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鴻波看一眼藥坊旁邊那處低矮的紅磚房,想到荷花與尹凡之間曖昧不清,覺得自己放棄老師的工作,有可能什麼也得不到。
像是在心裡下了決定,他深呼吸一口氣。
確定他站的位置,不會被藥坊的人發現,他搬著藥筐走了出來。
「洪主任,關於和平藥坊這兒,我有事情向您匯報。」
洪成站定,看著突然攔路的青年。
以他犀利的眼神,能看透對方眼神里藏著的欲望和貪婪。
這樣的人一旦用好了,能成為他身邊最忠實的走狗,還能出其不意隱在暗處咬人那種。
比跟在他身後的孫明遠有用多了!
洪成還在打量周鴻波,這段日子一直鬧著要跟周燕離婚的孫明遠,看到周鴻波突然攔住洪成,隱約感覺到了威脅。
「周鴻波,你幹什麼?」
周鴻波完全無視孫明遠,他告訴洪成「洪主任,從藥坊建立那一天,我已經在這兒工作了,我對藥坊的事情很熟悉。」
「我還知道,藥坊這邊打理藥田的教授和博士,都是成分有大問題的人,白嬸子跟他們走得挺近的。」
秦炎越將和平大隊的藥坊保護得密不透風,連革委會都不清楚,藥坊這邊的具體情況。
周鴻波拋出來的信息,對於洪成來說,挺有用的。
他丟下孫明遠,喊周鴻波「你跟我一邊說話……」
白蘇每回來縣城,秦炎越都要喊她來縣委小院吃飯,菊姨算是看明白了,老鐵樹也會有開花的時候。
白蘇畢竟是五個女兒的媽,原本菊姨覺得她跟秦炎越不合適。
自從菊姨穿上梨花做的衣裳,裹上了白蘇送的圍布手套,冬日裡將自己包裹得暖和又靚麗,收穫了縣委家屬們羨慕的眼光後,菊姨轉念一想,生過女兒的媽算什麼。
白蘇同志她長得好看,看著比炎越還顯小,人又會來事。
做飯也好吃,還能辦藥坊,女兒們更是教育得好。
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
菊姨看著秦炎越長大,三十好幾的人死活不肯搞對象,京城的老爺子頭疼得不行,已經打電話交代過,讓菊姨幫著物色合適的人選。
說只要小兒子秦炎越能看上,是個女的活的,他都認了。
這樣一想,菊姨覺得白蘇跟秦炎越再合適不過。
秦炎越老往和平大隊跑,還在大隊那邊住了幾天,感覺好事將近的菊姨,心裡偷著樂,想到很快能完成老首長交給她的任務,成天笑得合不攏嘴。
結果這人最近不跑和平大隊了!
冬日的暖陽照在小院裡,秦炎越一大早拿著水壺幫菊姨在澆花。
陽光照在秦炎越周身,本該是很好的氛圍,偏菊姨看著他就來氣。
「炎越啊,不去縣委忙,跟我面前湊什麼熱鬧?」
菊姨很少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秦炎越嗯了一聲,詫異的看著她。
其實他以前不會插手幫菊姨幹活,菊姨將他的生活打理得井然有序,也沒有需要他插手的地方。
但那個女人說,她的情況找對象還要伺候人,不想處對象。
氣過一場的秦炎越想想也是這個理。
從和平大隊回來後,他就力所能及的幫著菊姨幹些家務,畢竟菊姨說過,會做家務會幫女人幹活的男人,更容易找到對象。
結果怎麼會惹菊姨煩他了?
「縣委這幾天不忙!」
秦炎越解釋完一句,見菊姨還是有些生氣的樣子,忙道「菊姨,今天縣委不上班。」
「不上班?哦,是哦,今天不上班。」
菊姨不甘心「那不上班,你可以四處轉轉,一個大男人跟我個老婆子窩在家裡大眼瞪小眼乾什麼?」
鬧不懂他跟白蘇是什麼情況,又不好明著問,菊姨支使他「你不是在和平大隊搞什麼暖棚種植,昨天我跟老首長打電話,他交代要你做好基層工作,讓群眾能吃飽穿暖……」
秦炎越沒想到自己還有被菊姨嫌棄的一天?
最近沒往和平大隊跑,其實是原因的。
他剛要跟菊姨說說不去和平大隊的具體情況,將自己裹得圓滾滾的趙銘,舉著一封信跑過來。
「書記,海島寄來的信!」
秦炎越將水壺塞菊姨手裡,迎上去接下趙銘手上的信,像是等這封信很著急的樣子,他不等回屋,直接在院子裡就將信給拆開。
趙銘在一旁道「對了,書記,你讓我打聽大棚蔬菜種植的情況,我剛跑了一趟食品廠。」
「賀岩說蔣玉泉是這方面的專家,和平大隊試驗田種的那批蔬菜,長勢良好,黃瓜苗攀藤了,有些已經開花結了小黃瓜,年前能收穫一大批反季節蔬菜。」
秦炎越打開海島來的信,一目十行,正翹著唇角呢!
聽到趙銘的話,抬起頭來「蔣玉泉和周芷蘭果然沒有用錯,等這批蔬菜熟了,讓鄭同和幫著運去省城,打開銷路,和平大隊的社員今年能過個好年。」
「藥田那邊,周芷蘭也打理得不錯吧?」
趙銘知道,他們書記問藥田,醉翁之意不在酒,極有可能是想得到白姐的消息。
雖然,白姐上次將他們書記氣狠了!
趙銘還是將從賀岩那兒打聽到的消息告訴秦炎越「白姐那麼能幹,藥坊藥田都沒什麼事兒,就是洪成前幾天去過一趟和平大隊。」
聽到洪成去過和平大隊,秦炎越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他這人行事無所顧忌。
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入了他戰友妹妹的坑。
那會兒他在和平大隊住了幾天,革委會的洪成知道了,拐著彎托人找菊姨打聽起白蘇,秦炎越這段日子就努力克制自己,沒再往和平大隊跑。
因為那個氣人的女人,好像成了她的軟肋。
走得太近,怕洪成這種像毒蛇一樣陰險的人,從她身上下手。
可是千防萬防,他戰友妹妹還是被洪成盯上了!
秦炎越表情凝重,趙銘忙道「應該不是衝著凡兒和尹教授去的,洪成就是看書記你跟白姐走得近,想在背後玩花招,讓咱們在縣委這兒的布局亂了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