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給妹妹做一身新衣裳,荷花不知道從哪兒弄了個筆記本,送給妹妹桂花。
連趙清柔,也送了桂花一條新毛巾。
蘇笑笑第一次登門,不好空著手,她給桂花帶了一塊香皂。
「嬸子,我哥嫂在香皂廠上班,這是家裡給我寄的硫磺皂,不是什麼好東西,讓桂花拿去學校用。」
別人不知道硫磺皂的好處,懂醫的白蘇和周長卿是知道的。
白蘇接下香皂聞了聞「硫磺皂能殺菌消毒,還能抑制皮脂分泌,頭上長了虱子用這個洗頭也挺好,這可是好東西,桂花,還不快謝謝你笑笑姐。」
桂花接了白蘇遞過去的硫磺皂,謝過蘇笑笑。
見自己送的禮物,白蘇和桂花都喜歡,蘇笑笑鬆了一口氣。
她接話「是啊,這個長了虱子洗頭用挺好的,林麗娟不注意個人衛生,身上長了虱子,我是怕惹上虱子,才讓家裡寄來的。」
「不過,這硫磺皂也不像嬸子說的那麼好用,我看林麗娟偷用了我的香皂好幾回,成天還一個勁在那兒撓頭。」
「她跟我們住一塊兒,我天天疑心,一身癢。」
「她現在因為孫明遠的事情,被關去大隊部,我和清柔鬆了一口氣。」
虱子那種東西沾上了除都除不盡,光用硫磺皂洗頭沒什麼用,還得將鋪蓋被褥什麼洗刷一遍。
周長卿以前在京城跟著他爺爺行醫,就給人開過治虱子的中藥方子,能藥到病除。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周長卿自從決定幫著白蘇弄藥坊,就感覺一個藥坊光靠驅蚊止癢和防曬傷燙傷的藥膏撐不起來,蘇笑笑這麼一提醒,周長卿就想到了除虱子的藥方。
「嬸子,咱們藥坊是不是可以弄一個除虱子的藥水。」
周長卿跟白蘇商量「知青點的女同志已經很注意個人衛生了,頭上還會長虱子,雙搶那幾天在田裡忙活,我看隊上的叔伯嬸娘們,沒少撓頭撓癢,可見身上長虱子的人真不少,特別是養了狗的人家。」
「我在工農兵上學那會兒,也有女同學身上長虱子亂撓。」
周長卿跟白蘇說,他手裡有個現成治虱子的方子,特別管用。
白蘇眼前一亮「我看行,回頭咱們研究一下,要不要添減藥材,將你手上的方子發揮最大藥效。」
牛棚山坳那邊燒窯建藥坊的事兒,蘇笑笑是知道的,她還跟著趙清柔一起上藥坊那邊採過草藥,周長卿說以後要幫白蘇一起弄藥坊,蘇笑笑就很羨慕。
她試探著開口「嬸子,村裡的藥坊建成了,是要招人的吧?」
「是啊,藥坊得挑人幹活。」
雙搶那會兒推銷藥膏的事情,蘇笑笑是幫了忙的。
孫明遠和林麗娟攛掇隊上的婆娘媳婦來大隊衛生所退錢,蘇笑笑也來給她通風報信了,她跟趙清柔關係還那麼好,在人品方面是信得過的。
白蘇也就順水推舟,拿出上回去縣城考試,領的赤腳醫生手冊還有一本摘抄著中草藥的醫書,遞給蘇笑笑和趙清柔。
「要進藥坊幫著幹活,一定得懂中草藥知識,這本赤腳醫生手冊,還有中草藥的書,你們兩個拿回去翻翻,等藥坊投入生產招人,要考試的。」
白蘇沒有明說,會讓她們兩個進藥坊幹活,但給了她們書,這也算是開小灶。
蘇笑笑覺得來賀家吃這頓飯,真的太值了!
和平大隊這邊,藥坊建得差不多了,秦炎越前幾天捎信到長豐公社,說她要的設備器具什麼的,這幾天能運到縣城,讓她趕去縣城一趟。
另外,關於藥膏的檢驗和衛生許可,錢主任那邊在辦。
白蘇正好趁著送桂花上學,去一趟縣城找秦炎越,以及去醫院問問錢主任,藥膏的手續和衛生許可辦得怎麼樣了。
桂花這次去縣城中學報導,要帶衣物被褥,桶盆什麼的行李,賀岩出車沒趕回來,李向陽就開著隊上的拖拉機,將白蘇桂花送到鎮上坐車。
去縣城的人不少,李向陽幫著將被子行李扛上車,母女兩個找了一個座位擠著。
坐下後不一會兒,車子才開動,桂花扯了扯白蘇的衣袖「媽,你看那兒。」
白蘇順著桂花的視線看去,竟看到了苗翠鳳和陸大軍兄弟。
顯然,李向陽幫她們扛著行李上車,他們早注意到了她和桂花。
白蘇看過去,苗翠鳳隔著幾個座位,大嗓門招呼上了「弟妹,你們也去縣城,這是送桂花去縣城讀高中的吧?」
「要我說啊,丫頭片子什麼的,讀書有什麼用?」
「以後女娃兒總是要嫁人的,供她上學白費錢。」
從梨花結婚那次,陸大軍被他舅舅舅媽收拾後,沒來她面前蹦躂了。
至於陸二軍,被賀岩打怕了,輕易也不敢招惹桂花梅花。
只有一個苗翠鳳勞改了幾個月回來,看不清形勢,還老來她面前刷存在感。
白蘇最討厭丫頭片子讀書費錢這種話,偏偏苗翠鳳不但說了,還當著一車的人在那兒嚷嚷。
這是來找抽嗎?
白蘇笑了笑「苗翠鳳,你這是帶你兒子去上高中吧?」
苗翠鳳臉一下僵住了!
陸二軍成績不好,哪能考上高中?
她不接話,白蘇像是想起什麼「哦,我好像弄錯了,陸二軍考試成績在學校就是墊底的,想上高中,還去不成呢,有些人只能看著別人去縣城上學,說幾句沒用的酸話。」
本來苗翠鳳嚷得那麼大聲,車上的人還好奇在打量白蘇和桂花,也有人跟苗翠鳳一樣,覺得女娃兒上學沒用。
白蘇這一揭老底,一車人頓時反應過來,原來是自己孩子在學校成績墊底,看到別人考上高中,吃不到葡萄在說葡萄酸。
苗翠鳳落得一個沒臉,白蘇沒有打算就這麼輕易放過她。
她不緊不慢繼續說「我願意供我女兒上學,關你什麼事兒。」
「讀書費錢?我是用了你家的錢嗎?」
「我拿自己賺的錢供女兒上學,有些人管得可真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