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過來秦同志是什麼意思,白蘇順起桌上的書砸他。
秦同志準備無誤接住,笑了一聲,將書擱在桌上退出屋,去側臥休息了。
屋門掩上,桂花看著白蘇冒星星眼「媽,你跟秦叔的感情真好。」
「我以後也要找個對我這麼好的人!」
桂花說這話的時候,眼前不自禁浮現出錢弘毅給她講題的樣子。
白蘇揉揉女兒散落的髮絲「明早還得起來背書,快睡吧!~」
不管是白蘇決定參加高考,還是借錢給賀岩買針織機,或是決定去梨花的裁縫鋪子裡幫忙,秦同志都在支持她的決定。
白蘇就覺得,有這樣體貼善解人意的丈夫,高考這件事情,她要認真對待。
之前她覺得以自己的水平,應付大運動恢復後的第一屆高考,不用怎麼費力,那麼多人的殷殷期盼和支持,讓白蘇對待高考這件事情變得努力上心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她跟桂花一起背書,翻過的課本,也認真做了筆記。
一日之計在於晨!
早晨的時候腦子特別清醒,學習起來事半功倍。
等七點鐘洗漱完吃早飯的時候,白蘇已經將周長卿羅列在表格上的一半內容熟悉完了。
剩下的,在梨花鋪子裡幫忙的間隙,她還可以繼續學習。
「炎越說,你要留在縣城,去梨花鋪子裡幫忙。」
菊姨對白蘇留在縣城的事兒,還挺高興的「我昨天還想著,你馬上要回和平大隊捨不得,你願意留在縣城備考,得閒的時候也能跟我說說話。」
「家務活這邊不用你搭手,我會努力做好後勤工作,讓你有更多的時間學習。」
「菊姨,你真是太好了!」
跟菊姨現在混得很熟了,白蘇說話隨意「等我考上大學,軍功章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桂花和秦炎越聽了在一旁笑,正是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時候,屋外響起敲門聲。
「這麼一大早的,誰啊?」
菊姨走過去打開門,屋外站著的竟是文縣長媳婦孫秋月和她的小姑子文曉惠。
如果是文曉惠一個人,菊姨肯定會將她拒之門外。
文縣長媳婦也一起來了,菊姨不好拒絕她們進屋。
「秋月,有事兒啊?」
「我就來問問,一會兒要不要一起去國營市場買菜?」
菊姨都將屋門打開了,孫秋月帶著文曉惠走進屋。
文曉惠還在這兒看看,那兒望望,孫秋月自來熟的跟白蘇打招呼「小蘇妹子,你在家啊?」
「聽說你在備考學習,我都不敢上門來打擾,本來早該上門拜訪了。」
孫秋月將手裡捧著的蔥油餅遞給菊姨「我早上烙了餅子,送來給小蘇妹子嘗嘗。」
伸手不打笑臉人!
孫秋月這樣,白蘇只得客氣的起身,沖她點點頭。
桂花也靦腆的起身,喊了一聲姨。
孫秋月看著桂花笑「這就是桂花吧,長得可真俊,跟你媽一個樣。」
菊姨早上做了蔬菜饅頭,收了孫秋月的禮,也忙拿紙袋子裝了一兜饅頭出來做回禮。
孫秋月不好意思收「這怎麼能要?」
「拿著吧,自家做的吃食,不是什麼稀罕東西。」
進屋一直盯著自家男人的文曉惠很膈應,白蘇對孫秋月這種爽直的性子,倒是不怎麼排斥。
「秋月姐,你今天不忙,挺有空的啊!」
一會兒還要去梨花那邊幫忙,白蘇這是不想兜圈子了。
被家裡老太太逼著,孫秋月正要說讓文曉惠跟著白蘇學習的事兒。
見秦炎越拿起報紙看不搭理她,文曉惠急了「秦大哥,我嫂子帶我一早上門,是讓我跟小蘇姐一起學習。」
「我上過高中,小蘇姐有不懂的可以問我。」
文曉惠走到秦炎越身邊「有我幫助小蘇姐學習,她一定能考上大學的。」
氣氛一下凝滯了!
孫秋月簡直沒臉,明明是文曉惠要跟著白蘇一起學習,她還沒開口呢,這個搞不清狀況的小姑子就忙著踩人了。
意思是她上過高中,比人家秦書記的媳婦有文化。
關鍵是,一向不愛跟院裡的家屬來往的秦書記,竟真的放下報紙,看著文曉惠,他的目光像是要將自家小姑子看穿似的。
偏文曉惠還以為秦書記看她了,心裡竊喜,還挺了挺胸膛。
孫秋月簡直沒眼看了,只感覺今天要丟人。
跟她猜測的一樣,下一刻,秦炎越拿起白蘇擱在桌上的紙筆,在上面寫寫畫畫,寫好後二話不說丟在文曉惠面前。
文曉惠還在犯花痴,沒有反應過來。
「秦大哥?」
秦炎越懶得跟她廢話「解題!」
紙上羅列的題是求直角三角形,白蘇做過,並且解答得很好。
這道題,昨天桂花也解過,答案都是正確的。
文曉惠拿起題,開始還在欣賞秦炎越寫得一手好字,等看清楚整道題,她有點抓狂了。
這題很熟悉,但她就是無從下手,壓根不知道怎麼解?
拿著筆寫寫劃劃,塗塗改改,毫無進展。
秦炎越已經給了她幾分鐘,覺得對於莫名其妙來打擾他媳婦兒的女人,他給的幾分鐘已經是足夠有耐心了,這還是看在文縣長的面子上。
看文曉惠急得直咬筆頭,秦炎越一把奪過她手裡的紙筆,在上面畫了一個大大的叉。
「你連這麼簡單的題都解不出來,怎麼幫助我家小蘇同志學習?」
本來懶得搭理這種女人的,涉及到白蘇的事情,秦炎越要較真了。
「這道題,對於我媳婦兒來說太簡單了,閉著眼睛都能做出來。」
「我女兒桂花才上高二一年級,也能解題。」
秦炎越面無表情冷哼一聲「你連解這種題的水平都沒有,不配跟我家小蘇同志一起學習。」
文曉惠萬萬想不到,秦書記第一次跟她說這麼多話,竟然是奚落貶低她的話。
說她沒有水平,說她不配跟一個鄉下來的女人一塊兒學習。
如果是在家裡,文曉惠這會兒指定又哭又鬧。
關鍵這會兒在秦炎越家裡,她只能臉憋得通紅,一臉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