐。
買的布料有點多,他喊了一輛三輪車拉貨回來。
三輪車快到王府井鋪子裡,走到街拐角的時候,坐在上邊的徐春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突然激動的失控大叫「停車,快停車!」
賀岩不知道怎麼了?
只有遇到急事,徐春花才會急成這樣吧?
三輪車還在往前蹬,賀岩忙喊雇來的師傅「停一下,停一下。」
「春花姐,你怎麼了?」
喊停車的功夫,三輪車往前走了好一段,等徐春花從車上追下來,跑到原來的位置一看,哪還有熟悉的身影?
徐春花失魂落魄回來,告訴賀岩「咱們回鋪子吧,俺眼花了,看到了娃兒爹。」
賀岩倒是覺得,未必眼花了!
徐春花這麼激動,賀岩試探道「春花姐,要你見到的人真是桂生他爹,你會咋辦?」
「咋辦,能咋辦,俺揍死這個王八蛋。」
徐春花罵罵咧咧「不願意跟俺過了,好好說就行,還騙俺的錢,俺那些錢都是找隊上親戚借的。」
「喪盡天良的,要俺和桂生咋過?」
徐春花一急,俺俺俺的家鄉口音冒出來了。
想著那個狼心狗肺的到底是桂生爹,說是說要打死他個王八蛋,但是如果他有苦衷,徐春花打算原諒他一回。
讓他將借的錢還了,然後不跟他過了。
她簽了合同能在東家這兒干幾年,攢的錢夠她和桂生好好生活。
三輪車到了鋪子門口,徐春花總算想清楚了,強扭的瓜不甜。
反正不跟他過就得了!
她以後和孩子好好過……
幫著賀岩將布料搬進屋子裡間,梨花拿著布料又摸又看。
「這批布,比上回咱們進的那批還好,媽那個同學黃淼淼介紹的地方真靠譜。」
「聽說是給軍區家屬供貨的,能不好嗎?那地方偏,照著荷花寫的地址找了好一會兒。」
賀岩說完話出去忙了!
梨花拿出一塊布嘀咕「這個料子摸起來好滑,做秋裝裙子正好,怎麼只有這麼一塊布?」
「怎麼不進一整匹布?」
賀岩不在,跟著他去進了一回貨的徐春花就解釋「這個布貴,你男人說拿來做衣裳賣不合算,扯了兩身的布,給你做衣裳穿。」
「還有另一塊呢,你看這個,說是給你婆婆和你媽各做一身。」
梨花摸著布,一個勁兒的說好。
徐春花就在一旁羨慕道「你男人真好,買個布想著你,還想著孝敬你婆婆和你媽。」
「妹子,你可真有福氣,他長得俊,還會賺錢……」
徐春花這邊跟梨花在庫房說話,在隔壁滷味鋪子幫著端盤子的桂生,一頭大汗跑過來。
二話不說,拽著徐春花就要往外面去。
徐春花一頭霧水「桂生別鬧,媽這兒忙著。」
「走,走,去,去看看!」
桂生不知道遇到什麼事了,本來什麼都能說清楚的孩子,一個勁的將徐春花往外邊拽,話都說不利索了。
徐春花不好意思的看向梨花。
梨花沖她點點頭。
就這樣,徐春花被拽到了滷味鋪子後廚的窗口。
她剛要問桂生鬧什麼,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透過窗口往鋪子裡張望,看清楚坐在桌前的人,她一身血液逆流了。
因為鋪子裡的人,正是她找了很久,都找不到的娃兒爹。
「楊鴻福,你真請客啊?這個鋪子裡的滷味可不便宜,我跟你說,得吃掉你半個月伙食。」
聽到要吃掉他半個月伙食,楊鴻福下意識捂緊了兜里的錢票。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想到拿下了黃淼淼,畢業後他就能留在京城工作,甚至可以讓黃淼淼她爹幫著介紹到大醫院。
楊鴻福下了狠心「請,我說話算話。」
為了證明他有錢,他還將攢的一疊錢票掏出來。
「夠不夠?」
他十分大氣的問黃淼淼。
黃淼淼瞧了一眼,的確不少。
抱著戲弄楊鴻福的心態,黃淼淼招呼李向陽「來一碟滷牛肉,一盤鴨貨拼盤,兩個豬肘子。」
黃淼淼盡挑貴的點,楊鴻福眼皮子直跳。
在後廚灶房窗口看到這一幕的徐春花,渾身血液逆流,拳頭握緊了。
為了給他湊上大學的路費,她厚著臉皮借遍了八桿子都挨不著的親戚。
還將家裡的糧食都賣了!
他不捎信來,為了找他,她和娃兒差點沒餓死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
她從牙縫裡省錢給他花,他請人吃滷肉,一頓就吃掉半個月伙食。
吃的都是她的血汗錢啊!
想到這個男人一點都沒為自己和娃兒著想,徐春花像被人澆了一桶冷水,透心的涼。
直到桂生抓著她的衣擺晃了一下,看到孩子滿臉淚痕的樣子,徐春花覺得她不能忍這個狗東西了。
拿起案板上一把刀,徐春花打開門朝楊鴻福衝過去。
「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俺借錢供你上大學,你不要俺和孩子了。」
「你還敢改名?讓俺和娃兒找不著你。」
「家裡的糧食都賣了,俺和娃兒上京城找你,差點餓死在街頭,你不是人,俺砍死你個狗娘養的……」
徐春花突然舉著刀衝出來,別說將楊鴻福嚇到了,將白蘇和李向陽他們也嚇到了。
好在李向陽憨歸憨,身手還不錯。
到底跟著賀岩弄山貨的功底在,攔住徐春花徒手奪了她的刀。
黃淼淼她們一臉懵,還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白蘇聽到徐春花那一聲吼,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你們別怕,她是看到她娃兒爹受刺激了。」
說完,白蘇用鄙夷的眼光看向楊鴻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