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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院子的布景，在秀梅嬸兩口子的眼中一整個中看不中用
但不悅歸不悅，這院子是盛言川自己買的，現在房契地契也都在南橋手上，他們倆也不好說什麼
「橋橋不在家嗎？」秀梅嬸進來四處看了一會兒也沒見南橋，以為上班還沒回來
「在樓上呢，這幾天嗜睡的，午睡還沒起來」
「那行，別吵著她，咱就一樓等一會兒 」
「媽，咱坐這邊，這邊暖和一些，那個房間是桃花平常住的屋子」盛言川帶著秀梅嬸夫妻倆進了客廳，指了指側邊的房間說道
要說在院子裡，秀梅嬸只是抱怨下兩個人不會過日子 ，那進了屋，屋裡的擺設可是驚掉了下巴
收音機，縫紉機，冰箱，電視，還有那些成套的上好的雕花家具
「川....川子，這些都是你買的？你哪來的這麼些個錢」秀梅嬸看著屋裡的擺設 ，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盛言川聽到這話，半點沒有慌張，想著之前找好的藉口說道「院子是我買的，屋裡的這些個家電是橋橋的爸媽給的陪嫁」
「這...這些個都是陪嫁？那...我們給的彩禮...」秀梅嬸說到一半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雖說對兩個兒子都公平，給的彩禮都一樣，可實際上是不是公平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眼下這家裡隨便一樣都抵得上當初的彩禮...秀梅嬸心底那些身為婆婆的小心思 ，瞬間變得底氣全無
「媽你們坐，我去給你們倒個水」盛言川自是知道他媽想說些什麼，可那又如何，他只要南橋在他身邊，至於其他人如何考慮，不在他擔心的範疇
盛言川將水給秀梅嬸和盛大叔倒好，說道「爸媽，我上去看看橋橋醒了沒」
「你去吧，要是沒醒的話也別吵她」
盛言川點點頭，重新倒了一杯溫熱的蜂蜜水上樓
剛過拐角便遇到了換好衣服下來的南橋
南橋穿了一條米黃色長袖款的睡裙，裙擺到腳踝處，腳上穿著一雙毛茸茸的拖鞋，要不是周圍的環境，南橋 此時的扮相妥妥是現代的小公主一枚
盛言川看著南橋的穿著 卻微微蹙眉
「怎麼就這麼下來了，不多穿一些」
「不冷，是棉的」南橋翻出睡裙的內襯給盛言川看著
盛言川摸了摸南橋的手，是熱乎乎的這才放心下來
「怎麼不多睡會兒」
「睡醒了」南橋說著跟盛言川一起下樓
南橋被敲門聲吵醒後，原本是打算再睡會兒的，可還來不及多想，就聽到了盛大叔的聲音，婆婆來了就算進他們屋裡，她睡在床上也沒什麼，可公公也在她就不太好在屋裡窩著了，於是躺了會兒醒醒神，便也就換了件厚一點的睡衣下樓了
南橋一向不習慣在家穿外面的衣服，以前在知青點和村里沒那條件，現在嫁人了，有自己的家，明面上自己和盛言川都有工資，還有自己家裡人給的嫁妝，那自然是要怎麼舒適怎麼來
南橋穿著睡裙下來，秀梅嬸看著下來的小姑娘，一聲米色長裙，皮膚白皙，那長相跟個小仙女兒似的
似乎也就是這一面，秀梅嬸真正理解了，自家那個二小子為啥能心甘情願，百依百順的討媳兒歡心
就這麼個嬌嬌軟軟，美的不似凡人的小姑娘，誰見了能不喜歡啊
「爸媽，你們來了，實在不好意思，睡著了」南橋 略帶歉意的說著
「這就啥不好意思，你這會兒就該多休息，橋橋，快這邊坐」秀梅嬸起身拉著南橋坐下
南橋坐下後拉過一邊的毯子蓋在腿上，和秀梅嬸盛大叔聊著天
「對了，媽，我這幾天就不回村里了，你回去要是看到沈念知青的時候，跟她說一聲，儘快去大隊開探親的假條吧，開好了讓她來我們這兒一天，一起去買票」
「誒，好」秀梅嬸正和南橋聊著，突然聽到盛言川的囑咐，也沒多少細想就應了下來，但下一刻腦袋裡一轉，秀梅嬸不太認可的說道
「橋橋都懷孕了，你們還要回滬市過年啊，要不明年再回？」
南橋聽到秀梅嬸這樣說，抬眸看向盛言川，委屈巴巴的，大有你不同意我就哭給你看的趨勢
盛言川看著這樣的南橋，嘴角微微牽起，手上輕輕捏了捏南橋的小手
和秀梅嬸道「要回的，都答應好了，再說我們做臥鋪也沒什麼關係」
「可是頭三個月得小心，哪受得了這顛簸」
「我會照顧好橋橋的，我們昨天去醫院的時候，醫生也說了橋橋狀態很好的」
「那...行吧」秀梅嬸見盛言川堅決，也就沒繼續說下去惹人不快，但眉眼中仍舊不難看出對盛言川和南橋這個時候回滬市的不認可
「那你這段時間是不是還要上班，橋橋要不要 跟我們回去住幾天，要不你這邊白天沒人看護著」秀梅嬸想了下問道，雖然村裡的環境不如這邊好，但總是身邊有人招呼著
「沒事兒，這下開雪，廠里也不出車了，年底沒事情我就請假了，這段時間我能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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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吧，你們自己有打算就好」秀梅嬸說著，見盛言川一些都安排的妥當，秀梅嬸第一次覺得自己無用武之地了....
