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平日裡多狂啊！

  他家裡人一個比一個厲害，又願意寵著他，他在首都，妥妥的小霸王。

  他又是吃不了虧的性子。

  平日裡，若有個女人敢甩他巴掌，他肯定得把她的手給廢了！

  只是，他現在只想趕快見到阮清歡，完全顧不上跟宋棠計較。

  而且，他知道宋棠是阮清歡的好朋友，他還迫切地想從她口中得知阮清歡的情況。

  他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用力抓住宋棠的胳膊，聲音啞得不成調。

  「宋棠，你見過阮清歡了是不是？」

  「她住在哪家醫院？她現在怎麼樣？」

  「她已經脫離了危險，她不會死對不對？」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在意她，她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宋棠看過的那本年代文中，並沒有提過阮清歡是秦城救命恩人的事。

  她直接被秦城這話給整懵了。

  她以為，秦城就是顧夢晚的死忠舔狗，為了討好顧夢晚，他什麼惡劣的事都能做，她沒想到，他竟會說他在意阮清歡。

  再加上昨天下午，秦城還投了阮清歡一票，一時之間，她也有些不確定，阮清歡出車禍的事，是否與秦城有關。

  「阮清歡到底怎麼樣了？」

  宋棠恍神的剎那，又聽到了秦城的聲音。

  他眼尾紅得仿佛要凝出一滴血淚，「宋棠，算我求你，你快告訴我……」

  「她不能有事……」

  後來，秦城的聲音中，都染上了明顯的哭腔。

  「把你手拿開！」

  陸今晏卻顧不上理會秦城是否難過。

  他只是覺得，秦城落在宋棠手臂上的手，格外刺眼。

  他沉著臉上前，直接強勢地將秦城甩開。

  「滾遠點兒！」

  「宋棠，你告訴我……」

  秦城聲音沙啞、破碎，還帶著明顯的懇求。

  「阮清歡不會有危險，她已經醒來了是不是？」

  「托你們的福，歡歡至今還沒脫離危險。」

  哪怕秦城對阮清歡的態度，讓宋棠覺得特別不可思議，因為原著中的一些劇情，她下意識討厭他，她還是無法給他好臉色。

  「醫生說，若二十四小時內她醒不來，就可以給她準備後事了。」

  「準備後事？」

  秦城如遭雷擊。

  他慘白著臉，狼狽後退。

  後退了兩三步後，他高大的身軀猛一踉蹌，直接狼狽地跌坐在了地上。

  「準備後事是什麼意思？」

  「宋棠，你告訴我，準備後事是什麼意思！」

  秦城忽地從地上起身，又想搖晃宋棠的胳膊，

  這一次，他都還沒碰到宋棠，就直接被陸今晏一腳踹開，「滾！」

  秦城再次狼狽倒地。

  他不想滾，他想弄明白，準備後事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就算他現在，被無邊的悲痛吞噬，讓他無法思考，他也意識到，準備後事，絕不是什麼好事。

