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秀梅在外邊氣勢十足罵了一陣,帶著梅花和白展鵬走了。
驚魂未定的苗翠鳳和陸老婆子,一下跌落在地。
初一來了,明天來,以後還要天天來?
陸秋霜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女人,敢拿著斧頭亂劈的,要不是門關著,這會兒是不是要被她劈成碎渣子了?
不說陸秋霜,連嚴偉才也嚇到了。
他問陸秋霜「你二嫂哥哥娶的媳婦,這麼不好惹的嗎?她什麼來頭?」
「聽說她們家是京城有頭有臉的。」
本來陸老大就有一張認罪書在白蘇手裡頭,所以他眼紅死了二房一家,也只能夾著尾巴做人,最多在背後耍點陰招。
自從韓秀梅在藥坊打了洪成,他就徹底老實了,知道給白蘇撐腰的,一個比一個厲害,現在陰招都不敢玩了。
哪知道自己妹妹妹夫和大軍春丫,一回來還跑去作死。
陸老大將韓秀梅打人那事兒,告訴他妹夫「她跟著白茅回來過年那天,在藥坊門口將縣城洪主任給打了,聽隊上的人說,那個洪主任屁都沒敢放一個,帶著他的人走了。」
「還有京城來的那個秦書記,跟你二嫂哥哥的關係很鐵,他留在和平大隊過年了。」
陸秋霜和嚴偉才的猜測,從陸老大嘴裡得到了證實。
嚴偉才現在愁死了,他沒敢告訴陸大軍一家子,自己惹到了縣城的秦書記。
他們廠長鄭同和,是秦家老爺子以前的下屬。
秦書記一張口,他這個車間主任的位置能不能保住還真難說。
嚴偉才愁死了,陸家過年又沒什麼菜吃,他現在沒心情留在和平大隊過年,想著回去縣城找個補救的法子。
「大哥,給你們拜過年了,我和秋霜明天一早得帶兩個孩子回縣城。」
嚴偉才可不打算留在陸秋霜娘家,一起迎接韓秀梅的怒火。
他沖陸老婆子道「媽,今天來你們這兒了,我大哥他們那頭,喊明天過去吃飯。」
韓秀梅的威名深震和平大隊,陸老婆子不滿地撇嘴。
「也好,你二嫂一家不好惹,那就先回縣城吧!」
陸老大嘆了一口氣,沖嚴偉才道「我明天帶你嫂子,還有大軍他們幾個,也去隔壁大隊走親戚。」
苗翠鳳一家子走親戚,陸老婆子總不好跟著兒媳婦,去她娘家吧?
本來因為苗翠鳳替她去勞改的事兒,苗家上下恨死了她,恨不得將她給生吞活剝了。
意識到陸老大打的什麼主意,陸老婆子怒了「殺千刀的,你這是要躲起來?讓我一個人在家,被那個韓秀梅找上門。」
「造的什麼孽哦?你個不孝子……」
大年初一,最熱鬧的要數陸家。
韓秀梅殺氣騰騰上門後,陸家緊閉的屋門裡響起殺豬般的撕打聲。
白蘇這兒,沒打算初二就跑去縣城的。
只是第二天一早,秦炎越已經派了趙銘開著車來接她和白茅一家子去縣城。
這下不用賀岩特意送了,白蘇和她哥嫂一家上了趙銘的小汽車,因為桂花在縣城讀書,受了菊姨和錢主任一家的照料,白蘇將桂花也帶上了。
白蘇她們去縣城,嚴偉才和陸秋霜一家子,在陸家住了一晚,也趕回縣城去。
他們一家子動身得早,走了十幾里的路,好不容易趕到鎮上,初二忙著走親戚的人多得很,開往縣城的車子竟提前出發了。
到縣城還有幾十里路呢?
嚴偉才可不想大年初二,聽著嚴敏的罵聲走回縣城。
所以不得不放下架子,跟陸秋霜兩個在路邊瘋一樣的揮手,攔車子。
要不是為了打發陸大軍兄妹,嚴偉才也不用帶著老婆孩子大年初一往和平大隊趕,更不用大年初二灰土頭臉冒著冷風,踩著積雪在路邊攔車子。
都是因為陸家這些人貪心不足,得罪了二嫂,讓他落到這步田地,嚴偉才將自己妻子陸秋霜也埋怨上了,一起攔車的時候沒給她好臉色。
過年各個隊有拖拉機流動,攔了幾次,都是上面載滿了人。
見嚴偉才夫妻還帶著兩個孩子,拖拉機都不願意停一下。
好不容易,一輛小轎車緩緩開過來,要從他們身邊路過,嚴偉才覺得自己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什麼也顧不上了,拉著他兒子就衝到了路中間。
趙銘被突然躥出來的人嚇一大跳,還好他經驗豐富,及時踩了剎車。
「同志,我們搭個順風車好不好?我們給錢的。」
嚴偉才一急之下沒看清楚車裡坐的什麼人,攔車疲累了,想快點回縣城,甚至沒瞧清楚是一輛什麼車,就衝動的跑過來敲副駕駛窗戶。
白蘇坐在副駕駛上,打開車門。
嚴偉才看到白蘇,愣住了「二嫂,你也去縣城啊?」
白蘇知道,以陸秋霜的腦子和傲氣,還做不到大年初一上門給她拜年的事兒。
那昨天發生的事情,就是善於鑽營的嚴偉才能幹出來的。
白蘇都不屑於跟這種人搭話,她笑著看一眼趙銘。
作為秦炎越的秘書,趙銘開口「嚴主任,這輛車子是我們秦書記的座駕,你覺得以你的身份,配坐小轎車嗎?」
看著嚴偉才慢慢僵硬的臉,還有陸秋霜氣得要撲過來的樣子。
白茅催促「小趙,怎麼了?前面有瘋狗擋路嗎?」
「是啊,大過年的瘋狗在路上亂竄……」
趙銘接了一句,就踩著油門從嚴偉才一家人身邊緩緩滑過。
嚴敏沒受過這種屈辱,她氣哭了。
不過是看到白展鵬是從海島回來的,她想接近他,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在縣城的時候,好多男孩子都想接近她。
她長得這麼好看,白展鵬看不到嗎?
嚴敏氣哭了!
車子開過的時候,她聽到車裡傳來白展鵬的聲音。
「爸,咱們去了縣城,要不要秦叔將瘋狗給燉了……」
嚴偉才聽到女兒的哭聲,原本還有幾分心疼,想到秦炎越昨天的威脅,然後現在白茅的兒子又說出這種話,大過年的,他心頭湧上了一股危機感。
要不是女兒壞事,事情又怎麼會變得這麼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