秀梅嬸和盛大叔 下午只在客廳和南橋聊聊天，至於其他房間也沒敢亂走，雖說是自己兒子家，但許是家裡太過闊氣吧
秀梅嬸夫妻倆多少有些拘束，一直等到桃花下雪回來，在家裡吃了個飯，這才回家去
盛言川和南橋原本想著讓他們留宿一晚明早再回去的，但秀梅嬸多少有些不自在 ，說什麼都不肯在這邊住，於是盛言川將自行車給了盛大叔 ，讓他們騎回去了，這段時間他也沒什麼出門的計劃，也用不到自行車
送走盛大叔和秀梅嬸，南橋照舊教桃花學習，盛言川負責洗鍋燒熱水，各自忙活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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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村路上，秀梅嬸坐在后座，想著川子家裡的東西，沒忍住開口說道 「老頭子，你說川子他們屋裡那麼暖和，我看著是燒暖氣的，我去上廁所的時候看見隔壁屋裡堆著那麼多的碳，你說川子和橋橋這日子過的，川子真能 養得起嗎？」
「養不起也得養，自己找的媳婦兒」盛大叔對這二人過日子的方式多少也是有些不滿的，尤其是在想到大兒子 家裡的日子，盛大叔心裡更是不得勁兒
怎麼一樣都是他的兒子，差距能這麼大
秀梅嬸也聽出來自家老頭子話語裡的不悅，試探著問道 「下午的時候，改仙跟我說了幾句，我想著好像也不是不行」
「啥事兒，你說說看」盛大叔仔細看著路況，騎著車分出一分注意力聽著秀梅嬸的話
「惠萍他們之前也是覺得我們偏心才要分家的，那現在這樣子，川子他們在鎮上偶爾才回來一趟，那他們見得少也就衝突少，我覺得把老大一家子拉回來一起 過日子也不是不行吧？」
秀梅嬸說罷，見盛大叔沒吭氣，趕緊補了一句
「你要是覺得不行就當我沒說，我主要是有些心疼軍子，每次遇著他都覺得要不上次瘦一些，這樣下去，身體哪能受得了 ，我是覺得我們要是叫他們回來，把他們手裡的錢票拿回來 ，咱們管著，他們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那川子那邊呢？」
「川子....」秀梅嬸嘟囔了一句，停頓了下，半晌才繼續說道「他們現在也不咋回來，再說了，就川子和橋橋現在的條件，他們應該也不在乎這幾個吧」
「而且，我們老兩口也總是要有人養老的，難道還真跟著川子一家去滬市啊」秀梅嬸的每句話都不是很有底氣，但就像是在說服自己一樣，每提出一個意見，自己又給出一個解釋
「先回去看看 軍子啥意思吧，要是他也願意，那再和川子說 」
「行」秀梅嬸應了一句，便想著明兒一早就去隔壁問問軍子的意見，但雖說是已經打定主意了 ，但秀梅嬸不知道為啥總是心上有些惴惴不安的
第二天一早，秀梅嬸就去了盛言軍家，這還是兩家分家後，秀梅嬸第一次上門
昨兒個因著要去鎮上看南橋，所以 昨天就讓惠萍把芽芽接回去了，這會兒秀梅嬸也是借著接芽芽的緣故過來了
秀梅嬸一進屋，看到自己黑瘦的大兒子，和亂七八糟的屋子裡，原本有些動搖的心思也漸漸堅定下來
「軍子，有個事兒想跟你們說說，具體願不願意還看你們的」
「媽，你說，啥事兒」盛言軍胡亂整理了下炕上的東西，讓秀梅嬸在炕上坐下，又往裡添了些柴火，讓炕更暖和一些，這才搬著板凳在秀梅嬸跟前坐下
