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再次動工不久,顧老太太特意挑了個好日子上樑。
在上樑這天,顧家辦起了酒席,慶祝新房上樑,以及顧家正式分家。
這一天,嫁到外村的顧家姑娘們也早早回門。
周棉也終於見到了顧城南的兩位姐姐。
大姐顧秀芬,性子跟吳小草差不多,嫁到北河村,跟丈夫王紅星,生了兩個女兒。
二姐顧秀英,性子潑辣,嫁到鎮上,跟丈夫劉衛東,生了一對龍鳳胎。
顧秀芬一家給顧家帶了一隻雞,而條件更好的顧秀英一家只象徵性地給了個小紅包。
上樑儀式後,顧秀芬就跟著其他人一起忙活起來,而二姐卻跟個客人一樣,大大咧咧跟丈夫一起逗弄著孩子。
「大姐,好不容易回來,你去陪家裡人一起聊天吧?」周棉一邊擇菜,一邊勸她。
顧秀芬搖頭,「沒事,不差這一會兒。」
做好準備,幾個阿姨們上灶台了,顧家幾個人才退出去。
顧城南看到顧秀芬,快步走過來叫了聲姐。
顧秀芬伸手碰了碰他額頭,「大丫起先說起我還不信。謝天謝地那道疤真沒了。」
顧城南低著頭,「都是棉棉的功勞!」
顧秀芬沖他一笑,「你小子,這就迫不及待幫你媳婦說好話了?」
「姐,我說的都是實話!」
顧秀芬親熱地握住周棉的手,「我家弟弟可真好福氣,能找到棉棉這樣這麼漂亮,這麼厲害的媳婦。以後三小子要對你不好,儘管跟我告狀!」
「姐!我肯定會對棉棉好!」
周棉點點頭,「他要對我不好,我絕對第一時間告訴大姐!」
顧秀芬笑起來,「好!我絕對幫棉棉教訓他。」
兩人又聊了些家常,很快就熟絡起來。
顧城南坐在她們身邊卻插不上話,頗為無奈。
正當他要離開之際,顧秀英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走了進來。
「顧城南,外面那麼多人,你不是該出去招待客人嗎?」
顧城南臉色一沉,「家裡人那麼多,不差我一個!」
顧秀英嘟嘟嘴,「哼!你好歹算我們三房唯一的男丁,怎麼那麼不會處事?出頭的事你就該搶著做,不然村里人不得以為這酒席都是大房和二房在辦!」
「秀英!」顧秀芬大喝,「城南性子怎麼樣你不知道嗎?咱村里人不至於那麼瞎!」
「哼!你和媽都一樣,自從有了顧城南,就一點不心疼我!」顧秀英又委屈道,「我說這話還不是怕你們吃虧!」
顧秀芬語氣放柔了些,「知道你心直口快,但是你也不能一來就批評你弟弟!城南他是個有主意的,不需要你操心!」
顧秀英走到顧秀芬身邊,「唉,我這不是關心他嗎?到成我的錯了。這位就是棉棉吧?媽讓我來跟你聊聊……」
看到周棉臉的那一刻,她聲音猛地提高,「棉棉你,臉怎麼這麼白?」
在她的印象中,甭管是不是城裡人,只要來鄉下,鐵定要黑幾度。
她嫁到鎮上以後,為了脫掉農村人這個稱呼,努力捂白自己。現在的她,可以說,比城裡姑娘都白,越來越像一個城裡人。
這也是她最驕傲的事。
周棉眨眨眼,「我天生麗質,一直就這麼白!」
顧城南詫異地看著她。
周棉沖他狡黠一笑,並偷偷舉了下拳頭。
意思很明顯,拆穿她就揍他。
顧城南眉梢一挑,一本正經道,「確實如此。」
顧秀英冷下臉,她最討厭那些天生比她好看,比她白的女人!
「是嗎?那棉棉還真是幸運!在鄉下都曬不黑!」她聲音不如剛才熱情,「我好像聽到我女兒在哭,先走了。」
顧秀芬拉住她,神色不善,「至少先跟棉棉認識一下吧?」
顧秀英跟他們不咸不淡聊了幾句,飛快走了。
顧秀芬連連跟周棉道歉,「我這妹妹就是太任性,棉棉你不要跟她生氣。」
周棉表示理解。
等只剩周棉跟顧城南兩個人的時候,她先問他,「你很討厭你二姐?」
顧城南點頭,「她總覺得是我搶走了爸媽對她的關注,很討厭我!我儘量不招惹她。她自私任性,棉棉你也別跟她走太近。」
「不然你以為我為啥撒謊?」
顧城南眸子一亮,「棉棉你,是因為我討厭她,所以才騙她?」
「不然呢?我肯定不想讓你因她不開心!」
顧城南突然湊到她耳邊,「謝謝你,媳婦。」
周棉老臉一紅,「這還沒辦酒呢,亂叫什麼!」
隨即她飛快瞪了他一眼,又退開一步,捂著胸口走出屋外,徒留顧城南一個人在屋內笑得開懷。
屋外,一張張八仙桌擺在院子裡,大隊上幾乎所有人都來了,包括知青點的知青們。
小孩子們多數快樂地在一旁分吃糖果,只有少數幾個在一旁追逐打鬧。
周棉定了定神,餘光卻忽然掃到一個不該出現在此處的身影。
她快步走近,「周桐,你怎麼在這裡?」
周桐垂眸,「姐姐,我也是剛來咱們隊裡當知青!」
好嘛,敢情賴大舉報的結果就是謝二舅又找關係把人下放到南河村當知青來了?
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周康安把周桐護在身後,「周棉,你少欺負桐桐!是你們顧家人說請知青點所有知青吃飯,我們才帶著桐桐過來的。」
村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大喜的日子,顧家不打算落人口實,才會邀請周家人。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欺負她了?」周棉沒好氣。
周康安蹙眉,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一看到周桐低著頭就默認周棉在欺負桐桐。
「三哥,姐姐!你們不要在為了我吵架!」周桐一副堅強小白花的樣子,楚楚可憐地看著他,「我知道我不被姐姐歡迎。但是,我真的很想來祝賀姐姐新房的上樑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