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同志還愣著呢!
小兒子秦炎越找的女同志,是結過婚有女兒的。
他已經做了心理建設,這個兒媳婦看起來會比較成熟。
沒想到沖他落落大方在笑的女同志,挺顯年輕,看起來也就是二十多歲的樣子。
如果不仔細看,單一眼看過去,還會覺得她年歲比炎越小。
所以倪漫珍沒開口前,老秦都不敢認這是自己小兒媳婦,還怕是小蘇同志的女兒。
老秦同志長得挺威嚴的,板著臉不笑時,跟秦炎越一樣面色冷硬,上位者的氣勢讓人覺得不好接近。
但是白蘇對秦炎越同志的印象,早在不斷接觸和結婚後的短暫相處中顛覆了。
所以下意識就覺得,兒子肖父,老秦同志那麼寵婆婆倪漫珍,應該跟自己男人秦炎越是一個款,外冷內熱。
她還真就賭對了!
白蘇這一喊,老秦同志面色柔和了很多「沒有等多久,我和你媽在跟你哥嫂侄子說話。」
「這是我幾個孫女兒吧?」
老秦同志跟白蘇說完話,目光移向站在她身後的蘭花幾個。
蘭花忙學了她媽的樣子,落落大方喊老秦同志「爺爺好!」
「奶奶好!」
蘭花這一喊,荷花和桂花也跟著喊人。
與白蘇的鎮定不同,蘭花她們幾個被一屋子人嚇到了,心裡有些犯慫。
但是她們幾姐妹牢牢記著,不能給自己媽丟人,所以努力表現得很得體,落落大方的樣子。
秦桂芝的女兒黃秀敏,聽她媽說小舅媽和她的幾個女兒,都是鄉下來的土包子,還準備看笑話來著,結果她們幾個人完全不怯場。
甚至不害怕嚴厲的外公。
還在外婆倪漫珍的引領下,乖巧地喊大舅二舅一家。
明明跟外公外婆一家沒有血緣關係,只是小舅媽帶來的拖油瓶,憑什麼比她在外公家還受歡迎?
黃秀敏眼神閃了閃,想到一個好主意。
「外婆,荷花桂花跟我差不多大吧?我們一塊兒說話。」
黃秀敏熱情地湊過來「你們這次跟舅舅小舅媽來京城,有什麼打算?」
一屋子的長輩,桂花其實很犯怯。
跟她年歲差不多大的人說話,桂花自在多了「我們來京城上學。」
「京城的學校可不好找,沒有這邊的戶口,學校是不收的,得讓我小舅舅出借讀費。」
桂花不知道黃秀敏的意思是在拐彎抹角罵她拖油瓶。
她接話「不用借讀費,我考的大學不收學費,每個月還有錢票補貼,不用秦叔掏錢。」
黃秀敏愣了一下!
「你這么小,就參加過高考了?」
她問桂花「你上的哪個大學?」
「外國語大學,當初我填志願時,是我媽和秦叔幫忙選的學校。」
外國語大學可不好考,黃秀敏沉默了。
因為她只考了一個藝術學院,藝術類的院校錄取分數低一些。
秦桂芝沒想到,一個鄉下土包子的女兒,還考到了京城的外國語大學?
看她女兒被比下去了,她忙開口挽回顏面「我家秀敏長得好看,選了藝術類的院校,以後是要做大明星的,聽說表演專業的苗春蘭老師要收學生,苗春蘭老師是大腕,以前演過不少電影,秀敏就是衝著她去的。」
巧了!
尹凡明天要帶她去找苗老師,秦家的外孫女也是衝著苗春蘭老師去的。
荷花好奇地問「苗春蘭老師要收很多學生嗎?」
「怎麼會,苗春蘭那種大腕怎麼會收很多學生?一屆最多只收十個學生,還要挑有表演天分,優先演過電影的,我們家秀敏長這麼好看,一定能讓苗春蘭老師破例。」
秦桂芝這麼說,荷花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我演過電影女主角,應該有機會。」
「什麼,你演過電影女主角?」
秦桂芝和黃秀敏異口同聲喊了起來,驚動了一屋子的人。
秦炎越其實早留意到了他姐姐女兒黃秀敏的小心思,見桂花荷花沒吃虧,就沒有去干涉。
他同父異母的姐姐秦桂芝,上次來火車站接他,就說一堆有的沒的。
看黃秀敏這樣,在荷花桂花面前找存在感,秦炎越就知道他這個嘴碎的姐姐,在女兒面前肯定說了難聽的。
秦桂芝母女找不自在,秦炎越不介意添一把火。
「周學民拍的電影《半邊天》,馬上要上映,荷花在裡面演的女主角,周學民也夸荷花演得好,說以後有機會還要合作。」
秦炎越像是無意識又提了一句「荷花的對象在做周學民的副手,就是尹家那小子,你們見過的,他現在是電影導演。」
什麼?
尹凡有對象了?
尹教授回京後帶著尹凡來過一次軍區大院,秦桂芝母女回娘家撞到了。
黃秀敏看到尹凡驚為天人,因為尹凡她才打算上藝術類院校,以後藉口問電影方面的知識,能去接觸尹凡。
眼前這個荷花,鄉下來的土包子,不就是長得好看點,竟然是尹凡的對象?
黃秀敏聽到嘴要氣歪了!
她沒好氣看著蘭花「她呢?蘭花姐也來京城上大學?」
「是,你蘭花姐考上了戲劇學校,學的是編劇系。」
秦炎越同志曬女兒和老婆樂在其中,故意說得詳細一點「你蘭花姐還是湖省報紙的專欄作家,你周叔叔拍的那部電影,蘭花參與了劇本改編。」
她鄉下來的小舅媽到底什麼來頭?
怎么女兒不是電影主角就是省城報社專欄記者,最差的也考上了外國語大學?
黃秀敏大受打擊,一身優越感都沒了。
看著女兒一下蔫了提不起勁來的樣子,韓桂芝憤憤不平「弟妹真是生了幾個好女兒。」
這是在挖苦他妻子自己不行,全靠女兒?
小蘇同志是頭一回登門,秦炎越不想妻子受半分委屈,他以為白蘇在婆家的地位和尊嚴,是靠他這個丈夫來撐腰獲得的。
當丈夫的護著妻子,家裡人就沒有誰敢看輕白蘇同志。
所以,面對秦桂芝的冷嘲熱諷,不愛說話的秦炎越破例還要接話。
白蘇扯了扯他的衣袖,阻止她繼續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