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扯電線的事情推遲了,但是日子還是照樣得過,其實許諾是盼著能在開學之前感受一下農村的變化的,
這些年因為豆腐坊,紅星生產隊的日子好過了很多,就是其他生產隊也跟著沾了不少的光,
各個生產隊都開荒種豆,這個也是縣裡開會鼓勵的,而許諾則是在宋應星沒在家的時候,半夜三更的穿梭在各個生產隊的荒田裡,不是撒肥料,就是撒帶著靈泉的水,
以至於各個生產隊的豆子都是種的最好的莊稼,鄉親們富裕了,就會聽勸,讓家裡的孩子上學,不管怎麼說,許諾做的一切算是達到了之前自己的預期。♢💚 ➅❾ѕħ𝐔𝓍.𝓬𝓸爪 🏆😳
又是一年的大年初一,
許諾和宋應星帶著橙子和糖果在相熟的人家串門,他們今年尤為的熱情,平時沒事的時候許諾都會讓兩個孩子往老宋家跑,
她總覺得這是在紅星生產隊過的最後一個年,宋應星心裡更是惶惶然 ,他心裡總是不平靜,
夜深人靜的時候只有狠狠的抱著許諾,他才能踏實一些,
有這樣苦惱的人何止他,大牛和周立,連帶著李旺都沒有一個心裡消停了,
年初二的時候幾個男人湊在一起去了一趟縣城,在老黑和李娜家裡喝了一頓酒,
外間留給男人說話,李娜抱著不到一歲的兒子躲在屋子裡,她邊嗑瓜子,邊看著自家傻兒子在炕上傻呵呵的翻滾。
「不就是考大學嗎?也就是這麼幾年,咋就愁眉苦臉的了,媳婦上進這是好事啊!」老黑翹著二郎腿隨意的說著。
李旺覺得他可能沒有理解哥幾個的苦衷,於是掰開揉碎的給他說,
「你自己媳婦老老實實在家給你哄孩子呢,當然不擔心了,你那裡能知道我們心裡的苦啊!瞧瞧那群男知青,那個不是細皮嫩肉,還一副嗯...斯斯文文的樣子,就那熊樣子的男人,可招女人喜歡了,我家珠珠年紀小,我怕她會禁不住誘惑。」
「什麼斯文,那就是小白臉,不過我家劉梅不會的,我家劉梅心裡只有我和樂樂。」大牛不服氣的這麼說著。
周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真的懶得搭理這幾個貨,他媳婦還懷著孕呢,他不能多喝,不然回家媳婦沒人照顧,他倒是不怕高慧變心,或者受誘惑,
他就是擔心自己變心,都不會擔心高慧的,
那姑娘是個死心眼子,認準了他就是一輩子的事情,要是有人去她跟前獻殷勤的話,只怕腿都能被他家姑娘給打斷,
他唯一擔心和憂愁的就是現在高慧懷了身子,肚子一天一天大起來,要是考上了,那就得按時去上學,要是自己沒在,她和孩子有個什麼事情,那還得了,他就是現在還沒找到法子陪在他們娘倆跟前而已。
宋應星同樣不擔心許諾,只是他隱約記得許懷毅來家的時候,提過一個人,一個男人,
好像現在還沒結婚,為著什麼?
他有點害怕,還有許懷笙說的,當初不得已才讓許諾下鄉的,現在許家一個勁的讓許諾回去,是不是說明那些潛在的危險都已經沒有了,
到現在他還沒見過老丈人和丈母娘,還有小舅哥,
要是他們看不上自己怎麼辦,要是嫌棄了自己,然後讓許諾不要自己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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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著,宋應星端著酒杯的手就是一緊,這樣的情況決不能出現,他也不會讓其他男人有在許諾跟前獻殷勤的機會。
宋應星眼睛眨巴了一瞬,腦子裡想著事情,想來能幫著自己的也就只有許懷笙這個二舅哥了,
許家在上京排不上號,但是許懷笙明顯能說的上話,不然他的手不會伸到寶源縣的,
何況他也不是不認識上京的人,宋應星心裡盤算著事情,
「星哥,星哥你說是不是啊,哎,星哥你想啥呢?」李旺剛剛和大牛還有老黑逗了兩句嘴,
一時沒說的過兩個人,連忙拉了一把宋應星,
「什麼?」
「老黑說我媳婦不一定能考得上呢,他這是質疑我三嫂,三嫂可是費勁巴拉的和她們幾個一起學習的,要我家珠珠是考不上,那她們幾個指定都考不上。」
宋應星嘖了一聲,眼睛沒什麼感情的看了一眼李旺,後者臉上的洋洋得意瞬間僵硬了起來,
周立這次沒忍住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腦門,
「你說你都多大的歲數了,咋還記吃不記打呢,這麼些年你的這張嘴多少次了,回回踩在星哥發火的點上,尤其這次還說了嫂子,呵呵呵,你咋就是不長記性呢?」
言下之意就是你等著老狐狸的報復吧!
李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的什麼話,
「那個,我可沒有那個意思啊,我媳婦,三嫂,高知青還有劉知青都能考上,指定能考上,哦,還有應南那小子,都得是大學生,我這不是一著急嗎?嘿嘿,說錯話了說錯話了。」
李旺著急的找補,他心裡其實想著,考不上也挺好的,大家還能一起經常的見面,過日子也都是在一塊的。
要是考上了,你去海市,我去上京的,以後他們兄弟見面都難了,他不想這樣,他想一輩子都和他們待在一起。
李旺越想越沮喪,他咋覺得這日子越過 越沒滋味了呢,往年大夥湊在一起都高高興興的,今年咋搞的,咋就是提不起勁來呢?
宋應星這次 沒有因為李旺的話生氣,自然也沒搭了周立的腔,周立一直是他們幾個人里最照應李旺的了,以後要是高慧去海市的話,他八成也得跟著去,到時候他娘要怎麼辦?
李旺以後會一直待在紅星生產隊嗎?還是會出外面,老黑呢?
大牛這拖家帶口的,又要去哪裡?
怎麼好好的一場高考,就把人的心都給搞的散了呢?
說來說去他們終究還是捨不得離開彼此,從小一起長大二十幾年的情分,突然有一天要說要分開了,往後見面的機會都很少了,
放在誰的身上都不大能接受,
幾個人一般都是宋應星是主心骨,大夥都沒在說話,沉默在幾個人身上蔓延,卻又震耳欲聾的讓人無法忽視,
宋應星咳了兩聲,用口水潤了一下乾澀的喉嚨,
「船到橋頭自然直,還沒有到那一天呢,不要想那麼多,日子還是得過,回家以後都不能喪著一張臉面對自家媳婦,省的她們跟著心裡難受,都是大男人,為人夫,為人父了,成熟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