「你們現在這日子過的啥樣，你們自己也清楚，所以我想著，你們要是願意的，就搬回來住，咱還跟之前一樣，別的不說，好歹你倆日子不用過的 這麼亂七八糟的」秀梅嬸說著，嫌棄的看了看屋子裡，衣服四處丟不說了，還隱隱有股不太好聞的味道
惠萍自秀梅嬸進屋，只小聲叫了一聲娘便沒再開口，這會兒聽到秀梅嬸的話，惠萍心裡又動起了小心思，生怕盛言軍拒絕，惠萍 趕緊插嘴說道 「媽，我們願意的，以後一定好好過日子，不再折騰了」
惠萍說著還將之前分家的協議給了給了秀梅嬸 ，像是要證明自己的誠意一般，可半點兒 也沒提之前分家給他們的錢票要怎麼處理
秀梅嬸沒好氣的白了她一樣，給她這個有啥用，倒是把她那兩百多塊錢還回來啊
「我醜話說前頭，這次回來，你們再跟之前一樣有的沒的折騰，那就全都給我淨身出戶，是死是活跟我也沒關係了 」
「媽...」盛言軍眉頭緊蹙，不太認可這個事情，分都分出來了，哪還有回去的道理，更何況之前的錢也沒剩下多少了，想到這兒，盛言軍回頭瞪了惠萍一眼，要不是她，哪會有現在這處境
被盛言軍瞪了一眼，惠萍心虛的縮了縮，下一個又撐起肚子，給自己壯膽
二人的小心思落在秀梅嬸眼中，秀梅嬸也懶得跟他們掰扯，自顧自的說自己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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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們回來，也不是白回來的，之前給你們的錢票，還剩下多少，都給我，以後掙工分還是都按盛家的公帳算，以後我們老兩口養老的事情也是你們倆的事兒」
「其次，川子也結婚了，橋橋也懷孕了，明年就算開春川子也不會回來上工補貼家裡，你們也別指望他那邊會把工資都給到家裡，所以，開春以後，惠萍該上工上工，上不了 工就在家做飯收拾家，你們要覺得能行，就現在把錢票給我，收拾東西回家，要是覺得不行，就當我今兒沒來過 」
秀梅嬸說罷便不再言語，耐心的等著二人考慮
對於秀梅嬸的說法，盛言軍是認可的，但唯獨又回去這一件事兒，他覺得有些掉面子，這麼個大老爺們兒連家都養不起，分家還又回去，這算什麼事兒...
相比盛言川，惠萍想的可就多了，他們現在的錢票都在盛言軍那邊，本就沒剩下多少，雖說要回盛家得把錢都交回去，但起碼他們這個冬天啥也不用愁了，再說了，雖說盛言川和南橋不會往家裡拿工資，公婆的養老也在他們家頭上
但她就不行，這小兩口能真的不回來
瞧瞧之前每周回來拿的東西，惠萍就眼饞的不行，跟那些個東西比起來，家裡剩下的這些錢算什麼，至於上工做家務...起碼眼前不用她做，要做也等她生完孩子再說吧
惠萍想到這兒，提起心思勸到「軍哥，我覺得我們還是回去吧，畢竟川子現在不在村里住，爸媽身邊總要有個侍候的」
秀梅嬸聽著惠萍這話哪兒 哪兒都不得勁兒，合著還是他們需要她啦！
秀梅嬸想著扭頭瞪了惠萍一眼，嚇得她縮了縮脖子
但想歸想，瞪歸登，秀梅嬸還是心疼這個兒子，耐著性子沒開口 ，等著盛言軍做決定
盛言軍看看秀梅嬸，看看懷孕後暴瘦的惠萍，看看亂七八糟的屋子，盛言軍最終還是點了點頭