  而是他無法承受之事。

  他知道，他無法從宋棠口中問出更多的信息了。

  而他迫切地想見到阮清歡。

  他想告訴她，他錯了許多年。現在，他知道了，她才是他該守護一生的小姑娘。

  他想牽著她的手到老，永遠對她好……

  「秦城！」

  顧夢晚光著腳跑出來後，剛好看到秦城如同沒有靈魂的殭屍一般，上了停在路邊的車。

  那輛小轎車，很快就開出了胡同。

  這時候，顧夢晚也看到了陸今晏、宋棠。

  陸今晏畢竟是她喜歡了多年的男人，今天被這麼多人欺負，看到他，她越發覺得委屈。

  她孤高地閉了下眼睛，兩行清淚瞬間淌落。

  「阿晏，他們都不是好人。」

  此時的顧夢晚，光著腳穿著一襲漂亮的婚紗，驕傲卻易碎地站在陽光下，仿佛童話里出逃的公主。

  有一種凌亂到近乎毀滅的美。

  但此時，宋棠無暇欣賞顧夢晚的美貌，她只覺得顧夢晚的眼淚，特別噁心。

  周翰親口承認，他開車撞阮清歡，是為了給顧夢晚出氣。

  因為阮清歡在文工團，多次羞辱、毆打顧夢晚。

  甚至還惡劣地帶頭孤立她。

  而宋棠看得清清楚楚，明明是顧夢晚多次針對阮清歡、妄圖孤立她。

  顯然，周翰會如此憎恨阮清歡，非要置她於死地，離不開顧夢晚的顛倒黑白！

  宋棠這次過來，就是想狠狠地打爛顧夢晚這張故作清高、自以為是的臉！

  她不喜歡甩別人耳光。

  因為她不喜歡使用暴力解決問題。

  但周翰攬下了所有的罪責，顧夢晚根本就不用受到法律的懲罰。

  她想給阮清歡出氣，只能使用暴力！

  她卯足了力氣，一巴掌就狠狠地將顧夢晚冷白的臉打歪。

  「顧夢晚，你更不是什麼好東西！」

  「若歡歡醒不來，我一定會讓你給歡歡陪葬！」

  宋棠說著，她咬緊牙關，又使出吃奶的力氣，重重給了顧夢晚一巴掌！

  顧夢晚臉上的驕傲剎那破碎。

  她捂住被宋棠打疼的那半邊臉，極度不敢置信地望向她，「宋棠，你敢打我？」

  宋棠反手又給了她一巴掌，「我打的不是你，難不成打的豬狗？」

  「對，拿你跟豬狗比，簡直就是對豬狗的侮辱。」

  「顧夢晚，你豬狗不如！」

  「宋棠，你說什麼？」

  顧夢晚震驚到瞪圓了眼睛。

  她驕傲、被人追捧慣了，哪怕剛才經受了親人的拋棄、朋友的背刺，她依舊有些難以接受，有人敢說她豬狗不如！

  「我說你不如畜生！我說你假清高、真噁心！」

  「明明你和你的小團體，總喜歡在文工團高傲地霸凌別人，卻還總是在追逐你的那些男人面前擺出一副受害者姿態……顧夢晚，你是垃圾桶，這麼能裝？」

  顧夢晚面色更難看了幾分。

  她覺得女孩子都該有自己的矜持，誰敢想，宋棠竟會當著陸今晏的面說她不如畜生、說她是垃圾桶！

  她篤定陸今晏肯定瞧不上宋棠如此粗俗、潑婦的一面，忍不住向他訴說自己的委屈。

  「阿晏，宋棠打我，她還……」欺侮我、羞辱我。

  顧夢晚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陸今晏小心、憐愛地捧起了宋棠因為甩她耳光，掌心微微有些紅的手。

  他的聲音中，滿滿的都是對宋棠的疼惜，聽在她耳中，卻刺耳至極。

  他聽到她說，「宋宋，疼不疼？」

  「以後打人，別直接用手，可以找磚頭、棍棒之類的工具。」

  顧夢晚難堪到唇劇烈顫抖。

  她知道，陸今晏沒那麼喜歡她。

  可她還是沒想到，宋棠打了她，她不心疼她臉會疼，卻擔心宋棠會手疼！

  他怎麼能這般羞辱、踐踏她顧夢晚！

  「不疼。」

  剛才打秦城、顧夢晚打得太狠，宋棠掌心其實有些疼。

  但她這點兒疼，跟歡歡比算什麼！

  昨天晚上，歡歡流了好多好多血。

  歡歡那麼朝氣蓬勃、活力滿滿的一個姑娘，現在，如同小木頭一般躺在床上。

  每每想到她那副好似向日葵枯萎的模樣，她都心如刀割。

  她忍不住將臉貼在他胸口，「我想回醫院陪著歡歡。」

  「好。」

  原本陸今晏是計劃今天早晨，跟她去民政局登記的。

  可阮清歡生死未卜，她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拔，他沒提領證的事。

  他相信阮清歡一定會醒來。

  到那個時候，他抱著她，歡歡喜喜去民政局領證，永不分離！

  陸今晏輕柔地拍了下她的背脊，感受到他心口的溫熱，他知道她又哭了。

  他小心地擦去她眼角的淚水，用力攥緊她的手，帶著她一起回到了車上。

  陳甜今天是跟她那位混子堂哥——陳豐年一起過來的。

  剛才宋棠甩顧夢晚耳光，她和陳豐年就站在不遠處看熱鬧。

  顧家那些賓客從院子出來的時候，她也聽到了他們的議論聲。

  她知道，秦城會對顧夢晚那麼好，只是因為他認錯了救命恩人。

  現在，真相大白，秦城不要顧夢晚了。

  高嶺之花顧夢晚，做不了秦副司令的兒媳婦了，她只會成為大家茶餘飯後談論的笑柄。

  秦城與顧夢晚決裂，陳甜很開心。

  可她太恨、太恨顧夢晚，她只是被秦城拋棄，她覺得還不夠解恨。

  她要顧夢晚跟她一樣，臭名昭著、人人喊打！

  「哥，你不是很喜歡顧夢晚？」

  陳甜知道，陳豐年垂涎顧夢晚的美貌。

  她扭曲著一張臉攛掇陳豐年，「現在秦城不要她了，她肯定很需要一個男人。」

  「你看，旁邊好多街坊、還有顧家的親戚，都在看熱鬧呢！」

  「哥你衝過去，掀起她的婚紗下擺，摸幾下她的屁股，她失去了清白，肯定得嫁給你！」

  陳豐年蔫壞，但沒什麼腦子，特別容易被人攛掇。

  他覺得陳甜這話，還怪有道理的。

  他長得不好，名聲也不好，沒有女人願意嫁給她。

  顧夢晚漂亮得跟仙女似的，若他真能讓她嫁給他，這夠他吹一輩子的！

  「行，哥今晚就給你娶個嫂子！」

  陳豐年心神蕩漾。

  他吐掉嘴裡的狗尾巴草，邪氣、猥瑣地吹了聲流氓口哨，就往顧夢晚的方向衝去。

  顧夢晚的婚紗下擺特別漂亮。

  她的婚紗下擺，不是那種很誇張的蓬蓬裙樣式，而是柔軟的、修身的款式。

  婚紗下擺，點綴著閃亮的流蘇、漂亮的珍珠，仿佛美人魚絕美的魚尾。

  陳豐年卻懶得管她身上的婚紗是否漂亮，他只想讓她給他當媳婦兒。

  他撲到她身上，一把掀起她的婚紗下擺，就對著她的臀部，狠狠地捏了好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