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桐、周棉跟霍長風三人一同去的縣醫院。
霍長風一直扶著周桐,生怕她又出事。
周桐走得極慢,似乎是在拖時間。
周棉冷眼看著,也不催促。
剛進醫院,謝小紅就哭哭啼啼抱住周桐。
「我可憐的桐桐,你怎麼就碰到這種事呢?」
周桐也裝模作樣哭起來。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度,謝小紅沖她做了個手勢。
周桐心頭頓時有了底氣。
周棉懷疑那個張醫生是自己安排的又怎麼樣,她肯定想不到,醫院裡她媽也有熟人!
做了一些檢查後,年輕的女醫生很肯定地告知他們周桐流產的事實,並寫下病例,開了藥。
霍長風惡狠狠地盯著周棉。「這下你總不能再說桐桐要陷害你了吧?」
「長風啊!」謝小紅哭紅了眼,「是我教女兒無方!她從小就覺得我們更偏心桐桐,記恨我們呢,其實,我們也不過是對她嚴厲了點!」
霍長風一向見不得老人家難受,趕緊安慰,「岳母,不是你的錯。你是什麼人,我一直看在眼裡。有的人,天生就只記不得人家對她的好!」
周棉懶得看母女倆裝模作樣,就要離開,卻被謝小紅喝止,「你不准走!害了桐桐和長風的孩子,你不給道歉,補償他們說的過去嗎?」
周棉拿過女醫生開的病歷單子和藥方,「你是王翠蘭醫生!你開的這個病歷單子能當作證據嗎?」
王翠蘭嚴肅地點點頭,「同志!你妹妹都已經被你害得流產了,你要還有一點良心,就趕緊補償。不然,這事兒要鬧到局子裡,可大可小!」
周棉將手裡的兩張紙放進口袋,「走吧!去公安局!」
所有人皆是一愣!
周桐難以置信,「姐姐,我們要真是報案,你可就不是出點錢那麼簡單了!」
「你丟不丟人!」謝小紅怒斥,「周家要是出了一個勞改犯,我們哪還抬得起頭!」
霍長風思索了幾秒,義正言辭,「媽,桐桐,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善良?周棉早就不要你們,跟你們斷親了。既然她還一直不肯認錯,承擔這份責任,那我們為什麼不能和她對簿公堂!」
周棉在一旁拱火,「沒錯!我自認責任不在我,你們一直推脫,是不是怕公安同志們查出什麼真相!」
「你胡說什麼!」謝小紅頗有些心虛。
「媽,咱們報案!省得人家以為我們是為了訛她錢!」
流產的事情已經過去一天,中醫把脈不能確定,縣裡就這麼一家醫院,王翠蘭剛才又裝模作樣清理一番,現在的西醫也難確定周桐是假流產。
王翠蘭隱晦地給了謝小紅一個眼神。
謝小紅頓時自信滿滿,「好好好!你既然執意要報案,那我們就去!只是,要坐牢的時候,你不怪我們不念親情」
周棉冷眼瞧著王翠蘭,「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堅持周桐確實懷孕流產了?」
王翠蘭心中閃過一絲不祥,可想到謝小紅給她塞的紅包厚度,以及這個農婦的無知,她選擇性忽略掉,只憤怒道,「當然!我可是工農兵大學畢業的。怎麼可能亂說。」
「好!希望你不要後悔今天的選擇!」周棉頭也不回地往公安局走去。
來到公安局,霍長風陳詞激昂地把看到周棉推了周桐,還得他的孩子流產的經過說了出來。
他卻猛地注意到公安們眼神怪異。
霍長風加重了語氣,「周棉她明知道我媳婦懷著孩子,還故意那麼做!她肯定是想故意殺人!」
周棉一陣無語,她這罪名是越來越大了。
辦案的同志看向周桐,「你愛人說的是真的嗎?當真是周棉推了你!」
周桐眸光閃了閃,「我只記得有人推了一把,我就跌坐在地上。」
「所以,也不一定就是周棉推的?」辦案的同志嚴厲道。
霍長風著急道,「那時候就她們姐妹二人!肯定是周棉推的。」
辦案同志看向周棉,「你有什麼要說的?」
「公安同志,我沒推她!她一直在理由靠近我,瞟了眼手腕上的表以後,自己倒在地上!」
「你胡說!桐桐怎麼可能做這種事……」霍長風忍不住當即又大嚷起來,他是真的很期待周桐肚子裡的孩子,對周棉這個害孩子的罪魁禍首自然是恨到極點。
眼見著霍長風竟然要動手,幾個公安趕緊制止住他。
「你們徇私枉法!明明是周棉害了我的孩子!你們為什麼不抓她?」霍長風超級不服氣。
辦案的公安嘆了一聲,「今天上午,我們局裡有個人來主動投案自首!」
霍長風紅了眼,「那關我的孩子什麼事!」
辦案公安頗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他自首的原因是,不想為了私利陷害一個無辜的女同志!」
他隨即說起了那個自首男人的做的事,原來,他仗著自己學了幾天中醫,就在各處以神醫自居。有個女人找他把脈,他聽著她症狀像是懷孕,就十分確定告訴人家是喜脈。
後來事情暴露,那女的家人把他抓到暴揍一頓,他出於愧疚,答應她一個條件。
哪曾想,那女人因為懷孕嫁給了心儀對象,卻不敢說出真相,於是想著陷害另一個無辜的女同志。
「那人交代,他叫張鐵山。而那個誤診的女人叫周桐,那位最無辜的女同志是南河村的周棉。」
霍長風原本憤怒的眼神立馬突然變得茫然,這個公安什麼意思?
周桐陷害周棉!
怎麼可能?
他無聲地看著周桐。
周桐已經方寸大亂,張鐵山不是已經被那些鄰村的漢子們帶走了嗎?
他怎麼會在公安局自首?
感受到霍長風的目光,她頭腦一片空白,只能先落下眼淚,試圖引起所有人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