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周大江在,白蘇想直接趕人。
但畢竟周大江是隊上的領導,白蘇給他幾分面子,沒有當場翻臉。
一看白蘇的冷臉,周大江忙在一旁打圓場「妹子啊,你嫂子和婆婆一家,是做得不對,但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大軍和你嫂子這回知道錯了,要我來做個見證,你看這事兒怎麼弄?」
周大江說完,還給苗翠鳳使了個眼色。
苗翠鳳二話不說,拎著雞蛋糕和瓜子砰的一聲給白蘇磕頭「弟妹,我真的錯了,都是我豬油蒙了心,以前是受那老東西挑撥,一直跟你過不去。」
「你,你不是想要大軍做你兒子嗎?我答應,我都答應。」
苗翠鳳仰頭觀察著白蘇的臉色「你看,我把周支書找來做見證了,只要你點頭,我馬上將大軍過繼給你做兒子,我們是一家人。」
放著五朵金花握在手上,做個躺贏的丈母娘不香?
以為她是原身,非得心生執念,要個兒子養老送終。
白蘇的心裡豪無波瀾,只覺這一幕很可笑。
書里原身奢望了一輩子,甚至為了得到陸大軍這個兒子,不惜將五個女兒一個一個推入深淵,沒有換來苗翠鳳和陸大軍一家子的心甘情願。
換了芯子,她瞧都瞧不上這樣的白眼狼,白眼狼自己舔過來了,求著跪著要給她當兒子。
這會兒苗翠鳳跪著,陸大軍還一臉希翼看向她。
「嬸子,我以後會好好孝敬你。」
偏這個時候,周長卿在山坳那邊替她忙完回來了,一進大隊衛生所看到這副陣仗,愣住。
苗翠鳳覺得周長卿很礙眼,沒有周長卿和賀岩,縣城食品廠的工作,還有以後藥坊的管理,都該是她家大軍二軍的。
看白蘇沒什麼反應,苗翠鳳一急之下指著周長卿「弟妹,他一個成分有問題的外人,巴結討好你,不就是為了得到藥坊的工作。」
「一個外人有什麼好,他的成分還要連累你和蘭花。」
苗翠鳳說著說著,因為手上握有兩個兒子,有些洋洋得意「大軍二軍就不一樣了,他們是你的親侄子,不管發生什麼事兒,胳膊肘難道還能往外拐?」
「你可千萬別糊塗啊,放著大軍這個親侄子給你當兒子不要,把一個成分有問題的知青當成寶。」
白蘇本來心裡毫無波瀾,只覺得眼前這一幕可笑。
但她這樣貶損自己的女婿,就不能忍了。
看周長卿變了臉色,白蘇盯著苗翠鳳冷笑一聲「對,親侄子胳膊肘是不會往外拐,只會為了要娶媳婦,賣他堂姐梨花。」
「還有你這個幫凶,給我灌牛藥,恨不得一碗藥灌死我,要將梨花她們一個一個賣了。」
「等吸乾淨了我們母女幾個的血,陸大軍他會孝敬我?」
既然苗翠鳳母子都不要臉了,白蘇乾脆利落戳破她「我大女婿得到了縣城食品廠的工作,我二女婿被秦書記看中,讓他幫忙管理藥坊,你們眼紅了吧?」
「可惜,你們眼紅也沒用。」
「像陸大軍這種廢物,就算我讓他幫著管理藥坊,他能幹嗎?他懂中草藥嗎?他像我二女婿那樣,是出身於中醫世家,能給人看病嗎?」
「沒有兩把刷子,連路都不會走,還想飛起來,誰給你們的自信?」
「想從我這兒得到好處,踩我女婿,你們腦子裡是不是有病?」
白蘇替她撐腰,周長卿感激的看過來。
白蘇一字一句說清楚「周長卿是我女婿,是我的家人,誰欺負我女婿,就是欺負到我白蘇頭上,還想進藥坊上班,你們做夢去吧?」
別以為白蘇將苗翠鳳母子一通懟就夠了,她眼神里泛著冷意看向周大江。
「周支書,你是大隊幹部,我一直很尊重你,但不知道你是以什麼立場,來管我和陸家的事情。」
「陸家老婆子和苗翠鳳給我灌牛藥的事兒,她們將梨花五十元錢賣給劉癩子的事兒,難道你不清楚?你會不知道?」
「如果不是我幡然悔悟,將事情鬧開,那這會兒我白蘇不會站在這裡,我女兒梨花已經被賣給了打人的劉癩子,梨花要是嫁進劉家受搓磨,我喝牛藥傷了身子只剩半條命受得住嗎?」
「有句話叫做,不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你明知道我受了傷害,知道發生過什麼,還勸我原諒苗翠鳳她們,我不知道你安的什麼心。」
「還有梨花差點被劉癩子害那件事情,還有孫明遠對蘭花耍流氓,你不但包庇還讓孫明遠做了女婿,我不知道你是另有所圖,還是為人糊塗。」
白蘇一點也不給他面子,冷笑道「你要是這麼糊塗,下回我得去公社還有去縣城找秦書記反映一下,你這麼是非不分,是不是能做好大隊的領導?」
白蘇以前還跟周大江維持基本的顏面,但周大江一次一次挑戰她的底線,白蘇已經徹底不想忍了。
周大江沒想到白蘇就這樣戳破了他,一丁點面子也不給他留。
他氣得一身發抖「你這個女人,頭髮長見識短,心眼小,我看你這個大隊衛生員不用幹了。」
周大江帶著苗翠鳳母子上大隊衛生所,給他們做見證人,要白蘇認陸大軍當兒子,是沒有避著隊上的人,所以好多人跟來瞧熱鬧。
被如此下面子,周大江崩不住,直接威脅上了。
然後圍觀的人群外,傳來一道重重的咳聲。
周大江循著聲音往外望,赫然發現發出咳聲的人,竟是長豐公社的殷書記。
殷書記身邊還有一個領導模樣的人,對他怒目而視,同行的人有公社的幹事,還有好幾個陌生面孔,看穿著打扮像是縣城來的。
站在殷書記身邊的人冷聲開口「和平大隊的支書好威風,各個大隊的衛生員是上過縣城考試,拿過赤腳醫生證,在衛生局有備案記錄的,他說不讓白蘇同志做大隊衛生員,就不做了?」
錢嘉佑作為衛生局的領導來視察,撞到有人欺負白蘇很生氣。
聽到白蘇說的一番話,錢嘉佑才知道他的白妹子,竟然在和平大隊受過這麼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