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禾,好久不見。」沈衛東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帶著一種魔力,讓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顧青禾微微頷首,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是啊,好久不見。」她輕聲回應道,聲音里透著幾分溫柔和喜悅。
明明才完成任務沒多少天,被他們這一說,好似真的是好久沒見過似的~
兩人就這樣站在武裝部的大門前,彼此對視著,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
周圍的喧囂和嘈雜都消失了,只剩下他們兩人和彼此的心跳聲。
「姐姐,你到底要不要哇?」一道聲音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對視。
顧青禾眨巴眨巴眼睛,就看到小胖子白宴正舉著一粒糖要遞給她。
「哎?你們一起來的嗎?」剛剛竟然沒看到還有一個小胖崽也在這裡捏。
沈衛東這才發現,小胖子白宴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旁邊了:「咳,咳咳!」
氛圍啊什麼的,一下全沒了。
沈衛東耳朵尖有點紅的坐在石塊上。
滿是無奈。
他想要說的很多話,到現在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說。
顧青禾的注意力就被小胖崽白宴給轉移了:「這糖誰給的?」
「大妹給的。」
顧青禾挑挑眉,把糖裝了起來:「哪天我能再去你家看看小孩?」
「等等吧,我們剛把我爸爸的骨灰揚了,大妹小妹正在恢復中。」
顧青禾去過兩次,可兩個小姑娘一個字都不說,而且白小朵看到生人就受刺激。
後來顧青禾也就沒再去了,還是和以前一樣,白宴會時不時的來找她,說說家裡的事。
「哦,等等……,你說什麼揚骨灰?」顧青禾以為自己聽錯了。
白宴點點胖腦袋瓜兒:「我爸死了,被他同牢房的犯人打死的,骨灰我們領出來給揚了,臭水溝?糞池?下水道,垃圾場,糞場,還有餘下的餵給了瘋狗。」
「……」
「!!!」
白宴把沒人心的爹被打死在牢里,他們兄妹三個去領骨灰並揚了各報各仇的事兒說了一遍。
沈衛東和顧青禾都聽傻了。
孝,這可太孝了!
轟堂大孝!
白父死有餘辜,可想著自己手裡剛剛接過來的糖,顧青禾還是敲了敲白宴的腦袋瓜兒:「以後讓你兩個妹妹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別犯法。」
「啊?當然,仇人都死了,我們還犯什麼法?」白宴揉著自己胖嘟嘟的腦袋道。
那些人販子大多都會被槍斃,少數至少也都是十幾二十年起步,白宴家裡這就死了仨了~
「顧姐姐你說我以後幹什麼呢?」夢裡的他就一直想要為媽媽報仇,這仇報完了,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幹啥了。
顧青禾的眸子動了動,一把揪住白宴的衣領子:「我剛剛就想問你了,今天不是周末,你為啥沒上學?」
「……」大意了,問題沒問好,翹課被發現了。
「原因?」
「不想上學,感覺沒意思極了。」白宴小心的看著顧青禾的臉,生怕她生氣。
因為媽媽的事情,對於家和家人,白宴一點也不在意,甚至還有些排斥。
雖然知道那些是夢,可現在這些夢都是真的。
一去上學他就難受,找不出來原因,反正就是渾身難受。
一離開學校,這難受勁就瞬間好了!
顧青禾挑挑眉,小破孩這是厭學啊。
這個顧青禾熟啊!
她以前上學時就這樣,等不厭學知道學習的好處了,人家學校不收她了~
「我們這次去做了一個任務,挺曲折的。」
「什麼任務?危險嗎?我想聽。」這可比上學好玩多了,小胖崽白宴眼睛亮亮的道。
顧青禾:「我撿著能說的和你說說吧。
任務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不熟悉地理,找人質很費勁。
數學不好,我們走了很多彎路。
語文不精,溝通起來都貫勁,人家一聽就知道我們是外來的,很防備,給我們的任務帶來了困難。
有幾個間諜用外語溝通我們聽不懂,差點被他們跑了。」
小胖崽臉的胖臉蛋兒僵了,他聽出來了,顧姐姐這是要勸他好好學習:「這和學習有什麼關係?」
顧青禾誇張的嘆息一聲:「當然有關係了,我要是都學好了,這次任務我能完成,就能得獎勵,現在什麼也沒有,可難受可難受了。」
「被……批評了?」
「恩。」其他單位的,不過作為同一系統單位的人,這麼說也不算騙小孩……的吧?
白宴還想勸勸顧姐姐,可是他真不愛學習。
顧青禾好像沒看到小胖崽的好心,又很委屈的道:「我還以為白宴以後能學習好,然後我就能有一個學習好的弟弟考上大學就能幫我解決問題。
可惜,人家不拿我當回事。
是我想多了,我不該把不切實際的想法放到別人身上,可被批評還是好難受。」
顧青禾捂著臉,那氣息喪喪的不想理人。
白宴眨巴眨巴眼睛:……這是點他呢還是點他呢?
「那我好好學,以後大學了來幫姐姐?」
「不用,怎麼能麻煩你啊,批評就批評吧,我很喜歡我的單位我的工作,實在干不下去就回鄉下繼續當我的知青,我……」
「我可以好好學,姐姐你別回鄉下!」小胖崽白宴大聲的說。
嚇的顧青禾捂著臉的手都拿下來了:「我不能勉強你的。」
白宴哭喪著臉,咬牙道:「不勉強,我最……最喜歡學習。」
要不是看著這小傢伙胖臉上的肉都要飛起來了,顧青禾可能就真的信了。
「學習很無聊,很枯燥,很沒意思的。」
「沒,沒有這種感覺,我看到課本就高興的不行嘞。」
「哇哦!胖崽你好厲害!」
「……恩~」白宴話是這樣說,可心裡卻是在想著,要怎麼樣才能趕緊把課跟上。
他可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麼重要,要是姐姐回鄉下了,以後他要見不到人了怎麼辦?
而且,不就是學習嗎?
又不是沒學過……
旁邊已經快要忍不住的沈衛東,起身,指了指縣武裝部的門口:「我去接個電話。」
「去吧去吧。」
噗哧。
沈衛東走出去兩步就笑出了聲,只是他沒回頭,還以為他是和縣武裝部門口的值班人員打招呼的。
沈衛東是練過的,輕易不笑,可看著這一大一小的模樣,實在沒忍住。
為了不讓這倆尷尬,他就先避開一下吧。
免的當著人家的面笑話,這兩個臉皮厚的不一定,但到時候尷尬的肯定就是自己了。
正好他去縣武裝部還有點事情,打個電話再回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